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帳篷,夜月落心頭還沒消下去的怒氣騰的一下竄到了頭頂,火堆旁的獸皮上躺著一個滿臉蒼白的女人,她在不住的叫喚著,隻是從夜月落這兒看過去,她的眼神已經無法聚焦了,身下的獸皮也已經被血浸濕了一大塊。那她高聳的肚子表明,現在她的孩子還沒生出來,這是碰上難產加上大出血了。


    而此時圍在旁邊的兩個女人除了在那哭,就什麽都沒做,夜月落急忙上前挽起袖子看向那兩個女人,一聲怒喝:“人還沒死呢!在這兒哭什麽哭?你,去找些三七和大薊煎好後端來,對了,有山參的話給找點山參燉點參湯過來……”


    左邊那女人被夜月落這樣一吼,也回過神來,急忙起身出去找夜月落要的東西了。


    “你去燒點熱水,拿一把鋒利點的刀和烈酒過來,還有縫衣服的針和線,快點……”夜月落手下不停,將產婦扶著半坐起來,也不知道這產婦發作了多久了,現在儼然是沒有力氣的樣子,本來遇上難產就是危險的事,現在碰到這些隻知道找巫醫和祈福的依墨族人就更麻煩了,夜月落讓產婦坐好,叮囑她道。


    “你先忍一忍,待會兒我讓你用力的時候你再用力,保存些體力,我會幫你。”夜月落伸手在產婦肚子上摸了摸,胎兒是橫位,確實不好出來,她沒給人接生過,隻是跟著清風師兄在山穀的時候看過這方麵的雜書,現在可沒人能幫忙,她隻能賭一把!


    那產婦此時疼的受不了,可是又沒力氣,現在隻能聽夜月落的話點了點頭……


    不多時,去找草藥和熱水的兩人就回來了,將夜月落要的東西一一放在火堆前,站在一旁看著夜月落。


    夜月落將藥和參湯喂給產婦喝下,產婦蒼白如紙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血色,夜月落拿過那刀在火上烤了烤消毒,將產婦的衣服掀開,先在她腹部塗上烈酒消毒,有些不忍的看著產婦道:“你要忍忍,會很痛,可是和是唯一能幫你的法子。”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麻醉用的草藥,隻能這樣了。


    那產婦虛弱的點了點頭,意思是她可以忍住,現在她就已經疼的快死了,還能有多疼呢!


    夜月落屏氣凝神,用手摸著產婦腹部的位置,剛準備下刀……


    忽然,帳篷被掀開了,走進來一個穿著獸皮麵上畫著圖騰的老男人,那男人頭上帶著一頂綴滿羽毛的帽子,脖子上掛著動物頭骨做成的項鏈,一進來瞪了夜月落一眼,將手上拿著的陶罐放在火堆前:“難道你就是首領的女人?快走開,這兒可不是你們中原人能戲耍的地方……”


    這人就是巫醫無疑,他說完也不再看夜月落一眼,見陶罐中的東西灑進火堆,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圍著火堆跳著,隻是,他這舉動絲毫沒有用,那產婦的臉色更加白了。


    夜月落咬牙:“你別管我是誰,你跳你的大神,我接我的生,我們誰都不要妨礙對方。”來不及了,再不做剖腹產就是一屍兩命!夜月落剛準備下刀,忽然聞到那火堆裏散發著不一樣的味道,再看看這產婦和身後的人,她們似乎精神有些恍惚了。


    那陶罐裏裝的一定是能麻痹神經的某種草藥,正好用的上,夜月落從陶罐裏拿出一點粉末,化在酒水裏讓產婦喝下去,漸漸的產婦叫疼的聲音小了下來,很快呼吸也漸漸平穩,看著像是睡著了。


    夜月落握著刀子劃開產婦腹部的一層皮膚,產婦並沒有醒來,夜月落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陶罐裏的東西可以當麻醉藥來用,夜月落聚精會神,深怕出一點差錯……


    “你這個妖女,你在做什麽呢?你這是想謀害她的性命嗎?我跟你說,這孩子是依墨族的人,我不許你傷害這孩子,反正她生孩子的時候要死,你在瞎折騰些什麽,讓她死了才能把孩子拿出來!”巫醫見夜月落在產婦的肚子上動刀子,一時有些慌了,對於依墨族來說,女人遠不及孩子重要,他可不能容許有人傷害依墨族的孩子。


    那巫醫不跳大神了,急忙上前來拉扯夜月落,夜月落手一抖,險些傷到其他地方,她回頭怒視著巫醫,一把甩開了他:“你要是不跳大神就給我老實待在那兒……”說著,夜月落指尖銀光一閃,一枚針飛向巫醫的穴道,巫醫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夜月落回頭繼續忙活著,那巫醫還不肯罷休,身體不能動,可是嘴還能動啊!


    “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叫人將這妖女拖出去,晚了孩子就沒了,要是孩子沒了,你們賠的起嗎?”


    那兩個女人顯然是害怕巫醫的,聽他這樣一說急忙要往外走。


    “回來,你們兩給我幫忙,要是你們走了,他們母子才算真的沒救了,來,這兒的血給我擦掉,還有把剪刀在火上燒一下……”


    兩人一時愣住,不知道是該聽夜月落的話還是該聽巫醫的話,正在兩人猶疑間,隻聽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了整個帳篷,夜月落回頭看著她們,大聲道:“還愣著幹什麽?把孩子抱著,剪斷臍帶洗幹淨……”


    那兩人見孩子出來了,這才急忙上前一個抱著孩子,一個去給夜月落幫忙,拿出孩子後產婦開始大出血,夜月落的手都在顫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開始縫針……


    現在還在怒吼的巫醫此時目瞪口呆了,他從來沒看過直接從肚子裏把孩子拿出來的孩子還是活的,尤其是現在那產婦不停的在出血,這情形著實是有些嚇人……


    此時,收到信趕過來的墨歌焦急的在門口問道:“夜月落,你還好吧?你在裏麵幫不上忙,還是交給巫醫吧!你趕緊出來……”他們依墨族女人少的緣故,就是所有女人生子時都會難產,而且母子隻能保一個,所有人都會選擇保孩子,這是依墨族公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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