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烽火是個標準的實幹家,八個小時之後,他帶著整支華人智囊離開山洞,繞開監視的部隊踏出國境線。


    這裏的地形孔雀最為熟悉,想要無聲無息的離開,最少有不下五條路可以走。這是不辭而別,可他們必須不辭而別。若是先行辭別的話,恐怕就真的走不掉了。


    華人智囊的武裝在國境線接應,接到之後,立即踏入緬甸。進入緬甸之後,又在獠牙軍團的護送下前往機場,直接包了一架向南飛去。飛往的目的地是南非,華人智囊在南非也擁有駐地。雖然規模比較小,但是足夠安置了。


    顏烽火沒有離開,他在安排完一些事情之後,把華人智囊暫時交給孔雀,自己返回國內。


    華人智囊悄無聲息的離開讓國家失望無比,可是已經出境了就算追也沒法追回來。好的一點是孔雀立即跟他們進行聯係,承諾並允諾一些別的國家不可能得到的好處。其中最終的要的一點就是現今中國麵臨的一個最大問題:美國的qe。


    qe的意思是量化寬鬆,主要是指中央銀行在實行零利率或近似零利率政策後,通過購買國債等中長期債券,增加基礎貨幣供給,向市場注入大量流動性資金的幹預方式,以鼓勵開支和借貸,也被簡化地形容為間接增印鈔票。


    美國的qe對中國的經濟影響極其巨大,一是使得中國的外匯儲備嚴重縮水;二是使中國外貿遭受毀滅性的打擊;三是qe增發貨幣流入中國進行套利。


    現在的世界是個經濟主導的社會,經濟戰爭無比重要。qe、qe2、qe3,以後還會有qe4、qe5等等……


    簡單來說,美國在跟中國打仗,打一場誰也看不見的經濟戰爭。千萬不要以為經濟戰爭不是戰爭,經濟戰的戰敗國下場,比軍事戰敗國的下場還要淒慘。


    孔雀代表顏烽火,代表華人智囊,向中國承諾適當的時候會介入美國的qe3計劃,保護中國的人民幣匯率以及外貿市場。


    對於這個承諾,中方表示滿意。並且不隻這一個承諾,還有許許多多合作。這是別的國家沒有資格獲得的,最起碼中國在爭取華人智囊上徹底勝出。


    留下沒走的顏烽火朝家趕去,他必須回一次部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總得給部隊一個交代,給首長一個交代。


    匆匆忙忙趕回京城,顏烽火隻看到了兒子,卻沒有看到糖糖。


    “爸爸,媽媽走了,媽媽不要我了,嗚嗚嗚……”


    見到顏烽火,小家夥裂開嘴巴大哭起來。


    “哈哈,媽媽怎麽可能不要你呢?”顏烽火抱著兒子笑道:“媽媽有事,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騙人,嗚嗚嗚……”小家夥哭的更加凶了。


    “哈哈哈……”顏烽火大笑,衝父親嚴愛國問道:“爸,糖糖呢,去哪了?”


    嚴愛國重重歎了口氣,把一封信遞給顏烽火,而後把自己的孫子從顏烽火懷裏抱出來,走進臥室關上門。


    母親盧敏霞也是深深歎了口氣,跟著一起走進臥室。


    臥室門關上,大牛的哭聲變小了,顏烽火則有些發愣的盯著手裏的信。


    他跟糖糖從來沒有寫信的習慣,最多就是上學的時候傳遞個小紙條。但是他幫糖糖寫作業不知道寫了多少次,對糖糖的筆跡異常熟悉。


    拆開信封掏出裏麵的一張薄紙,熟悉的筆跡立即映在顏烽火眼前。


    “烽火,我走了。”


    看到第一行字,顏烽火的心髒就狠狠揪了起來。他知道,糖糖用寫信的方式告訴他自己走了,那就肯定走了。並且這種走是永遠的,絕對不可能再回來。


    “嘩”的一聲,顏烽火一把將信狠狠捏在手心裏,用最快的速度掏出香煙點燃,狠狠吸了幾大口,緩解心髒抽搐帶來的極大不適。


    或許抽煙真的有效果,又或許隻是借助道具的心理安慰。抽了幾口香煙的顏烽火慢慢坐在沙發上,細致無比的把信鋪平,繼續看下去。


    “小時候,我就一直認為我以後會是你的妻子,你必須是我的丈夫。你為我像瘋子一樣打的每一場架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有輸的,有贏的,當你血淋淋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發誓非你不嫁。相信你也非我不娶,不,我堅信你非我不娶。


    可是……我們誰都沒想到現在局麵,誰都沒有做好麵對的準備。當你跟合香在一起的時候,我恨不得一槍崩了你,因為你是我的,你不是合香的。可這件事我不怪你,根本無法怪你。所以我回來找你了,努力抑製住我對你感情的潔癖。但是你跟孔雀卻又在一起了,我在忍,因為我曾經允諾過孔雀,允諾把你分給她一半。可等到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忍不住。


    我想了很久很久,忽然發現我應該離開,遠遠的離開。我們本是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一點點鬆開,直到彼此擦著對方的肩膀走過。雖不會淡忘,卻終究越走越遠,徒留下回憶。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抹掉這一切,斷掉自己的塵緣。我是女人,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我是我父親的公主,已經習慣當一個公主,但我無法成為你的公主……


    孔雀是個好女孩,但她未必能做一個好母親。大牛每天早晨要喝一碗豆漿,不愛吃雞蛋,隻愛吃油條和小籠包子;午飯必須給他吃菠菜,兒子現在缺鐵,還有晚上……”


    信的最後全部都是再說大牛,千叮囑萬囑咐,唯恐顏烽火跟孔雀有什麽做不到的地方。


    “爸!媽!”顏烽火一把甩掉信,推開臥室的門,大聲叫道:“糖糖去哪了?她去哪了?!”


    嚴愛國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顏烽火立即轉身衝出家門,直朝唐敬忠的家裏衝去。


    可當他到了唐敬忠家裏之後,被一張椅子狠狠砸中腦袋。唐敬忠怒不可遏,這次不是演戲,是真的怒不可遏!


    顏烽火任由唐敬忠發泄怒火,血流滿麵,可唐敬忠也不知道糖糖去哪了……


    糖糖要走,絕對不會讓顏烽火找到她。現在的糖糖可以飛向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她有這個能力。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顏烽火坐在城市的角落裏,懷裏抱著幾個白酒瓶,一邊大口灌著白酒,一邊仰頭看著雨點一點點變大。


    “這是我的地盤!”一個披著雨布的拾荒者站在顏烽火麵前。


    看了眼拾荒者,顏烽火甩手扔給對方一瓶白酒笑道:“來來來,正好沒人陪我。我請你喝酒,你陪我說說話,行不?”


    酒是好酒,拾荒者接過白酒就貪婪的聞了一下,迫不及待的朝嘴裏灌了一大口。


    “爽快!”顏烽火伸出大拇指,舉起酒瓶大聲道:“你這朋友我交了,哈哈哈哈……”


    拾荒者也不管下不下雨了,一屁股坐在顏烽火對麵,你一口我一口的灌了起來。


    很快,兩個人都喝醉了,醉的一塌糊塗。


    “我告你啊,我!是個很牛逼的人!牛逼……就是吊,很吊!懂不?吊!知道吊是什麽意思不!”顏烽火瞪著酒精熏紅的眼睛,摟著拾荒者的肩膀高聲吼著。


    “吊?你要吊還能跟我坐一起喝酒?”拾荒者瞪著顏烽火叫道:“別給我吹牛逼,我吹牛逼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幹什麽呢!”


    “吹牛逼?我草!我這麽吊的人需要吹牛逼?我告訴你啊,我有……一個、兩個、三個……不算,第三個不算,有……兩個老婆。第一個老婆是合香,第二個老婆是糖糖。咱不帶吹牛逼的,知道合香是誰不?日本赤軍首領!知道糖糖是誰不?將軍家的閨女……”


    “能看上你?”拾荒者瞅了一眼顏烽火身上的迷彩服,高聲道:“好好搬磚,別一天到晚做白日夢。你知道我是誰不?你知道我從前多吊不?從前吊有個屁用,我老婆都跑了!”


    “你老婆也跑了?”顏烽火醉醺醺的問道。


    “看我這樣,能不跑不?”拾荒者抓著酒瓶重重灌了一口酒。


    “要不咱們一起哭吧?”顏烽火笑著提出建議。


    “好!誰不哭誰是王八犢子!”


    “行!我數一二三啊:一、二、三!”


    哭聲瞬間響起,顏烽火與拾荒者摟在一起,在逐漸變成暴雨的角落裏痛快淋淋的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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