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夜間飛馳,殷沫沫坐在座位上,隻看到車窗外的風景快速地往後倒退,微微側目,駕駛座上的男人,輪廓美豔,烏黑的眸子深沉,微微眯著,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瓣稍稍抿著,渾然天生的優雅貴族氣息縈繞著,美得動人心魄。


    她的目光,不由地順著他的輪廓描繪著,那六年,每一次他出現在她的夢中,他的麵容,卻是一次比一次模糊,到了最後,她甚至隻能在一旁白霧中,看到他若隱若現的身影。


    她不知道,那一天,她會徹底地忘記他的麵容。


    那個時候,她就克製不住自己,把關於他的報紙翻出來,手指一遍一遍地摩挲著他的麵容。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要忘記他。可感性卻沒有辦法允許她這麽做。


    她以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好好地呆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眉目。


    現在……感覺還是像是在做夢,可這個夢境,是真實的。


    “殷沫沫,你這眼神,我會以為你想要吃了我。就這麽迫不及待?嗯?”


    低沉的嗓音刻意帶出了一絲沙啞,蘇羽眉宇輕挑,視線斜了過來,語氣調侃,雙手隨意地搭拉在方向盤上,纖細白皙的手指一點點地敲擊著方向盤。


    一句話,又把殷沫沫往歪處想去。


    她不過是看著他緬懷過去,他老是曲解她的意思,得了便宜還賣乖。和以前一模一樣!


    殷沫沫的雙眸眯了眯,疑惑又在眼底升起,她不動聲色地掩下,唇角一勾,反唇相譏,“我看我自己的老公,才用這種眼神,或者是,你希望我看別人,也用這樣眼神?”


    蘇羽烏黑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薄薄的唇抿得更緊,卻也隻是一瞬間,唇角卻又奇異地勾起一抹弧度,“你若喜歡三心二意,誰攔得住你?”


    “不過殷沫沫,我告訴你,要麽你就別來招惹我,要麽招惹了,那就得有承認責任的意識……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話語一落,他的腳下一踩油門,車速蹭蹭蹭地上升,如同風卷殘雲一般地速度,急速地飆了出去。


    殷沫沫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往重重地往椅背後麵一靠,心跳猝然加快,她整個頭暈目眩的,嚇得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可她的手,卻是無意識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暗暗地罵了一聲娘。兩個人的氣氛才好那麽一點點,又因為她的試探破功了。


    車速飆升,殷沫沫把那幾乎要破喉而出的尖叫聲死死地壓抑在喉嚨裏,她那尖細的指尖,不由地掐著他的胳膊,而蘇羽卻沒有拂開她的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猛然停了下來,車輪在地上劃過一絲痕跡,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十分刺耳。


    車子還沒有停穩,殷沫沫已經推開了車門,整個人蹲到了路邊,一手捂著胸口,口中幹嘔著。


    她最沒有辦法經受得了飆車,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蘇羽緩慢地下車,頎長的身姿挺拔,目光沉沉地落到了她的身後,那瑟瑟發抖的嬌小身軀,眼底那層薄薄的寒意倏地又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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