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佟玉兒看著這個滿臉橫肉、身材粗壯、滿臉粗鄙的猥瑣男人下意識的感到有些害怕。


    這種人,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弄醒審問,她覺得惡心!


    “小舅母你看著就好了!”陸小暑卻是興致勃勃得有些等不及了。


    這兒離河岸有好長一段距離呢,她當然不會花費力氣去打水,望四下裏看了看,奔到一叢長滿刺的荊棘麵前小心翼翼的折了好幾根,笑嘻嘻的揚了揚手中的荊棘說道:“小舅母,你瞧我怎麽把他叫醒!”說著便用那荊棘朝那人身上抽打了下去。


    “呀!他會痛的呢!”小雪臉色微白,覺得好生不忍。佟玉兒也沒料到陸小暑會來這麽一出,驚到了。


    陸小暑撇撇嘴,向小雪說道:“姐姐,這個人是個大壞人呢!剛才還用棒子打暈了小舅母,對付壞人,可不能心軟,否則啊,他會反過來欺負你的!”


    小雪偏著頭回想了想不久前的一幕,心有餘悸的點點頭表示認同二妹的話,可是,她還是覺得會不忍心啊,於是便轉過了頭不看。


    陸小暑可才不管,沒頭沒腦的狠抽了那人二三十下,免不了不留心好幾下子抽到了他的臉上、脖子上,眼看著肌膚裸露的地方如同被針尖刺了似的慢慢滲出一點一點的血漬。


    這樣的劇痛一個人能忍受得了多久?沒多大一會兒那人便抽了抽眉毛痛苦的呻吟一聲,慢慢抬起了頭下意識往旁邊偏了偏,堪堪躲過抽往臉上的一鞭子。


    “啊!幹什麽、幹什麽!死丫頭,你快住手!”意識一清醒過來,那人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衝著陸小暑大罵。一掙紮,發現自己被捆得雖然不像個粽子其實也相差不遠更是吃了一驚,氣急敗壞吼道:“死丫頭快放開老子!信不信等下老子揍死你!”


    “老子?誰的老子?你這種肥頭大耳一臉豬相、而且還長著個豬腦子的東西隻配做豬的老子!奶奶的,落在姐的手裏還敢衝姐大吼大叫,看來你真的跟豬一樣的笨!不對,是比豬還要笨!”陸小暑一怒,手中的荊棘條狠狠在他臉上抽了兩下,抽得那人殺豬般的慘叫起來,罵個不停。


    “你再罵一句試試!罵一句給你一鞭子!”陸小暑神氣活現的冷笑,眼底盡是挑釁,分明在說:你罵呀!你趕緊罵呀!我等著呢!


    那人一驚,嘴上、臉上、脖子上、身上火辣辣的一片痛,到底不敢再激怒陸小暑恨恨閉上了嘴,臉上橫肉跳動著,目露凶光,心裏早已罵個不停。


    “豬就是豬,果然貪生怕死,呸!”陸小暑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問你,我家小舅母又沒得罪你,你幹嘛把她打暈了圖謀不軌?”


    陸小暑問的很是順口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小雪也不甚懂究竟是什麽意思,可佟玉兒卻是又羞又惱,心中一陣氣苦,差點兒滴下淚來,垂著頭恨恨不已。


    陸小暑眼角瞥見她的神情一怔之下這才想到小舅母的心情,陸小暑覺得自己其實挺通情達理的,她一個現代人不會把這事兒看得很重,可是小舅母是個養在深閨、知書達理的嬌小姐呀,被這樣一個粗鄙猥瑣的東西差點輕薄了——在小舅母眼裏那根本就是已經輕薄了,她心裏怎麽受得了?可是這些話她必須要問出來啊!於是陸小暑便向小雪說道:“姐姐,你去前邊幫忙放風吧,嗯,萬一看到有人朝這邊來別讓人過來。”


    少一個人在旁邊,想必小舅母的羞窘便會少些。


    小雪本來對這事兒也不感興趣,反而覺得血淋淋的有些害怕,聞言點點頭“嗯”了一聲立刻去了,佟玉兒果然感激的瞟了陸小暑一眼。


    那中年男人渾濁的眼珠子輕輕一轉,邪邪一笑露出一口黃黃的大板牙,色眯眯的瞅著佟玉兒道:“我圖謀不軌?小姑娘,你看錯了吧?明明就是這個女人勾引我,嘿嘿,她說——哎喲!”


    他話還沒說完,嘴巴上又挨了一鞭子,嘴裏生出一股血腥味,不由向陸小暑怒目而視。


    “你!”而佟玉兒已經氣得臉色發白渾身輕顫,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


    “少給姑奶奶裝蒜!”陸小暑喝道:“你再敢多嘴信不信打死你!”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恨恨瞪著陸小暑,目光說不出的憤恨不甘和怨毒。他是真的氣啊,氣得七竅生煙快要死了!想他一個無論在年齡、性別、閱曆、身材、力氣上哪一點都以絕對優勢占便宜的一方,居然被個五六歲的黃毛丫頭如此欺辱絲毫沒有反抗之力,他若還能忍得下這口氣,他還是個男人嗎?


    “你瞪什麽!”陸小暑沒好氣道:“信不信姑奶奶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弄死你!哼,別以為姑奶奶跟你說著玩,這裏沒有外人,要是敲暈綁上幾塊大石頭扔到河裏,不過便宜了河裏的王八!”


    中年男人猛然睜大了眼睛瞧向陸小暑,被她眉目間的清冷和滿臉的殺氣一時給鎮住了,一股冰涼的寒意從心底冒出來,瞬間散遍四肢百骸。他暗罵自己沒有出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平日裏幹的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行當,死在自己手裏的豬也不下幾百口了,為何麵對這麽一個小丫頭的時候,居然感到了害怕!那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涼意騙不過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他相信,憑這小丫頭現下對付他的冷酷無情的手段,那話絕對不是說著玩玩嚇唬他的。


    更重要的是,小丫頭也許不知道,他沒有任何的親人,全家人就他一個,而且經常在外頭混不回他那個破舊的茅屋。所以,就算他真的死在了這裏,短期內也不會有人察覺到,沒準還當他又去哪兒遊蕩去了呢!即便時間長了有人覺得奇怪許久不曾見過他,可又不是他至親的人,誰又會為這事上心、會花費力氣尋找他?頂多議論猜測幾句罷了。在不相幹的人眼中,他還不如人家飯桌上的那一盤青菜、家裏會下蛋的一隻母雞更叫人上心。


    這小丫頭說的沒錯,還真就是隻便宜河裏的王八了。


    “哼!”陸小暑冷笑道:“給姑奶奶說實話,姑奶奶還能饒你一命,否則的話,你就等著喂王八吧!”


    中年男子舔了舔滲血的嘴唇,嘴裏立刻充滿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這股味道和身上各處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他,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小丫頭,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他沉默著,猶豫著,臉上神色陰晴不定,仿佛在做著矛盾的抉擇。


    佟玉兒見他終於沒有再胡說八道、說那些叫她連聽一聽都感到刺心的話,心中稍稍鬆了鬆。這個問題也正是她所關心的,便也凝了神傾聽著。


    “我要是說了……你真的會放了我?”中年男子向陸小暑望去。


    陸小暑白了他一眼道:“我要聽實話!你說了實話,就有的商量,如果撒謊,還是等著做王八的美餐吧!”


    開玩笑,說了就放了他?不懲罰一下就放了?世上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兒!


    中年男子頓時氣結,不由心裏大罵妖女,無奈歎了口氣道:“是我鬼迷心竅、見色起意,我不該前天賣肉的時候見了——啊,你又打我!”


    他話沒說完,嘴上、臉上、腮上又是接連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刺激得他猛烈的掙紮起來怒目相視,隻是陸小暑打的結怎麽可能讓他那麽輕易就能掙得脫?那也太沒技術含量了。


    陸小暑恨恨罵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說了我要聽實話、實話你懂嗎?少拿亂七八糟的來糊弄姑奶奶,你當姑奶奶是三歲小孩子呀?”


    中年男子哼哼唧唧的不服,恨恨瞪著她心道不是三歲也比三歲大不了多少,你這死丫頭究竟是誰教出來的,怎麽長得歪成這樣!小小年紀如此凶悍長大了還了得!誰將來要是娶了你那肯定是祖宗不保佑!八輩子缺了德!


    陸小暑冷哼道:“你前天既然經過我們家,就該知道我們家是什麽人家。我小舅母是新晉舉人的夫人,如果沒有別的什麽原因,就算你色膽色心再大也絕不可能敢下這個手!哼,什麽東西總不會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吧?這個險,哪個腦子正常的人會去冒?還敢騙我,你想死是不是!”陸小暑惡狠狠瞪著他。


    中年男人驚愕的睜大著眼睛、張大著嘴巴,愣住了。他突然很懷疑,眼前這個雙手叉腰、昂首挺胸的小丫頭片子是真的隻有五歲嗎?真的不是他眼睛花了?


    他還在發呆,陸小暑可沒心思跟他一塊發呆,她腦子裏一動,冷冰冰問道:“你認得苗家村的夏氏嗎?是不是她讓你做的!”


    此言一出,不光是中年男人,佟玉兒也“啊”的一聲低呼驚住了。


    夏氏?難道真的是夏氏……


    佟玉兒越想越是,除了夏氏,沒有人會這麽恨他們夫婦,更沒有人有膽子這麽做!苗天寶被軟禁了,她定是恨上了他們。佟玉兒不禁又恨又惱,又氣又苦,這個女人究竟是有多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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