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公子眼睛一亮,上前彎腰,就要蹲下去搜小毛賊的身。這是個好主意啊,他先前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搜個鬼啊!傻子才搜呢!”陸小暑毫不客氣的冷冷嗤笑。


    年輕公子彎到一半的腰頓時僵在了那裏,正欲伸出去的手也不動聲色的緩緩收回,慢慢的站直了起來。


    就聽得陸小暑想也沒想哼道:“你蒙鬼呢!這一路跑過來,玉佩早就被你藏在哪個地方了吧?快點帶我們去取,不然,哼,信不信姑奶奶這就廢了你!”


    陸小暑凶狠的瞪向那小毛賊,一雙眸子漫不經心的在他褲襠處掃了一眼,掃得那小毛賊身上冷汗唰唰直冒。


    這小姑奶奶不但懂行,而且凶神惡煞,他直覺的感覺到,跟她作對絕對沒有好下場。他頓時慌了神,苦笑了笑,忙不迭點頭道:“是,是,小人這就帶姑娘去取,求姑娘高抬貴手,饒了小人吧!”


    “早這麽利索不就結了,少受多少苦呢!”陸小暑白了他一眼輕輕啐了一口,毫不客氣再加一把勁狠狠的又踩了他一腳,踩得他再次慘叫,這才把腳一收,沒好氣喝道:“狗東西,還不趕緊起來!再耍花樣,姑奶奶拔了你的皮!”


    小毛賊哼哼唧唧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胸口,苦著臉連聲稱是,一邊垂頭喪氣帶陸小暑和那年輕公子去拿玉佩,一邊在心裏暗暗尋思:什麽時候京城裏有了這樣一號女霸王?是哪個地頭上的?我怎麽不知道?回頭得好生打聽打聽去……


    “姑娘,玉佩在這兒!在這兒!您瞧,好好的呢,一點也沒破損。”小毛賊帶著他們來到一處小巷子,在旁邊的一塊活動磚頭下摸索片刻,將玉佩取了出來,陪笑討好的將玉佩奉給陸小暑,反倒把玉佩的正主兒冷落在一邊了。


    “還不滾,等著姑奶奶請你吃大餐呐?”陸小暑接過玉佩,瞪他。


    “好、好!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小毛賊顧不得胸口、腿上的疼痛,如逢大赦倒退幾步,猛的轉身,一陣風般跑開了。


    “公子!”陸小暑扭頭朝那位年輕公子瞧了一眼,嫣然一笑,低頭正欲細看手中的玉佩,一邊笑道:“你的——”


    “玉佩”兩個字還沒出口,那年輕公子像是突然間清醒了過來似的,幾步上前猛的從陸小暑手中奪過玉佩,細看了看的確是自己的那塊,暗暗鬆了口氣。


    他這才回過神來朝陸小暑瞥了一眼,見陸小暑怔在那裏不敢置信的瞧著自己,忍不住臉上一紅,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入懷中,上前向她拱手道:“多謝姑娘仗義出手!多謝了!”


    “沒、什麽的!舉手之勞而已……”陸小暑勉強笑了笑,心裏有點不痛快。


    心道這家夥抽的哪門子風啊!不就是一塊玉佩嗎?姑娘看一眼又不會少一塊肉!至於這麽急巴巴的搶了過去嗎?一點風度都沒有!


    哼,就算是最極品上乘的羊脂白玉,姑娘也不稀罕!當姑娘沒見過呢!


    年輕公子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過了,更加覺得不好意思,臉上除了紅,神情也有些尷尬了。


    “姑娘……”他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該怎麽說。隻說了“姑娘”兩個字,便嚅嚅的說不出來別的了。


    陸小暑見他這樣,分明老實得實在可以的一個人。也許,人家不讓她看那玉佩是自有苦衷吧!


    這麽一想,陸小暑心中便釋然了,胸腔中的鬱悶一掃而空。見他神情有趣,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她這一笑,算不得百媚生嬌,卻如冰川上的雪蓮般燦然奪目得令人不敢逼視,一雙眸子更是如水般漾著波瀾,美目流轉,靈氣逼人。


    那年輕公子更覺不好意思,下意識挪開眼光不敢看她,片刻笑笑小聲說道:“姑娘幫了在下的大忙,在下感激不盡……在下,一定會好好報答姑娘,姑娘有什麽條件盡管提,隻要是能夠做到的,在下必定做到。”


    口氣倒是不小!


    陸小暑不由抬眼朝他從頭到腳仔細掃了一眼,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裳、腳上的鞋子雖然半新不舊,但這料子卻都是上好,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此人家中非富即貴。倒是挺低調的啊!


    若這麽說也對,一般這種人家的公子哥兒,不慣單獨在外行走,難怪與人交涉縮手縮腳的。今日想來隻是心血來潮獨身出來逛逛吧?誰知一出門就出事……


    陸小暑眼珠子一轉,存心想要戲弄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偏著頭含笑問道:“你真的要報答我?”


    年輕公子原先還有些緊張忐忑,聽見她這麽問頓時鬆了口氣般,連忙點頭說道:“是,自然是真的。”


    “我說什麽都可以嗎?”


    “隻要在下能做得到……”


    “看來這塊玉佩對公子來說很重要啊!”陸小暑嫣然一笑,隨口笑道:“可怎麽辦呢?我沒有什麽別的心願,就想去皇宮裏的禦花園賞賞花呢!”


    “這,這個——”年輕公子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該怎麽辦。


    陸小暑瞧見他傻愣愣的呆在那裏,忍不住掩口“咯咯”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燦然笑道:“我說著玩的呢,你也當了真!算了,快中午了我也有點餓了,不如你請我吃頓飯好了,可以嗎?”


    “當然、當然可以!”年輕公子頓時鬆了口氣,連忙笑著點頭。


    陸小暑便玩笑道:“我的嘴很刁的啊,要吃最好最貴的宴席,你可帶夠了銀子?若是到時候不夠付賬,隻好把你留在那兒做工還債了!”


    年輕公子聽見當了真,想了想,竟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遲疑道:“我,我帶了這些,你看夠不夠……”


    陸小暑又是一愣,這個人,還真的是老實得可以啊!


    她就著那年輕公子的手瞟了過去一眼,那一疊銀票齊刷刷都是一百兩一張的,至少也得有二十來張……


    “夠了夠了!”陸小暑不再逗他,笑道:“你們家可真有錢!走吧,咱們找一家好的去!”


    那年輕公子笑笑跟上她,又道:“那個,我,我平日裏不太出門,也不知道哪一家酒樓更好一些,還是請姑娘你做主吧!”


    “好啊,你放心吧,跟著我保管錯不了!”陸小暑一笑,又道:“我叫陸小暑,你呢?”


    “我叫,”那年輕公子頓了頓,笑道:“我姓周,排行第三,你叫我周三就可以了!”


    “周三哥!”陸小暑立刻笑眯眯的叫了他一聲,雖然一聽就是假名字,她也沒理論。


    周三聽到她管自己叫“哥”,心裏卻是怦的劇跳了兩下,一下子心慌得有點兒手忙腳亂,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臉上又紅了。


    陸小暑一旁瞥見,不由咬著唇,忍著爆笑的衝動,差點沒把嘴唇咬破。這個周三,實在是太有趣了!


    陸小暑得了趣,心情一下子愉悅起來,越發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一口一個“周三哥”叫得好不歡騰,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變著法子引他說話,逗得周三整個人有點兒飄飄然起來,兩腳仿佛踩在雲端。


    大前門一帶多得是食肆酒樓,陸小暑挑了一家門庭開闊、飛簷重閣、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大酒樓前停下,笑著向周三道:“周三哥,咱們就去這兒吧!”


    周三抬頭一看,那紫檀框的大橫匾額上龍飛鳳舞書寫著“元福樓”三個大字,金光閃閃,氣勢磅薄,便點點頭笑道:“好,你說哪兒就哪兒。”


    此時正是飯點,酒樓中人來人往,喧喧嚷嚷好不熱鬧。


    陸小暑姿態閑閑來到櫃台前,下頷微抬,向那掌櫃的笑道:“樓上的雅間來一間位置最好的。”


    掌櫃的陪著笑臉正欲答應,一錠元寶“吧嗒”一聲落在櫃台上,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後邊傳來:“掌櫃的,樓上的雅間來一間好位置的!我們家爺等著呢!”


    陸小暑皺皺眉,回頭瞟了一眼,見是個穿著半新不舊湖綠色短褐的仆人裝扮打扮的人。心中雖有些不滿這人的無禮,再一想一個下人而已,還能要求人家素質有多高呢?無禮就無禮吧!


    “喲,是阿東小哥呐!榮爺來了?好嘞!”掌櫃的一抬頭看見那小廝,立刻堆起滿臉的笑,吩咐夥計帶那小廝上樓,一邊陪笑道:“真是對不住啊阿東小哥,你看這時辰店裏頭沒有多餘的位置了,隻有二樓上臨街有一間雅間——”


    “行了行了,就那間吧!我們家爺橫豎也不是那挑剔的人!”叫阿東的隨從有些不快,可瞧了一眼人進人出絡繹不絕的大堂,也就不說什麽了。


    “好,好!”掌櫃的立刻忙又笑著奉承道:“榮爺向來待人隨和,這誰不知道呢!”


    “喂,”陸小暑實在忍不住了,沒好氣向那掌櫃的說道:“你說隻有二樓上隻有一間雅間了,是不是應該有個先來後到啊?”


    掌櫃的還沒說話,阿東不屑的“嗤”了一聲,白了陸小暑一眼,向掌櫃的道:“我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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