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青的腦海裏想過這些,心裏也越是絕望傷心。


    她的語氣終究還是和心一樣軟了下來,伸手摸著黎茱珠的腦袋,她心痛不已,“你個傻孩子,你想過你這麽做的後果嗎?在京都這個地方,你未婚生子……就算我和你爸爸離婚了,可你依然是黎家的大小姐,你逃不開那個圈子了,你想過自己的聲譽沒有?你要背負的……你想過沒有?到時候人人都會在背後討論你,戳著你的脊梁骨,明明自己的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但你就會成為談資,你想過嗎?”


    黎茱珠點了點頭,異常的執著堅定:“我知道,媽我知道生下這個孩子我將要麵臨諸多非議和難以承受的壓力,可是我不後悔,這是我的選擇。當年您才十八歲,不也選擇生下我嗎?就算是今天回到京都您也在被議論著,可你後悔過生下我嗎?”


    季小青的目光微微閃爍和遲疑,“我後悔認識你爸爸,後悔和他發生的一切,後悔和他私奔,後悔自己被他傷害的如此遍體鱗傷卻隻能掙紮著去反抗,但是我從未後悔過……生下你。”


    黎茱珠感動的流下眼淚,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所以,這就是母愛嗎?


    她不僅感覺到了,此刻充斥在自己胸腔裏的,亦然是這種情緒吧。


    濃的化不開,深的丟不掉,反而滿心歡喜和溫柔。


    “你真的長大了。媽媽既是心疼舍不得,卻又有些欣慰……如果這是你選擇的路,不管多艱難,媽媽都會支持你的。”


    季小青的確是想到了自己,以己度人,雖然現在想來當年的諸多事情都不值得,但是她不後悔擁有茱珠這樣一個女兒,如果她現在的心和當年自己是一樣的,對孩子充滿了愛和期待,那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阻止她並且讓她不要生下孩子呢?


    季小青認輸服軟,當即便去找掃帚來收拾了打碎的藥碗,然後徹底把鍋裏的那些藥渣子全部倒到了下水道。


    再回來看黎茱珠,她已經再次安然睡著。


    季小青坐在黎茱珠的床邊,握著她的手,怕她再做噩夢,於是就靜靜的守了一夜。


    第二天,黎茱珠醒來已是大中午。


    她起床收拾了一下便穿著拖鞋去找季小青,季小青正在給人把脈看病,看到她進來立即丟下病人起身過來拉著黎茱珠就去了一遍。


    “你怎麽回事?這麽冷穿這麽點兒,懷孕了就要多顧著自己一點兒,還有走路小心路滑啊……”


    北方的冬天,就算是路上撒了點兒水第二天都會輕易結冰,所以走路稍不注意就會遇到地滑。


    “我小心著呢。我就是有些餓了……還有,藥房要我幫忙嗎?”


    “小斌自己一個人挺積極的,他是男孩兒能應付。你餓了是吧?我給你在鍋裏燉了鴿子,現在應該好了,你去看看,要是好了就自己先吃。”


    “哦……好吧。”黎茱珠聽話的轉身乖乖去了廚房,揭開鍋蓋一看,燉乳鴿的香氣撲鼻而來,四溢芬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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