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術………


    三個字,一下子把蘇羽沫腦海裏的混沌全部趕走,她雙眸猛然瞪大,呆呆地看著季絕,唇瓣顫抖著,“你回來………就是想……勸我做手術?”


    季絕的手攥得更緊,緊得仿佛一放鬆蘇羽沫就會消失,黑沉的眸底滑過一絲痛楚,可語氣卻依舊堅決,“羽沫………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的。”


    都是他的疏忽。


    若不是那一天早上,他的傷口裂開,幾近昏迷的狀態,昏昏沉沉中隻通知了小七來接他,再吩咐小七讓人把現場收拾好,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他沒有讓蘇羽沫吃下避、孕、藥。


    因為他一直都清楚,蘇羽沫不合適懷、孕,她不能懷、孕,所以,就算是他們的第一次,她那麽傷心,那麽憎恨她,他還是要她吃下藥,他不能承擔任何的危險。


    卻沒有想到………上天還是和他們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蘇羽沫那激動澎湃,焦急迷茫,痛苦不堪的心,頓時消失個一幹二淨,隻剩下滿滿的空白。


    她緩慢地抬眸,視線靜靜地投射在季絕的臉龐上,那是一張她熟悉極致的俊美臉龐,從小到大追逐,仰慕的麵孔。


    熟悉到曾經讓她萬分心悸,萬分激動,也曾經萬分憎恨,萬分怨懟。


    她愛他。


    所以,追逐著他的腳步這麽多年,所以,在他還是神秘的alex的時候,她還是能愛上他。


    一如她的本能一般,掙不開,脫不去。


    就算之前,他們針鋒相對,她有多恨他,歸根到底,也是因為她有多愛他。


    可是現在………


    她突然覺得,所有聚集在心口的感覺,瞬間煙消雲散。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仿佛兩個人,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她的嗓音倏地柔了下來,略微有點沙啞,聲音很輕,輕得仿佛風一吹就散。


    她的眼眶有點紅,聲音有點堵,話語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


    “我要這個孩子!”


    季絕的眼神一凜,聲音沉得嚇人,“羽沫,不要任性!”


    “嗬。”


    蘇羽沫輕輕地哼笑一聲,她的手,緩慢而堅決地從他的手中抽、離,一點一滴,不容抗拒。


    “季絕,無論你是季絕,還是alex,你都沒有資格,來討這個債。我的人生,早就是由我自己來決定了!你憑什麽覺得,你三言兩語,我就會原諒你?”


    “你說季絕欠我的,已經還清。你怎麽還得清,你知道季絕帶走我什麽東西嗎?你清楚過嗎?我告訴你,季絕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話語一落,她的手也完全抽、離,她緩慢地退後一步,兩個人之間保持著距離相對,她的下巴習慣性地微微上昂,無形間以一種疏離而戒備的態度和他對持著。


    以前的蘇羽沫,習慣性與他親近,無論他推開她多遠,她都能一次又一次都湊上來,就一副賴在他的身邊一樣。


    而現在的蘇羽沫,卻是習慣性地對他戒備,對他保持距離,那眼底的疏離淡漠冰冷,如同冰刃一樣,狠狠地刺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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