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龍大陸上,並沒有一說,玄者信奉的是玄力和天地法則。


    大陸史上,也鮮少有的相關記錄,似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大陸上的魔特指的是墜入了魔道的邪惡玄者。


    尋常的玄者,修煉的是玄力,但也有一部分的玄者,在修煉時,心魔作祟,最後墜入了魔道。


    丹魔就是其中最赫赫有名的一人,他是怎麽死的,又是何時死的,至今仍是個謎。


    世人唯一知道的是,丹魔塚,就是因為丹魔的出現,從一片富饒的魚米之鄉,化為了一片冤魂纏繞的毒沼澤。


    據商國可考證的史書記載,丹魔塚古稱南國十八鄉,是南赤尾海一代,十八個異族部落的聚居地。


    約是七百年前,一名樣貌不詳來曆不明的神秘丹師,出現在東大陸以西的蠻荒地,他靠了一己之力,在七日七夜裏,毒殺了十八個少數部落近十萬人。


    肥沃的泥土被血水和劇毒浸泡,成了泥濘的毒沼。


    浸泡在毒沼澤裏的屍體,百年不會腐爛,化成了腐屍,沒日沒夜的在沼澤裏徘徊。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東大陸上流傳起了一種說法,丹魔就是靠一種叫做魔鬼水晶的毒藥,毒殺了十萬人。


    至於魔鬼水晶到底是丹藥還是一種石頭,亦或者是玄丹,至今無法查證。


    幾百年間,不少丹師和玄者前往丹魔塚,或是重傷或是客死異鄉。久而久之,那一帶,也成了東大陸少數的幾個最為凶險的地方之一,連最資深的傭兵也不敢貿然進入那一帶。


    “如果你怕的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梨花雪聽了動靜,也急巴巴地到了營地,一看見逆千鈞向月驚華耐心地解說著,頓時氣結。


    “怕?我這副尊榮,去了沒準還能和腐屍稱兄道弟,倒是花雪姑娘這張小臉蛋,羊脂一樣的,若是不小心沾上了什麽髒東西,”月驚華假意用了手指在了梨花雪的麵前虛晃了下。


    看到了月驚華那張醜陋的半臉,花雪臉上一陣嫌惡,再看看逆千鈞卻是完全沒有在意,反倒朗聲笑了起來,紅色的發簇簇動著。


    “花雪,驚華的資曆淺,就不要嚇她了。來,驚華我帶你上船去參觀一下大陸有名的火龍帆。”逆千鈞先下令全營整頓,將營地裏的各類設施收好,再命了眾人上船。


    梨花雪惱怒不已,這到底是誰嚇唬誰了。


    她好幾次都想讓逆千鈞帶她參觀火龍帆,全都被他以各種借口搪塞了,月驚華那醜女人倒好,也不知是用了什麽伎倆博得了逆千鈞的好處。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那雙腿。


    腿控是嘛,那就讓她沒了雙腿。梨花雪陰險地笑了起來,轉身向風不悔走去。


    蒼龍大陸上有多種交通運輸的方式,尋常百姓用的是車馬,稍高級點像是月驚華早前用的疾風馬,玄者專用的有四方玄陣和玄獸。


    四方玄陣是種玄力傳送陣,隻需要用了玄丹就能進行長途傳送,省時省力。這種玄陣的缺點是,傳送的範圍限定是必須修建有四方玄陣,且運行環境相對穩定。像是丹魔塚那樣的凶險之地,是沒有四方玄陣的。


    上了火龍帆後,月驚華對逆火傭兵團的了解又進了一步。這艘火龍帆是逆火傭兵團的私船,它外形酷似遠洋的航行帆船。


    但是隻有細看,就會發現,火龍帆的船體非同尋常。火龍帆上的每一塊木頭都是百年梧桐木所製,防水防火,六根大桅用的是千年鐵樹木,可抵製颶風襲擊,帆布全都是用五階玄獸飛天大黑蝠的皮翅所製,輕薄耐用,迎風而行,快如疾梭。


    船速白日飛行,速度和美利堅的f級戰鬥機有得一拚。尋常的疾風馬日夜趕路,需要半年才能抵達南國十八鄉。乘坐火龍帆,卻隻需要半個月。


    讓月驚華最是吃驚的是,船身上刻了多個玄丹陣,分別是加速和防護、減震玄陣。


    在高空極速飛行時,用玄丹開啟法陣後,船身上會彈出一團通紅,猶如火焰的防護玄氣層,可以有效地減少達乘者在飛行時產生的不適感。


    火龍帆本該半個月前就抵達泊羅城,隻是中途遇到了變故,才拖延了半個月,船上的十餘人,全都是逆火團長派來支援逆千鈞的。


    逆千鈞本還想帶著月驚華參觀一番,才一上船,就被人攔了下來,一陣耳語後,逆千鈞歉意地像月驚華拱了拱手,指明了她的住處後,就和人去議事船艙商量要事去了。


    “這艘船也太次了,隻懂得攻不懂得守,還自稱戰帆?女人,你那把破劍放在星識海算什麽意思?烏煙瘴氣的,”一聽這又是挑剔又是邪魅的聲音,月驚華隻得,雖說隻有她一人能看到青蒲,可在船頭自言自語,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月驚華自沙巴小鎮回來後,將那把大劍斂雲和紮莉亞一起帶了回來。


    “斂雲”的來曆,月驚華隻聽紮克說起寥寥幾句,詢問紮莉亞,她也說不清楚,隻說是那時候自己的年齡還很小,劍是父親從塔克沙漠裏無意間拾來的。


    為何同樣的劍,在不同的人手裏會發揮出不同的作用。


    被月驚華臉上的妖紋反噬後,“斂雲”身上就顯露出了器紋。這種紋路,月驚華連夜臨摹了下來。


    再試驗了幾次後,她就確定了,這種紋路,也是魔紋亦或者是聖紋的一種,是她學得靈木紋後,學到的第二種紋,能雕刻在武器上的器紋。


    隻是不知是不是年歲太久了的緣故,大劍上的器紋有些模糊,無論月驚華怎麽注入玄力,斂雲都是毫無反應。


    擔心大劍像上次那樣作祟,月驚華隻得將“斂雲”收納在了墨稀星識海中。


    月驚華並不知道,在“斂雲”被收進了星識海中後,修為高一些的青蒲倒還沒什麽,在裏麵寄居的閃貂豹和食人小蒲的表現就有些異樣了。


    聽青蒲抱怨後,月驚華忙用召喚之力,金色的召喚法陣悄無聲息地顯在了她的手掌上,食人青蒲耷拉著腦袋,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運起了九轉造化功第二重,輸入了部分玄力後,小青蒲才恢複了一點生機,再審視了閃貂豹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顯得萎靡不振。


    再看“斂雲”,“上麵的紋路怎麽淺了那麽多?”取出了大劍後,月驚華發現劍身上的紋路,比起早幾日,淡了許多。


    原來“斂雲”被丟進了星識海後,相當不合群,尤其是對月驚華的本命靈木食人小青蒲很不友善。


    它周身彌漫出來的汙濁之氣,熏得兩隻玄獸沒精打采的。


    月驚華是召喚師的事,世上也隻有青蒲一人知道,玄獸不能露白。


    大劍不能再置放在星識海中,那隻能是將“斂雲”取出來了。


    正思索著要如何處置大劍,眉心驟然跳起,月驚華條件反射性地抓起了大劍。


    艙門毫不客氣地被人撞開,一雙水鱷靴和數雙傭兵靴接踵而來,梨花雪帶著風不悔在內的幾名傭兵闖了進來。


    “你憑什麽住在這間主賓房裏,立刻滾出去,”梨花雪一上船,就發現艙房已經被人分好了。


    火龍帆上,根據玄丹陣所在位置的不同,每個艙房能享受到的玄力是不同的,分為了好幾等艙房,船長室自是由逆千鈞居住的。


    稍次一等的,為兩間主賓房,再接下去才是老傭兵和傭兵新人們的日常艙房。


    梨花雪自忖是藍晶傭兵團的要員,又是女賓,本該分配到主賓房。哪知一打聽,才知道月驚華占去了一間,另外一間,則分給了逆火的另外一名老傭兵。


    月驚華所居住的這處艙房,麵北朝南,位於第二層,光鮮充足,擺設精致,艙房裏湧動的玄力也比外麵要強很多,堪比一間小型的修煉室。


    有墨稀星識海在手,月驚華本是不會稀罕什麽主賓房,可一看梨花雪的那張嘴臉,她倒是要非住下不可了。


    “房間是逆千鈞分配的,花雪姑娘若是有疑問,找他便是了。再說了,這裏是火龍帆,直屬於逆火傭兵團,你又是以何種身份前來質問?”月驚華眸光冷冽,出口的話銳利無比。


    梨花雪頓時語塞,身後的風不悔見佳人受辱,哪肯罷休,“月驚華,你雖說自詡是丹師和器紋師,可從進入營地開始,已過去了數日,從未見你煉過一枚丹藥,雕琢過一把武器,說穿了,你不過是一名傭兵新人。以你的資曆,要是也能住在主賓房,我和我身後的這幫傭兵兄弟們第一個不服。”


    “我們也不服,不悔說得對,一個毫無用處的醜女人哪配住在主賓房裏,”


    “把她趕下去,火龍帆不歡迎你這種騙吃騙喝的人,”


    跟在風不悔身後的,都是些生麵孔,一看就是隨著火龍帆一同前來的掌船的新手傭兵。這些人有一個通性,修為一般,個個閱曆不深,又很容易受人蠱惑。


    在聽說月驚華住了主賓房本就心有不滿,再被梨花雪和風不悔一蠱惑,也跟著圍了上來。


    這夥人分明是見逆千鈞在艙房裏商量要事,伺機為難她,“不服?那你們要怎樣才肯服?”月驚華麵上含笑,雖是笑著,她眼眸中卻透出了寒冬臘月般的刺冷感。


    “拿起你的武器,我們比一場,”風不悔傲然睨著月驚華,再看了眼桌上那把黑漆漆的大劍,拋出了他的挑戰。


    “好,”不服,那就打到你們服為止,月驚華一口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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