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晚上本王才那麽說呢?你——會怎樣?”榮郡王逼問著道。


    廖媛媛的心沒來由的亂了起來,她結結巴巴的道:“就算,就算不是,可是我、我——”


    “你隻說你願意嗎?”榮郡王輕輕一歎,帶著幾分幽怨。


    廖媛媛頓時喉頭一堵,竟說不出話來。


    願意嗎?


    廖媛媛心中既歡喜更酸澀,為什麽這話他沒有早早的問?如今的她,哪裏還有資格說什麽願意不願意!


    見廖媛媛低著頭不說話,榮郡王心中竟下意識的有些失落,又追問了一句:“你願意嗎?”


    對於兩家長輩結親意向,他也是早就知道的,並不喜歡,但也不反對,就是屬於無所謂的那種。因為,橫豎他總是要娶妻的,不是嗎?


    廖家這位千金他也是見過的,很是端莊、溫柔,長相也頗為清新、耐看,印象僅此而已。


    可是自昨晚之後,如今他再看她,卻覺得怎麽看怎麽好看,怎麽看怎麽舍不得挪開眼,他是真的想娶她,打心眼兒裏想娶她。


    廖媛媛有些難以招架,心中突然慌亂起來,好不容易才勉強平複了。


    她定定神,輕輕說道:“昨晚的事……無論我知道還是不知道,總歸——,對你豈不是太不公平?我也不想一輩子心中帶著愧疚跟你一起生活……”


    榮郡王先是一怔,想了想方才明白她的意思,他不由失笑,說道:“你是覺得委屈了我?”


    廖媛媛在心裏說:其實我是不想委屈我自己!不想在你麵前平白的矮了一截。更不想將來萬一有應景兒的時候,你拿這個出來說事兒,擺出一副我的恩人的麵孔。


    可是她點了點頭。表麵上說,的確也是這樣。


    “我不是說過嗎?如果我不願意,誰也不能勉強我、委屈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說過了,那並不是你的錯!我更不會拿那事來擠兌你,你隻問你自己,究竟還願意不願意嫁給我吧!”


    廖媛媛身子一震,猛的抬頭看向了他。對上他的目光,她的臉忽然紅了起來,熱辣辣的起來,慌忙又垂下了頭。


    她心中一時五味成雜,不過,歡喜已然多於酸澀。


    他既這麽說,可見,可見確是真心……


    廖媛媛心中一時又羞又喜,動了動唇,“願意”兩個字卻似有千斤重,怎麽也說不出來。


    她一扭身,輕輕說道:“我沒有什麽可問的了,我,我該回去了!”


    榮郡王一怔,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我……”廖媛媛見他緊緊的逼迫自己,頓時有些惱羞,抬頭恨恨的朝他瞪了過去,見他正似笑非笑的瞧著她,廖媛媛更覺羞起來,想要走沒有他帶路根本走不了,她隻好輕輕說道:“我……我沒意見……”


    榮郡王大笑起來,道:“好,如此我便放心了!我送你回去。你也太胡鬧了,怎麽弄成這樣跑來找我,偏偏又——”


    偏偏又不懂如何跟人交涉。


    榮郡王搖了搖頭,道:“以後別這樣了!你和小暑那丫頭可不一樣!我看啊,你是跟她在一起玩的多了,也沾染上她兩分習氣了!”


    廖媛媛心中一暖,說起陸小暑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便笑道:“難不成你不願意我和小暑來往嗎?我一直以為你是——挺喜歡她的!”


    廖媛媛與陸小暑是姐妹,說這話並非嫉妒,但也帶有那麽三兩分酸溜溜的試探吃味,因為榮郡王對陸小暑是真的很好。他看陸小暑的目光都是溫暖的。至少她是這種感覺。


    榮郡王何等精明之人,豈能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他忍不住低笑了起來,瞅了她一眼半真半假的玩笑道:“怎麽?你吃醋了?”


    吃醋?從前是真的吃過!不過她不是王宜慧、陸怡清那樣的人,盡管心裏酸溜溜的,卻並沒有因此而怨上陸小暑,更沒有想過要害她。


    廖媛媛白了他一眼,道:“無聊!”說著抬腳便走。


    榮郡王一笑,加緊兩步趕了上去,輕歎道:“你也知道我們家和她們家的關係,我母妃與她的祖母最是要好,在我眼裏,她就是個晚輩,我的確關心她、憐惜她,但跟對你那是不一樣的,你可明白?”


    廖媛媛聽了這話心中一陣溫暖一陣羞澀,含笑輕輕啐他道:“好不害臊,你也隻不過比她大了那麽幾歲而已,什麽長輩晚輩的!”


    榮郡王大笑,道:“我可沒撒謊,輩分又不是看年齡!”


    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你——不會恨她吧?”


    廖媛媛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你還不足以令我們姐妹反目!放心好了!”


    榮郡王嗬嗬一笑,搖搖頭笑歎道:“你說起話來倒是越來越像她了!”


    廖媛媛聞言便停下腳步,偏頭看他。


    榮郡王便又笑道:“像她也沒什麽不好!小暑那丫頭叫人見了便情不自禁的跟著心情也好起來!你從前太過端莊、太不食人間煙火了!”


    廖媛媛一怔,繼而竊喜:原來他早就注意到自己了。


    她輕輕一笑,道:“我真的要趕緊回去了,不然我娘會問的!”


    榮郡王點點頭,這時候想要再說起什麽提親之類的話,他反倒也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便道:“一切交給我,我會好好準備的!”


    廖媛媛點點頭“嗯”了一聲。


    兩人從榮郡王府出來的時候,門房和兩名隨從還在門口。


    主子沒發話,他們可不敢亂走亂動。


    看二人出來,門房和那兩名隨從忙上前彎腰賠笑:“爺!”


    榮郡王點點頭,揮手將他們屏退,他原本想讓隨從去幫忙叫車,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便沒說。


    廖媛媛見他有親自送自己出去的意思,便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可是你一個人……”榮郡王多少有點不放心。


    “無妨,”廖媛媛微笑道:“我帶了人來,就在巷子口大槐樹下等著呢!”


    她見榮郡王好像還想說什麽,便又加了一句:“我自己能來,自然自己也能走!”


    這話倒也是的。


    “那好吧!你趕緊回家,別在路上耽擱了!”榮郡王聽她這麽說也不禁笑了起來。


    廖媛媛笑著“嗯”了一聲,朝他點點頭便離開了。


    榮郡王背著雙手站在那裏,一直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這才回轉身。


    一回轉身,他便怔住。發現那三個人正呆呆的,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瞅著自己。


    榮郡王頓時有點著惱,沒好氣瞪了過去低喝道:“看什麽看,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三人慌忙答應一聲,各自走開了。


    三人心裏頭各自發毛,暗暗的打了個冷顫:爺同那位公子究竟是什麽關係啊,怎麽看上去那麽怪怪的啊……


    不說廖媛媛這邊終於圓滿,歡歡喜喜的出去,看得青鸞一臉的莫名其妙,一同回府。


    東宮那邊,一早太子妃便起來了,急急命人梳洗、傳早膳,她要趕著進宮去給母後請安,當然,更重要的是打聽昨天晚上的好戲!


    王側妃也是同樣的心情,一大早便過來伺候她梳洗用膳,兩個人交換眼神,心照不宣。


    誰知,皇後那裏一切如常,半點兒不妥也看不出來,太子妃用言語試探了兩三句,非但沒有試探出什麽來,反倒引得皇後怪怪的多看了她兩眼,嚇得她忙收攏心神,不敢再多言。


    也許是昨兒天太晚了,宮裏的奴才們不便打擾母後吧?隻怕母後這會兒還不知道呢……


    太子妃隻好在心裏如此安慰自己。


    可她和王側妃在皇後那裏待了足有一個多時辰,也還沒見什麽人進來稟報,而皇後已經吩咐她們退下了。


    太子妃沒法,隻得與王側妃告退。


    出了坤寧宮,太子妃立刻命人去打探,在這宮裏,她還是有幾個可以用得上的人的。


    兩人便在禦花園中隨意逛著,等著好消息。


    “不會是昨兒晚上什麽也沒辦成吧?”太子妃忽然偏頭,冷冷的瞅了王側妃一眼,閃爍的眸光中含著濃濃的警告和“你等著”的意思。


    王側妃的心早就不安了起來。雖然還沒有得到結果,可她的心卻七上八下的。


    聽到太子妃這麽說,王側妃更是心中一跳,忙陪笑道:“太子妃放心,臣妾昨兒晚上的安排是天衣無縫的,臣妾事先是跟太子妃您稟報過的呀!隻要奴才們那裏不出問題,就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倘若奴才們沒有好好的辦好差事兒,那出了問題,你可也不能怪我啊……


    王側妃在心裏暗暗的說道。


    太子妃豈能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冷冷的“哼”了一聲,瞪她道:“昨天晚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忘了你怎麽跟本宮保證的嗎?你說的是萬無一失,是也不是?”


    王側妃不敢吱聲,唯唯諾諾陪笑著答應。


    她早就知道在自己這位姐姐麵前是沒法兒講什麽道理的,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向來都是如此!


    如今自己隻能是祈求那邊一切按計劃進行,沒有什麽變故才對了。


    不一會兒,親自去打聽消息的小連子回來了,太子妃和王側妃都看向他。太子妃是熱切,王側妃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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