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伯大師,門外有人求見,來人說是叫老佛爺!”府內小役前來通報。  “天師人不在府內,他怎麽來了?”宗伯眉頭一緊,思索對策,想他一定是為了信的事,這會是千均一發之際,萬不可走漏了風聲,瑣碎分神。“你去回了他,說我一月前便離開了袁府。”  “是!”雜役匆匆前去回話。  老佛爺這次徹底明白了,宗伯是故意躲著他們,他越是想撇得一清二楚,自己便越不成全他。當年一賽他輸的心服口服,如今這一債他要算的清楚明朗,身為人師,怎麽能如此狠心?  就在這氣憤之餘,老佛爺腦中不禁閃過一件小事,洪荒從前和自己提及魏卜看過宗伯的手相,那意思是說極硬的命數,注定悲曲永奏、一生飄搖、萬劫不複的難禍。  當日,宗伯收到線報:針鋒相對,箭在弦上,強兵十五萬,隻多不少。他看後竟是喜不自禁,那時這消息魏卜本想稟奏聖上也被他給攔下了,隻敷衍,“消息得來如此倉促,怕是有詐,待我查明再做處置。”  潼關外,早已是死傷不計。  大明宮,高力士開嗓一聲,“宣宰相進殿!”  “臣楊國忠叩見聖上!”  “起來吧!”聖上一臉焦灼,“今早快馬來報,說潼關外戰事膠著,你可知道?”  “臣深感不安,身為李唐朝臣卻不能為聖上分憂。”  “昨晚,有人向朕引涼國公哥舒翰抗敵在前,你意下如何?”  “臣以為封常清、高仙芝這兩個奸臣一死,潼關空虛,雖說涼國公上了年紀,但沙場征戰多載經驗頗豐,定可肝腦塗地精忠報國。”  “好,朕這就下召封涼國公為尚書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赴潼關拒敵。”  “聖上英明!”  十二月十三日,安祿山攻陷東都洛陽。  涼國公府內,前來宣召的太監剛剛離府,薊郡公李光弼後腳前來拜訪,商討軍情。  “洛陽失守之後,聖上聽信宦官監軍邊令誠的讒言,殺了大將封常清、高仙芝。”涼國公一臉怒氣。“此番起用我為兵馬副元帥,令我率軍二十萬,鎮守潼關。雖說潼關地形險要,易守難攻。那安賊也是兵強馬壯,帶病強將,隻怕他這後援力量不可小窺!”  “元帥,此次出征一定要謹慎小心,安黨狡詐,如有危情定當自保呀!”薊郡公囑咐到。他很清楚,以當前的局麵空有報國的心,可當朝奸臣不比叛臣好多少,一樣的禍國殃民,可惜這些鎮關蔣相,浴血奮戰,到頭來功勞都是那些諂媚小人。  “你我身在軍旅,報效祖國定為己任,隻盼早日把那亂臣賊子誅殺殆盡,再把這朝中奸臣踩在腳下,為四方百姓求得一片安寧。”  “在下以茶代酒,預祝元帥所向披靡!”薊郡公舉起茶杯,一臉的堅毅。  李府內又出去了一個大夫,匿冥還是沒有醒來,但從他均勻的呼吸來看,仿佛沒有生病,就像睡著了一般。這日,薊郡公差人喚來了老佛爺。  “佛爺,我有一事相告,想聽聽你的意思。”薊郡公示意對方安座。  “將軍但說無妨。”  “洛陽失守,潼關告急,昨日涼國公哥舒翰已經北上抗敵,我也已打算啟奏聖上,不日將前往一線,我原本想把你們安置京師,但思來想去朝中空乏,不免擔憂,於是想帶你們安於軍中,又怕車馬勞頓,苦了病中的君郎,你看?”  “將軍,這叫我如何是好呀!本已添亂,如今還叫您費心安置,既然將軍軍務在身,我等著實不可叨擾軍中,這也不合乎軍規,我們打算前去隴右道。”事發突然,老佛爺知道朝中多變,沒料想這麽快薊郡公就有出征計劃,自知將軍一去,留在京師也是惴惴無靠,靈機一動,想起了賢之說匿冥心心念著隴右道,便脫口而出。  誰知薊郡公得知此事,便派了左懷峰傳書涼國公,哥舒元帥曾為隴右道節度使,很快回複會妥善安置這一行人在隴右道的生計,同時,薊郡公還專門委派了多年親信三位江湖高手護送他們一行西去。  他們分別是神手左翼鹿遊園、飛天中將鶴引、滑刃右翼候督靈。  還沒待府中三位高手前來一見,薊郡公的大批隊伍就已離開京師,臨行前,他還給舊友備好盤纏,並囑托他們停留李府靜待高手前來,書信早已發出,高手們三日必到。  東都洛陽。  距那次天災已經時隔半載,洛陽城好像又從一片廢墟中艱難活了過來,被安祿山勢力占領的東都,硝煙漫漫,這股黑色的煙塵勢頭很猛,一路飄往西邊。  這日,左懷峰處理完薊郡公交代的事,前來複命。二人便談到了那三個高手的事情,薊郡公說:“這個候督靈難怪你看著麵熟,她是太常寺卿候玄鬆的千金,這事確是鮮為人知。”  “既然是千金之身,又怎麽會流於江湖?”左懷峰很是好奇這類武林高手的底細。  薊郡公淺笑了一聲,在京師的時候他就聽聞這個候家有一位跋扈刁鑽的千金,他父親雖身在朝廷,一心栽培她成為人中翹楚、大家閨秀。可惜呀!人各有誌,性情使然吧,她偏偏不愛紅妝愛武裝,什麽琴棋書畫都是過眼浮雲,終還是習得一身好功夫。  轉眼這個候督靈就到了該出嫁的年紀,候太常身居高職自然要考慮兒女聯姻,助力仕途之事了,於是就奏請聖上將她許給了岐王府的小王爺,這生性頑劣的丫頭自然是看不上禮儀道德,滿腹四書五經的書生氣公子哥,於是就逃了婚。  “如此說來,這位太常寺卿可就欺君罔上了!”左懷峰一語點透。  “那是自然,不過你可不要小瞧了這位候太常,他能在官場遊刃有餘幾十載,還是有自己的本事的,他第一時間進了宮,稟奏了聖上說小女突發怪病,性情大變,著實是不能嫁到岐王府害了小王爺,聖上惱怒,正欲處罰這個主動請婚的人,他更是快人一步,說自己教女無方,辱沒聖恩,回府自省百日以表自懲之心。”  “他還真是摸透了聖上的脾性,自告奮勇地謝罪!”  聖上生氣歸生氣,但身患惡疾這種事也著實沒有辦法,聽他如此這般自責,也就不了了之了,好在咱們那位岐王是個顧全大局,儒人雅士,方才各自退了一步,可是這場烏龍到這裏還不算完。  “又生了什麽端倪?”  “後來呀,就有人去岐王府偷偷地報信說這個侯府的千金並不在府中養病,期間定有蹊蹺,想挑起此事,借以打壓侯太常。”  “奏效了嗎?”左懷峰聽得津津有味。  “接著,北邊就打起來了,很多事情都被戰事壓製著,再就不清楚了。我和你說這麽多是想你明白,如今我和他這三位高手有約在前,他們護送老佛爺一行西去,你在暗中多加協助,不要因為他們是江湖中人就視為敵對,這朝野和江湖是環環相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將軍大可放心,屬下明白該怎麽做!”  薊郡公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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