看著男人濃密狹長的睫毛如羽扇般忽閃著,桑枝竟覺得從未有過的踏實。


    仿似前一刻還心無所處,此時便能伸手可及,真真切切的碰觸到他,竟讓她心裏忍不住的感動。


    男人睡得有些不安穩,眉頭一直微蹙著,時不時的皺巴一下。


    害怕弄醒他,桑枝不敢太大動作,隻輕輕的抬起他的頭,想要將他放平在枕頭上,男人的手卻死死的將她抓住,頭又蹭了上來,偎在她半臥著的腰間小豬似的拱了拱,又睡了。


    苦笑搖頭,桑枝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眸光溫柔的能滴水。


    誰會想到,英挺俊朗陽剛十足的上校同誌,竟也會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


    但是卻很可愛,讓她忍不住的想用手去輕觸他平整幹淨小麥色透著光芒的臉頰。


    桑枝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睡夢中,她被一雙堅實有力的胳膊緊緊擁著,頭抵在那寬厚溫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睡得十分安心。


    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


    室內一片黑暗,隻有床頭昏黃暗淡的燈光透出些許曖昧的顏色。


    揉了揉眼,對上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沒來由的,桑枝的心跳就漏了半拍。


    “你醒了?”摸了摸鼻子,桑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明明是他枕在自己身上睡著的,自己卻是在人家懷裏醒來的,難道又是睡著時候主動滾進人家懷裏去的?


    好丟人!


    想著,忍不住的雙頰就飛起兩片紅雲。


    心頭一緊,心裏一股莫名的情愫,就這麽毫無預兆的被她的嬌羞勾了出來。


    低頭吻上她光潔性感的額頭,卻隻是蜻蜓點水似的一觸,微涼的薄唇便覆上她帶著微熱氣息的鼻尖兒輾轉至那雙誘人的香甜。


    桑枝隻覺得心髒仿佛倏地停止了跳動,可明明又清晰的聽到自己砰砰跳亂了節奏的心跳聲。


    來不及思考,大腦瞬間便被身體那陣陣難以言喻的陌生而又希冀的感覺所填滿,根本無從思考,隻能由他引領著,跟著他的節奏,努力的配合著。


    吻如細密的雨點滴滴落在她的麵上,輕柔卻炙熱,讓她身心陶醉。


    從初時的溫柔細膩,到後邊的炙熱狂野,桑枝不知道這中間經曆了多久時間,隻知道在他鋪天蓋地的熱情籠罩下,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淪陷,越陷越深……


    兩人的氣息由起初的沉穩柔和,已經變得粗重急促,仿佛兩個深處密閉空間的人,拚命想要奪取那最後的一點氧氣,於是牟足了吃奶的勁兒,長大嘴巴,使勁兒的吸允汲取著。


    門少庭隻覺的渾身上下著火似的燒燙著,體內一團熊熊烈火仿佛隨時會噴薄而出。


    近乎粗魯的扯開桑枝胸前的衣服,一片晃眼的春光乍現眼前,門少庭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氣。


    眸光緊緊鎖定在那片誘人的春色,就覺得體內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揚起一路沙塵,遮去天邊黃日,卻獨留一片雪白閃眼。


    “枝枝……枝枝……”


    嘴裏情不自禁的輕喚她的名字,低頭,顫巍巍的溫唇便覆上那兩點櫻紅。


    “啊……”


    忍不住的尖叫出聲,身體仿佛突然遭遇電襲般的毫無章法的輕顫著,電流襲過的地方均是一片誘人的嬌紅癢麻。


    無法忍耐,也不想忍耐。男人細密狂熱的吻密密匝匝的砸下來,桑枝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般的難受,空虛。


    內心深處一個聲音似乎在召喚某種原始的欲望蘇醒。


    “唔……”


    嬌吟出聲,讓人聞之心神都跟著一陣的酥麻難耐。


    忽然聽到自己嬌羞媚人的聲音,陌生又羞澀。


    神遊太虛的三魂七魄立馬屁滾尿流的狼狽回歸。


    “門少庭……停,快停住!”


    意識回歸,低頭瞥見衣衫不整的自己,羞得整個人仿佛置於一鼎火爐中,周身的火海將她烤的外焦裏嫩火燒火燎的。


    雙手抵在胸前一雙水漬氤氳的眸子,可憐兮兮的將他望著,說不出的楚楚動人,惹人犯罪。


    門少庭一雙猩紅的眸子噴著熊熊火焰啊,那是欲火難消啊!


    卻也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有可能嚇到了身下這個柔弱如水的小女人。


    長歎一聲,翻身而起,拉了被子將她裹緊,低咒一聲衝進洗手間去了……


    身上的重量驟然褪去,頓感一陣輕盈,卻又抑製不住的心裏那份空虛和失落感。


    拽著被子將自己埋進裏邊,想著門少庭那副欲求不滿的樣子,無聲的笑了……


    在水灑下站著衝了半天的涼水,才勉強將體內那股烙鐵般的炙熱褪去,低頭瞅著自己無聲默默抗議的兄弟,不由得苦笑搖頭。


    “人家還沒準備好,別著急,再等等,再等等哈!”


    打開洗手間的門,門少庭嚇了一跳。


    挑了挑眉,神情頗不自然的悶聲道:“你杵在這裏幹嘛?”


    此時桑枝已經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換了一件純棉的白色睡裙,一臉羞紅的看著他。


    “那個……我想上廁所。”聲音細弱蚊嚶,低下頭去,嘴角兒卻忍不住的微揚,扯出一道會心的笑意。


    門少庭呆了呆,側身讓開,看著她側身走進去關門,心裏莫名的一悸。


    出來時,門少庭已經貼著床邊側著身子閉著眼睛,貌似睡了。


    桑枝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又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掀了被子,躺在另一邊兒。


    兩人中間隔著寬寬的一塊,仿佛楚河漢界,沒有明顯的劃分界限,卻都默契的保持著,小心翼翼的不去跨越那條鴻溝。


    躺在那,心卻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眼睛緊閉,耳朵卻兔子似的豎起,桑枝心裏明白自己是擔心,擔心自己睡著了,一覺醒來又見不到他。


    那邊微動,倏地一下轉身,伸手死死將他抓住。


    “你又要去哪兒?”眼裏盡是擔心恐懼。


    門少庭心下一軟,仿佛撞進海綿墊子裏,深深塌進去一塊。


    伸手將她攬在懷裏,輕歎著:“我隻是想去幫你叫點吃的。”


    才說到吃的,桑枝肚子便很配合的咕嚕叫了兩聲,已是對上校同誌未雨綢繆的先見之明表示讚揚。


    囧……


    桑枝紅著臉,往門少庭懷裏拱了拱,“那個……剛剛……你沒事吧?”


    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桑枝不是白癡,她知道男人在關鍵時刻被叫停有多麽難受煎熬。


    覺得兩個人的責任,卻讓他承擔了全部的苦楚,心裏多少有些不落忍。


    “你說呢?”輕吻著她一頭清爽好聞的秀發,門少庭悶聲苦笑。


    隻擦槍又不讓走火,換哪個男人敢說沒事試試,那就不是男人啊!至少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那個……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沒有準備好,尤其人家大姨媽還沒走……嗚……


    “我知道,我會等你準備好將自己交給我。”輕聲說完,又在她額上印上一吻,起身,“我去找點吃的,乖乖等我回來。”


    望著男人英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桑枝無奈的輕歎一聲。


    準備好將自己交給他?


    會嗎?


    隻有她自己清楚,在意識回歸的瞬間,那個人的身影毫無預兆的闖進她的腦海,硬生生的將她神遊太虛的魂魄拉了回來。


    那個人的身影一如他的音容笑貌,深深刻印在她的心裏,揮不去抹不掉。


    除非……除非讓她徹底死心,否則心底那星星之火,隨時可以一陣微風便撩紅茫茫草原,一發而不可收拾。


    隻是,他究竟在哪裏?


    就像昨夜的門少庭一樣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隻是,門少庭回來了,而他,一走四年渺無音訊,就好像從來不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一樣,雁過無痕,卻留哀鳴陣陣……成為她心底永遠的痛……


    不得不說,門少庭是個細心體貼又溫柔的好男人。


    出去不一會兒,便弄來了幾樣甜點和牛奶。


    “湊合吃點吧,時間太晚了,隻有這個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拉了桑枝起來。


    捏了一塊抹茶慕斯遞過來,“張嘴,啊……”


    桑枝忍不住皺眉,“又來……我自己吃。”


    這男人貌似喂她吃東西有癮啊,樂此不疲啊!


    “張嘴!”男人霸道的挑眉,眉宇間盡是霸道無理的寵溺。


    別扭的張開嘴巴,桑枝覺得自己仿佛鳥巢中嗷嗷待哺的小鳥兒,長大嘴巴,等著媽媽將美食送到自己嘴裏。


    吃飽喝足,滿足的依偎在男人懷裏,桑枝忍不住開始鄙視自己。


    一方麵放不下對那個男人的牽掛,一方麵又忍不住的貪戀這個男人的懷抱,自己是不是很無恥很卑鄙啊?


    可是他的懷抱就是有一種吸引力,讓她莫名的覺得踏實,想要就那麽用臉貼著他的胸膛,感受他堅實的心跳。


    “枝枝,未來的幾天……”門少庭一臉嚴肅的看著她,猶豫了一下,才又緩緩開口:“接下來的幾天,我可能都沒法陪在你身邊,你跟肖菲好好玩,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好嗎?”


    抬眼,驚愕的望著他,此刻心裏已經明白,感情這貨是帶著任務來昆城的,難怪自己說來昆城他一點異議都沒有,那麽樂見其成的答應。


    “嗯。”桑枝輕聲嗯了一下,眸色暗了暗,默不作聲。


    “你不問我去幹什麽嗎?”門少庭顯然對桑枝淡定的反應有些失落。


    “你有任務,不能說,我明白,你不說,我便不問。”桑枝回答的依舊清清淡淡,卻讓門少庭心裏一暖,感激她的善解人意和信任。


    用力的摟緊了她:“老婆,你那個親戚什麽時候走啊?”


    “呃……”


    “上校同誌你好流氓!”桑枝紅著臉拱進他溫暖的懷裏。


    “我隻對自己老婆耍流氓!”


    嘎嘎嘎……


    一排烏鴉飛過,桑枝頓時有種不妙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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