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賢之一臉的泰然自若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小,最為費解的自然是美男子,這可是他帶來的獨門絕技怎麽會如此!


    他環顧一下自己的人,一個個剛才還精神抖擻,這會都已經狀入醉漢,身歪腿軟,沒片刻功夫就齊齊躺到,他自己也明顯地視線不清。


    美男子自然不是混飯吃的,趕忙一手探進貼身衣袋裏搜尋著什麽?


    “解藥在你身後的石頭後,姐姐!”


    美男子一臉的難以置信,這會功夫,賢之抽身撿起暈倒侍衛手邊的兵器,三下五除二就恢複了他們的自由身。


    再看那邊,美男子也已經服用了解藥,此時山穀深處一陣野獸的嘶吼,四個人麵麵相覷,沒再逗留就往山穀外撤退。


    出了十字穀,洪荒第一個感歎:“我說你一個酒量那麽差勁的人,今天怎麽會這麽反常地帶了個葫蘆。”


    “賢之,你怎麽有他們的毒藥,還有解藥?”鹿遊園問出了三個人的心聲。


    可是,賢之並不解釋,直到回了閑人齋,洪荒休息了以後,他以送客為名,在閑人齋外講了這其間的奧秘。


    “記不記得風箏大會那日,那個紅色的風箏?”


    “你是說那個白色的粉末就是毒藥?”鶴引想起來那日和賢之的對話。


    “嗯,我後來找過許方士,那是一種來自北方的異族劇毒,奇毒無比,還好那日量少,不然我們也危險,如果不在一刻鍾以內服用解藥,必死無疑,它隨風傳播,人無意間吸入口鼻就會中毒,覆蓋範圍雖不大,但致死率極高。”


    “我說你為什麽不進穀之前給我們服用解藥,許方士這醫術果真了得,這麽短的時間內可以研製出解藥。”鹿遊園一陣慨歎。


    “可是,上次在風箏會場並沒有一人誤傷?”鶴引疑惑不解。


    賢之微微一笑,“你忘了那日的風向,都是往東南吹的,人都聚集在西北方位,大家自然都逃過一劫。”


    賢之不願意賣弄,也就沒有在他們二人麵前居功自傲,其實,美男子怎麽會是一個不防備他人之人,他麵對賢之之際,始終就保持著一定距離,就是怕這個聰明絕頂的絕世奇人,耍什麽手段。


    可賢之的確是什麽也沒對他做,他的解藥就在他的口袋深處,賢之之所以說在他身後,就是想在他迷糊之際,進一步誤導他,沒想到的是那麽智謀深遠的人,竟然上鉤了。


    不過,最終他從衣內抓出解藥,也就算是領教了他的機智與滑頭。


    這事之後,鶴引就明顯看出來,賢之有意無意提防洪荒,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但賢之雖說聰慧過人,卻是個年紀輕輕的,有時候骨子裏的非黑即白,還是從眼神中出賣了他自己。


    二次進十字穀不能說是一次失敗的行動,起碼它印證了山穀內的人是敵對朝廷的。


    可還是有許多疑問困擾著賢之,他無處求解,就纏著匿冥給他分析。


    為什麽不去煩鶴引,那是因為聖上派了他去探吐蕃人的底,這一去就是兩個月,這段時間隻有鹿遊園來閑人齋走動,賢之都沒什麽機會接近聖上。


    “你見到了聖上又如何?”匿冥言語間明顯地不耐煩。


    賢之堵在匿冥的門口,不許他出去,外人也進不來,當然也沒有誰願意來拜會這個冷麵人,“你覺不覺得張嬰的出現,是十字穀刻意安排的?”


    “絕非是我帶進閑人齋的!”匿冥首先就是撇清關係。


    賢之才不是來興師問罪,“七郎,你就幫幫魏卜……”


    匿冥一句,“嗯?”


    “的弟弟!”賢之做著鬼臉。


    不是匿冥不願意給賢之出謀劃策,隻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生太多的事情了,他的腦子也很亂,他知道看如今朝局,沒有個三年五載都別想著擊退叛黨,想借著朝廷的手殺了安祿山,了卻心頭大事,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


    “你就不要想著可以把張嬰帶離後宮,回去上柱香吧!”


    這話說的賢之一陣暈眩,“為何燃香?”


    “祈求她殺不死你的聖上!”匿冥避開賢之垂下的胳膊,從門的一邊順了出去。


    賢之知道匿冥的心思隻記掛那一件事,也就不再為難,拐了個彎去了老佛爺房內,老佛爺正自斟自飲,沒什麽好菜,隻有一盤茴香豆。


    賢之一副於心不忍的架勢,“佛爺,張姑娘走後,你的夥食越來越單一了。”


    老佛爺微醺,借著醉意,開了嗓,唱起了小曲,這一唱險些給賢之催了眠,好在南平萃端了一碗湯闖了進來,這陣陣香味引得老佛爺他意全無,一邊品著湯一遍喝著小酒。


    “佛爺,喝補湯就是為了身體康健,解解酒,你就別再飲了!”南平萃看不過去,先是一句。


    接著賢之也補充,“就是,酒給我吧,我幫你存著,等你八十大壽拿給你喝!”


    老佛爺似笑非笑,“你們不懂,這叫做半醉半醒夢境仙,我今日高興!”


    “佛爺,獨樂樂可比不得眾樂樂!”賢之打趣他。


    “我就不告訴你!”老佛爺搖晃食指隔空點著賢之所在的方位。


    南平萃解著圍,“佛爺,來來,我扶您躺下歇息吧!”


    安頓好老佛爺,南平萃順勢拉了賢之出了門,他是想借機說服賢之,不要插手張嬰之事。


    雖然他不知道為何他們打算帶她出這個行宮,他不能開門見山地要求賢之,隻好顧左右而言他。


    先是聊了一會鶴引的近況,然後又扯到岐王,賢之感覺出他還有其他事,不禁一語道破,“你說了這麽多,是不是想問我為何急著麵聖,卻又躊躇不前?”


    南平萃默認,賢之輸了口氣,“我不過是看上了禦膳房的掌事女官,你何故好奇?”


    聽聞這句,南平萃愣了片刻,他沒有想到的是賢之居然會看上宮裏的人,還是個女官,莫不是他打算問聖上要了這人回閑人齋,思緒萬千,統統剪碎。


    “莫不是在此之前你看上的人是那張嬰,如今也算是割愛!”


    賢之差點噴笑發作,“算是吧,聖上從我閑人齋帶走一個,還回一個,也不算我們閑人齋吃虧。”


    南平萃心想: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賢之、匿冥他們終日悶悶不快,原來就是在為賢之的終生大事苦惱,從東都帶回來的俏麗娘子,原來是給賢之陪伴在側的。


    可是,那段時日明明是洪荒更為對她上心,也難怪,這洪荒多半時日遊走江湖,哪個姑娘跟著他都是受罪。


    想到這些,南平萃還越發同情賢之,“你放心,如今你既已另尋他愛,就不要再記掛舊人了,哪裏有需要兄弟的,定當赴湯蹈火。”


    賢之忍著笑,暗想你就此等計量智謀,還在閑人齋玩什麽把戲,可笑可悲。


    “一定一定,不過今天還真有個事,要辛苦你!那補湯還有沒有多餘的?”


    “這……你想喝呀?”


    “對呀,我就覺得最近乏的緊,如果你不方便,我就去問許方士要吧!”


    “方便!方便!”南平萃趕忙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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