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地方坐一會?”碧兒也注意到了。她稍稍動了動手指,低垂著眼睫毛,輕顫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說。


    “不了。”鄒天傑出聲拒絕了。“時間不早,碧兒早點休息吧,身體才剛剛好。要開心點,這樣身體康複快些。”


    鄒天傑轉身一下子進了車內。在未關掉車門時——


    “我要結婚了!……和風澈,在這個月底。”碧兒知道他不想聽,但是事實終究是要麵對的。


    鄒天傑動作一凝,“哦。知道了。”聽起來平靜的嗓音,內心卻在翻騰不息。


    “傑,我是真的愛澈的。我一直隻當你是哥哥……”碧兒覺得如果現在不說,對他的傷害可能會更大。鄒天傑緊緊抓著車門不語。


    “傑……”碧兒喊聲未完,鄒天傑突然從車內竄出,猛地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地說出來?讓我有點幻想不可以嗎?”痛苦的聲音,已經掩飾不掉了。


    碧兒一愣,“傑,我——”


    “不要說話,求你……”鄒天傑在她耳邊懇求,淚悄然在她身後落下,片刻後,終於忍不住痛苦質問:“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為什麽對我要這麽不公平?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為什麽你就不能愛我?……碧兒,愛我一天也好……那樣,就算我死了也會瞑目的。”


    奈何愛情是不能施舍,再深情若碰不到兩情相悅,留下的也僅是無法彌補的一段遺憾。


    “……對不起。”碧兒知道這輩子無法回報他的愛。除了說對不起,還隻是對不起。


    鄒天傑抱住她不動。絕望再度溢上那一雙幽深的眸子,碧兒,如若可以,就這樣死在你懷中也好的……


    “我可不可以吻你?當是道別,可以嗎?”


    “……”碧兒咬著唇,淚就掉個不停。她不想傷害他,真的不想。但是,她的愛分不了。


    鄒天傑動了動,慢慢地拉開距離,雙手像珍寶一樣小心翼翼捧著碧兒的臉頰,心疼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緩緩的低下頭,在她唇間留下輕輕一個吻。


    “不要內疚,記著,一定要過得幸福。我要走了,出國去……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鄒天傑像怕她不相信似的,淡然笑了笑,但臉上的淚痕,卻更加顯得慘淡。“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原來就是想來跟你句再見的。”他撇視線,輕舒了口氣。轉身毫不留戀一般上了車。啟動著車子呼嘯而去……


    碧兒錯愕又茫然站在原地。再也見不到了嗎?她一點沒有料到會是這種結局的。她覺得即使不能成為戀人,以後還能是朋友的,即使不能當朋友,以後也會見麵的,怎麽會是這樣的呢?


    ……


    晚風輕拂而去,像在告訴那些迷茫中的人,隻要活著,遺憾便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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