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軒眯起雙眼,危險地看著笑趴在沙發上的楚浩君,“楚浩君,你再不閉嘴看看?”


    氣氛有些不對勁,楚浩君抬頭,對上歐陽明軒那雙冷漠的雙眸,不由一愣,“爹地,你不覺得好笑嗎?”


    “寶貝,你這是在取笑他,他很尷尬。”楚雅清看著楚浩君,很無語地提醒他。


    他們都在取笑歐陽明軒,再好看的事情,歐陽明軒也不會覺得好笑,過分的話,他可能還會把他們掐死。


    “尷尬什麽?這是生活的一種樂趣。”楚浩君收斂笑容,坐起來,把女士穿的那套防毒衣,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你很喜歡?”歐陽明軒挑眉,看著楚浩君。


    “還可以,我看哪裏不足,加工加工。”楚浩君說道。


    唯一不足的,是三套防毒衣褲襠那裏都是開叉的,就像嬰兒穿的那樣。


    嬰兒的褲子那裏開叉很正常,擺一件那樣的褲子在眼前,會覺得可愛,有趣。


    眼前這三套防毒衣,除了楚浩君穿的那件像樣一點,楚雅清那件,真的不忍心去看。


    褲襠開了大片,胸|前的位置還設計兩個圓洞。


    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兩個洞是什麽用的。


    光是想象這套防毒衣穿在楚雅清身上,歐陽明軒的眼角和嘴角狠抽不停。


    “把那些洞補回來!”哪裏不足?就這裏不足!


    “不行!”楚浩君語氣堅定:“補了,你們得憋了。”


    “補不補都無所謂,我不會穿的。”楚雅清說道。


    她曾經穿過類似的防毒衣去執行任務,這種衣服穿在身上,極不舒服。


    它會跟自己的肌|膚緊貼,而且勒得很緊,雖然有彈性,可是每個人的毛孔都要透氣的。穿上它,感覺毛孔不透氣,就連自己呼吸都不順暢。


    “媽咪,你不能不穿!”楚浩君人小鬼大地看著楚雅清:“你回到家裏可以不穿,走出這幢別墅,你和爹地都要穿!”


    “這麽情|趣的衣服,我不穿,還是豬皮。”歐陽明軒冷道,冷漠的表情,有點像鬧脾氣的小孩子。


    “它本身是豬皮,經過無數道程序,它已經不是豬皮了。你們別幼稚了,在嫣兒阿姨身上的病毒被解,林安天一定知道了。對你們,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楚浩君說道。


    歐陽明軒抿嘴,深邃地看著楚浩君,怎麽他心裏有些愧疚?


    他這個當爹的,還要兒子擔心?


    楚雅清撇嘴,“我天天待在家裏還不行嗎?”然後瞪著歐陽明軒,“你趕緊消滅林安天這個變|態!”


    “你放心,我一定會消滅他的!”歐陽明軒說道,神情高深莫測,深邃的眸底,迅速閃過一抹狠辣的光芒,精致的俊臉,陰鷙駭人,霸氣蔓延於他的周身。


    “在消滅林安天前,你們要保自己的命,防毒衣,你們一定要穿。當然,我也要穿。”楚浩君看著他們,嚴肅地說道:“我們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能被林安天用卑鄙的手段殺了。”


    “傻小子,就憑林安天也想殺掉我們?”歐陽明軒冷傲地說道。


    “爹地,別狂妄了,拿去。”楚浩君把防毒衣往他們身上扔,起身,“我要和帥南出去一趟,把這塊豬皮套上去。”


    “……”楚雅清和歐陽明軒無語相視,手裏拿著豬皮做的防毒衣,突然間,他們覺得自己,有點像豬了。


    **


    十天過去了,向玉冰還是無法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走出來。


    她就像在做噩夢,這場噩夢永遠都無法醒過來。


    十天的時間,她行屍走肉,好像靈魂都跟著向高寧和向夫人走了。


    明明早上他們還抱著她說去喝喜酒的,為什麽到了中午,人就不在了?


    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太嚴重了。


    向玉冰自己關在房間,一直哭了十天。


    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睛紅腫,臉色蒼白無血,神情憔悴,眼神空洞無神,就像一個受到驚嚇變傻的瘋女人。


    這樣的她,怎麽看怎麽心疼。


    這十天,都是吳溶質陪在她身邊。


    看到她這樣,吳溶質心如刀絞,說不出的痛。


    如果可以,他寧願替她承受,她一切的痛苦。


    可是,他沒有這個資格。


    他連幫她承受痛苦的資格都沒有。


    他隻能跟著她一起難過。


    整座向家別墅,隻有他們在,向夫人平時就喜歡做家務,把做家務當成是一種鍛煉,所以沒有請保姆。


    向高寧夫婦走後,這個家,就冷冷清清了。


    章紫梅在這裏陪她兩天,無論怎樣開導她,安慰她,她都是這樣,讓她搬到向高雄家裏去,她堅決不去。


    後來吳溶質過來了,章紫梅又要上班,就懶得管她了。


    向家的人都知道有這麽一個男人,在向玉冰身邊,默默守了四年。


    這個男人,就是吳溶質。


    他的出現,章紫梅很放心地把向玉冰交給他。


    向玉冰反正都是要嫁人的,章紫梅覺得,嫁給吳溶質,比嫁給像司徒瑾瑜那種混|蛋強。


    吳溶質端著一碗很稀的白粥走進向玉冰的臥室。


    向玉冰坐在床上,扶著全家福在看。


    聽到腳步聲,她隻是抬頭,目光空洞地看了一眼吳溶質,然後低頭,繼續盯著照片中的高向寧和向夫人看。


    現在的她,憔悴得非常難看。


    就像一朵枯萎到快要幹的花朵,看到她這樣,吳溶質心中一痛,苦澀得很。


    “玉冰,你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你再不吃一點,會傷身體的。”吳溶質坐在床前,目光溫柔又心疼地看著向玉冰。


    他對她,一如既往的溫柔。


    “……”


    向玉冰沒有回應他,仿佛聽不到他的話。


    “來,我喂你,多少都要吃一點。”兩天沒吃東西,身體怎麽受得住?


    再這樣下去,她的胃會被餓壞的。


    吳溶質把勺子送到她嘴邊,白粥甘甜,一陣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


    “……”


    向玉冰依然沒有回應,連看都不看那勺白粥。


    “乖,別這樣。”吳溶質非常有耐性地哄著她。


    在他心中,她是他的寶貝,他對她,特別有耐性。


    所以,一守,就是守了四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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