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再見了,大小美女們,不要太想俺,雖然俺知道俺長得人見人愛,”月驚華真懷疑,從肉蟲那雙芝麻大的眼裏,哪來的那麽淚水,如果那也算淚的話。


    見月驚華大眼瞪著自己的芝麻眼,肉蟲很傲嬌地扭了扭身子。


    幾日不見,它又長胖了,原本隻有小手指粗細,如今已經有了中指粗細了。


    光餓著都能長肥,這也算銷金蟲獨一無二的天賦了。


    “別用那麽鄙夷的眼神看著本大人,本大人有軍情要匯報,前提是你必須用……嗷嗷,你做什麽?那是本大人的菊花!!”慘叫聲不絕於耳,肉蟲在小商宮裏裝“蠶”裝了數日,在小美女修容的關愛下,被迫吃了幾口桑葉,害得它上吐下瀉,胖了幾圈,本想見了土凶醜,勒索些玄丹啊靈草啊的吃吃。


    哪知道還未開口,月驚華的食指和中指往了它的菊花形胎記上重重一戳。


    “本姑娘這輩子最恨被人敲詐,一個不夠,還來第二個,”哪知道被青蒲訛詐過了的月驚華,哪能容許一隻肉蟲也騎到了自己的頭上。


    就在某肉蟲的菊花麵臨被爆的危險時,它忙求饒道,“嗷嗷,俺說,俺全說了。俺其實有兩個重大發現。”


    肉蟲邊嗷嗷叫著,邊哭訴著它接連幾日顛沛流離慘絕人寰人見人泣的悲慘遭遇。


    那一日,肉蟲陰差陽錯地跟著一輛神裁殿的馬車進了宮。


    在了馬廄裏,它見色起意,跟著一名女官,離開了馬廄。


    那名女官就是蓮宮的女官。


    肉蟲本以為進了美人窩,哪知道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險些沒把肉蟲嚇死。


    “嗷嗷。俺什麽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女人似乎用了什麽法寶,眼前一片光亮,玄獸就變成了一副骨架,至於玄獸的血肉好似被煉成了什麽丹藥,供那女人每月服用,”肉蟲想起了就一陣後怕,事實上,肉蟲還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在緋色太妃行邪術時,肉蟲直接嚇暈了過去。


    “沒骨氣的家夥,你所謂的發現就是如此?”月驚華失望不已,此時,她已經離開了沙妃的宮殿,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宮舍間。


    “嗷嗷,誰說的,本大人還有更厲害的發現,”肉蟲挺了挺身子,觸角上,發出了一片亮光,“別忘了,本大人可是銷金蠶,本大人最大的天賦,是尋寶,本大人在宮裏,嗅到了些古老的氣息。”


    “你發現了什麽?快說,”這一次卻不是月驚華麗問的,迫不及待著問話的是青蒲。


    “嗷嗷,甭動手,俺不要被男人爆菊,”肉蟲叫得淒慘,雖是如此,它的觸角卻可疑地亮了起來,方向正指著前方的一處略有些荒涼的花苑。


    “那裏是何處?”月驚華隱約覺得那處宮殿有些熟悉。


    青蒲愣了片刻,許久才說,“那裏,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我們”,指得是“月驚華”和青蒲。


    那是一段塵封了多年的,在“月驚華”遺留給月驚華的記憶中,查找不到的一段記憶。


    在接受了這具身體時,月驚華就知道,這具身體的某些記憶是“缺失”的。


    譬如說,臉上的妖紋是怎麽來的,再譬如說,關於爹爹月年的一些記憶,又譬如說,“月驚華”是怎樣遇到青蒲的,怎樣遇到法梟衣的,這一切切對於如今的月驚華而言,都是謎。


    銷金蟲的菊花亮起,指著的方向,正是小商宮的一處賞景園。


    商國富裕,法梟雲在位五年,國家風調雨順。


    宮中以法梟雲的寢宮雍何宮為正殿,旁邊林星分布著太後太妃的宮殿,其次再是皇後、妃嬪的宮殿,大小共有殿堂樓閣五十餘座,除去設為寢宮和朝堂用的宮殿,再設有各式的花苑若幹。


    其中春日賞櫻賞桃的櫻園桃園,夏有了粉蓮居,秋日有了晚楓林,冬日有了紅梅園。


    時值秋日,楓林早已是一片楓林唱晚的景象。


    而月驚華此刻站著的這處園林,就是櫻園。櫻園,是位於小商宮北向的一處賞景林園。


    反觀適合春日賞花的櫻園裏,一派蔥綠,顯得分外蕭條。


    “嗷嗷,氣息就是從了這裏頭傳出來的,本大人敢打包票,裏麵一定有重寶,”銷金蟲賣力地表現著。


    月驚華走進了櫻園。


    走進了櫻園時,天色稍稍有了變化,略顯灰蒙的天空,飄下了雨。


    幾片枯萎了的櫻花葉打著轉,從月驚華的肩上擦過。


    “就在……嗷嗷,”肉蟲騷包著扭動著身軀,冷不丁被月驚華一個指頭彈了出去,一人一蟲,躲進了叢林裏。


    看來,今日到櫻園敘舊的人,並非僅僅是月驚華一人。


    光與影的結合,法梟衣袍處的淡金雲紋在了翠綠色中,熠熠生輝。


    高鼻梁,薄嘴唇,天生一副涼薄樣,月驚華暗暗唾棄著,同樣的一張臉,長在了兩個人的臉上,怎麽性子也差了天差萬別。


    法梟衣的眼底劃過了抹顯而易見的嫌惡,可偏偏他的嘴邊,還是帶著抹不冷不淡的笑。他的懷裏,還摟著個人。


    “王爺,你什麽時候,將我倆的事情,告訴了太妃娘娘,”烈絲絲匍在了心愛之人的懷裏,眼裏帶著幾分迷離。


    小商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日裏遇到了三次,那真算是孽緣了。月驚華暗罵著,她這輩子,最恨心口不一的人,而法梟衣無疑將此等不一發揮到了極致。


    “再過些日子,待到那件事成了,本王自會和她解除了婚約。”法梟衣輕聲安慰著懷中的佳人,“她的運氣也算不錯,百獸山那一次,竟讓她躲過了。”


    心口,一陣劇痛,那是屬於“月驚華”的疼痛。


    是他,月驚華咬了咬唇,回了泊羅城後,她也幾次試圖查找對“月驚華”不利的暗中黑手。


    可是一直沒有結果,她懷疑過烈絲絲,也懷疑過緋色太妃,獨獨沒懷疑過法梟衣。


    法梟衣啊法梟衣,我是刨了你祖墳,還是欠你錢沒還,月驚華嘲諷著,你要如此暗中陷害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女。


    月驚華沒有留意到,青蒲已經顯出了身來,他看著法梟衣,眼中洶湧著熊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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