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珺說的沒錯,柳繼作的一手好死呢!


    好好的任筱筱,都已經帶著她和孩子走了,偏生又給送到了君傾皓的麵前。


    這會兒人家花好月圓了,他一個人對月獨飲,怪誰呢?


    柳繼低頭笑了笑,眼裏帶著自嘲。


    是啊,他作死呢。


    可是他願意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作一作死。


    “采珺,這是從前夜初住的地方,筱筱也常來這裏,我們經常一起喝酒的。”


    柳繼拎著酒壺站起來,眼睛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圈,滿滿的回憶從腦海裏路過。


    采珺嘴角扯了扯,“多少年前了?”


    多少年前,這三個人能心無旁騖的坐在這兒喝酒?


    夜初有君傾城,任筱筱背著一身的重擔,就是他柳繼,身後還有玄機閣都不是閑得慌的人。


    這三個人居然能湊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喝酒?


    采珺搖搖頭,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去相信。


    她更可憐的看著柳繼,以為他半醉半醒的就開始編故事。


    有些時候,回憶不到的事情,人們往往會自欺欺人的加以想象,這種場麵想象的多了,會不自覺的跟回憶融合,久而久之,就會在人的腦子裏形成一種錯覺。


    以為這種想象久了的畫麵,當真是自己的回憶。


    柳繼輕嗤一聲,“不用不相信。那個時候我們三人才結識不久,筱筱還是個小女孩,夜初剛剛來到風韻樓。”


    那時候,他們三個人能有什麽顧忌呢?


    除了他有些酒量,筱筱和夜初都不是會喝酒的人,然後當晚他們三個都喝的酩酊大醉,痛痛快快的醉了一場。


    因為那時候的三個人,就算心有重擔,也還都是年少氣盛的人!


    一腔熱血,就湊在了一起釋放。


    而如今……除了那說爛了物是人非四個字,怕是沒有任何語言來形容了吧。


    采珺扯著嘴角笑了笑,她想,柳繼這人向來現實,不會說謊話來搪塞她或者騙自己。


    看他這白色的身影,依舊白衣飄飄的靚麗無限,可始終隻有一個人。


    隻影煢煢。


    “夜初是淵國的二公主,住在大使館,你可要去找她?”采珺說到這個消息,她自己都頗為意外。


    若不是聽柳繼說夜初沒死,她大概不能相信,方才她夜探大使館見到的那個人是夜初。


    她的氣質與往日不同太多了。


    往日的夜初,麵冷心熱,雖然看起來總是冷冰冰,可是對人對事,都有她的熱情。


    大使館裏那個,帶著一個寶石麵具遮住了半張臉,但依舊可以窺見那是怎樣舉世無雙的美貌。


    隻是再見她,她當真認不出那是子夜初的氣質了。


    “子夜初死了,活著的,是淵國的二公主,不是我等草民可以隨意見到的了。”柳繼話中自嘲,猛地就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他手中的酒壺雖小,酒性卻烈的很!


    一大口灌下去,他整個人頭腦都微微一震。


    身子向一旁倒過去,柳繼撞在桌麵上,他嘲笑自己:“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采珺想伸手去扶,聽了他這句話又狠狠的斜了他一眼,“真是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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