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茱珠頭一歪,靠在姬常的肩上,藏了自己的眼神忽然輕聲問:“你以前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有了孩子的可能?當然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況,就是以前……我們還沒有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的時候,你想過當爸爸嗎?”


    黎茱珠覺得額頭一熱,她感覺到他在親吻她。


    她輕輕一顫,拽著自己空著的那隻手,緊緊的。


    然後就聽到姬常的聲音如常的清冷卻又低沉,“無數次的想過。從在酒吧那一次,我看到你掉落的驗孕棒誤會,那一瞬間心裏就已經過了千百遍這樣的念頭。我想當爸爸,可是這個媽媽得是你,我才會快樂會有期待。怎麽,你懷孕了?”


    他最後一句似玩笑得口吻,她卻嚇得心慌。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搖了頭。


    她還沒想好孩子的去留,怎麽告訴他?


    聽他這樣說,她便知道他必定是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可是他們的血緣關係,他們的隱婚都不允許這個孩子現在的出世。


    黎茱珠的心,狠抓了一把似地疼。


    他也沒有懷疑,因為他們的避孕措施一向做得很好,唯一的那一次也並不擔心,因為那原本應該是她的安全期啊。


    可是世界上哪有絕對安全的事。


    “以後……我會當一個好爸爸的。”


    他忽然低聲說,聲音裏還帶著淡淡的喜悅和期待。


    他沒有受到過半點兒父愛的撫養,所以會把所有的期許都加諸到他們的孩子身上。


    無論是男是女,都將會是他的掌中之寶。


    黎茱珠鼻頭卻是一酸,是嗎?


    他們注定不能光明正大,不能見光的孩子,他怎麽去當好爸爸?


    她明明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可是最近卻把所有最壞的事情都拿來感懷傷秋了。


    突然,他覺得手背有些灼熱,聲音就變得急切的問她,“你哭了?”


    他抬起她的臉,黎茱珠睜眼看到天上落下輕盈的東西……


    涼涼的,落在她臉上,落在她的眼瞼上。


    她眨了一下眼,微笑,“下雪了……”


    湖城,從未下過雪。


    那裏四季如春,所以第一次看到雪的黎茱珠,臉上氧氣了欣喜。


    而之前的那些悲傷,都已經被她暫時拋之腦後,或者說,當著他的麵,她願意隻做一個小太陽。


    他不是說過嗎?她是他的太陽女神,她不能食言。


    而姬常盯著她臉上的點點晶瑩,依然捧著她的臉,自己也低了下來,溫暖噴灑在她的臉上,轉而微笑:“你知道嗎?下雪的時候吻自己最愛的人,兩個人就會幸福一輩子。”


    湖光斑駁,雪色驚人。


    最美的,不過這一刻的彼此心動和驚人的誓言。


    天荒地老,不過如此。


    *


    季小青打電話給黎茱珠的時候,黎茱珠和姬常剛剛回到了宴廳門口。


    她接起電話,“喂,媽?”


    “你在哪兒呢?我沒找著你,我們準備走了,你和我一起吧?”


    黎茱珠看了姬常一眼,姬常向他點頭,她才應道:“好啊,我就在門口等你們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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