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緊不慢的割著雲萬昇後心上的皮肉,季洵很快便割下來一塊比小孩巴掌大的肉塊,而雲萬昇的後背則是淌著鮮血,可暗衛點了他的穴道,想要閃躲也是不可能的,連罵兩句過過嘴癮都做不到。


    將匕首扔給暗衛,季洵雙指夾著那塊鮮血淋漓的皮肉在原地晃了晃,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這才步回台階的金椅之上落座。


    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將皮肉放入口中,好似在品嚐珍饈一般,季洵咬了數十下才咽下去,又喝了一杯酒衝去口中的血腥味,接過內侍遞過來的帕子擦拭著嘴角和手指上的血跡。


    “唔!”有人受不住的彎腰吐了起來,好像是蝴蝶效應一般,很快便有第二個第三個跟著一起大吐特吐,季洵隻是冷眼看著也不說話。


    直到這些親王們吐幹淨了,宮人也打掃好之後季洵才抬起頭來,暗暗慶幸今天的宴會選了露天的地方,否則他這會也非得吐出來不可。


    “諸位都吐幹淨了?”季洵緩聲問道。


    眾人不解季洵用意,隻能硬著頭皮硬是,逼自己不去想剛才那副畫麵。


    “既然吐幹淨了,那便請吧。”季洵淡淡的開口。


    眾人一愣,有人顫聲問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孤念及諸位忠君愛國之情懷,體恤諸位這些年被叛國狗賊的壓迫之苦,故而給各位一個得償所願的機會,剛才亦是做了一個表率,各位還需要孤再做一回示範嗎?”季洵目光淡淡一掃,見大多數人敬謝不敏的神情,忽然冷聲道:“季氏先祖乃是馬背上英雄,當年建國之初開國帝君曾被困圍穀,與其千餘將士靠食敵軍血肉為生,諸位皆是季氏子孫,難道忘了先祖遺訓嗎?”


    季洵的話讓一眾藩王都跪地道不敢。


    季洵的話往淺了說就是逼著他們必須去吃雲萬昇的皮肉,往深了說就是在罵他們背祖忘宗,這個理由足以讓他們被季氏皇族除名死無葬身之地,就算想要造反都沒有理由的。


    待眾藩王跪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季洵的氣仿若才消退下去,冷眼睨了一圈,將眾人的神態都記在心裏,這才開口道:“既然大家都沒忘記自己是季氏子孫,那麽便開始吧。”


    藩王們都不願意上前去,也沒人去打頭陣,誰也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會不會成為第一個被儆猴的雞,大臣們則是慶幸自己不是王侯,至少他們真的吃不下那血肉。


    季洵無聲嗤笑,仿若才想起來似的道:“哦對了,下刀的時候千萬不要下手太狠,這個判臣的血肉並不好吃,也別把他給弄死了,孤要讓他終其一生做階下之囚求死不能!”在藩王們領命之後,季洵修長的手指晃動一下,指著秦南王道:“就從秦南王這一側開始吧,大家都是同宗,不要爭搶。”


    季洵這句玩笑話險些讓人給跪了,這種事大家隻會推讓,哪裏會去爭搶?


    秦南王領旨謝恩朝雲萬昇走過去,接過暗衛手中的匕首便在雲萬昇身上劃開個口子,隻是匕首太鈍想要一下將肉割下來並不可能,每隨著皮肉被割下來,秦南王的眉頭便皺一下,心裏不清楚季洵為何會讓他第一個下刀,莫非是想拿他開刀不成?


    不僅秦南王這般想,便是下麵坐著的藩王也在細思季洵是否別有用意。


    可季洵卻神色平常的對要吃肉的秦南王笑道:“秦南王莫要著急,等會大家一起吃才更有意義。”


    秦南王拱手捧著一片腐肉後退,藩王們一個個的走上前去,忍著惡心去割肉,許多人中途忍不住又是吐了一回,不過眾人再如何的磨蹭,也終究是人手一塊肉。


    至於已經昏厥的雲萬昇,根本沒人關心他的死活,唯有暗衛在他身上灑了些止血的傷藥算是處理過了。


    看著眾人捧著血肉又要作嘔的樣子,季洵起身端著酒杯高高舉起道:“燕國季氏第三十六代皇孫季洵,在此以酒敬曆代先皇,此生定遵循祖訓勵治山河。”


    隨即一杯濁酒灑向地麵,季洵又斟了一杯酒對藩王們道:“諸位宗親,今日孤所為並非逼迫各位,而是想借此給後世之人一個警醒,叛國賊子必要血肉償還!”


    “叛國賊子血肉償還,叛國賊子血肉償還!”不管藩王們內心如何想,這會隻能配合季洵喊話,恨不能季洵能忘記讓他們吃腐肉的事。


    然而事實總是事與願違,季洵隨後便下令共食叛賊血肉,季氏皇族若遇不臣賊子,便以今日之事為借鑒。


    就在隔壁的院落中,蘇眠月以後宮之主的身份招待一眾誥命夫人及大家閨秀。


    若論在燕國的身份,蘇眠月便是一個白身,連見這些人的資格都沒有,可今日蘇眠月卻是高做在主位之畔,身旁則是放置著一張空的鳳椅,心安理得的享受了眾人的叩拜。


    哪怕這些人拜的隻是那張鳳椅,可全場唯一一個不用跪的女子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席間蘇眠月的話很少,其他人也隻能沉默以對,這場宴會倒是沉悶之極。


    期間有幾個性子急的小姐差點衝蘇眠月喊話,都被他們的家人給按了回去,在不弄清楚蘇眠月在這裏的原因之前,她們決不能先出手,否則便是犯錯了。


    “袁夫人,怎不見令千金來赴宴?”蘇眠月淺笑看向坐在左手邊首位的左相夫人問道。


    袁夫人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目光陰冷的看向蘇眠月,隻是聲音還是那般的和煦道:“小女病了,這會正在靜養中。”


    “袁小姐病了嗎?幾日前我還受袁小姐之邀去正陽樓飲酒作樂呢,那時袁小姐的氣色看著還不錯,隻可惜我酒量不佳連自己是怎麽離開的都不知道。”蘇眠月依舊掛著完美的淺笑,說話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溫婉。


    袁夫人麵色一僵,恨不能不顧身份的衝上去撕了蘇眠月,卻隻能磨牙道:“小女正是那日回家後受了風寒,將養幾日便好了。”


    “如此甚好,等閑暇了我定會給袁小姐下帖子,邀她再去正陽樓不醉不歸。”蘇眠月說完也不管袁夫人是什麽臉色,語笑嫣然的看向第二排落座的那些閨秀們道:“還有郝小姐、鄭小姐、秦小姐,以及……”


    蘇眠月將那日參加酒宴的千金一一點了出來。


    隻見這些閨秀們要麽坐立難安,要麽就是一臉憤恨的瞪著蘇眠月。


    在袁紫荊出事之後,所有人都在努力抹去那天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可蘇眠月現在卻是當眾把她們都給賣出來了,一些即將要定親的千金,估計也和金玉良緣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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