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商戶女的心思注定要落空,青衫公子已經步下涼亭,衝著秦夢秀等人抱拳行了一禮,對蘇眠月道:“公子還是不要打擾各位小姐的雅興了,這裏畢竟是佛門聖地。”


    蘇眠月有心辯駁幾句,可見青衫男子已經朝竹林外走去,也隻能歎息著搖頭,聲音很低的道了一句,“這麽好的機會就這麽浪費了,真是可惜啊。”


    青衫男子自是聽到蘇眠月的話,可腳下的步伐卻不曾停頓過,蘇眠月在後麵一副追的很吃力的樣子,不時的還要回頭去看一下嬉笑的佳人,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在地上,待看不清人影之後才遺憾的小跑著向竹林外走去,隻是並未看到青衫男子的身影。


    這時長生正拎著食盒過來,見蘇眠月已經出來剛要開口說話,便被蘇眠月一個眼神製止,不悅的訓斥道:“你怎麽這麽慢啊?害得小爺在裏麵灌了一肚子的冷風,要是你早些來了,小爺還能借花獻佛討好一下佳人,要是小爺娶不回去少夫人,你就等人挨夫人的訓斥吧。”


    長生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立即彎腰點頭的配合著賠不是,主仆倆便原路返回去。


    待走到確定周圍沒人能藏身之處後,蘇眠月低聲道:“你看到的那個人身份有問題,他從陣法中走出來,我懷疑這個廣濟寺有貓膩,不過我們現在的人手無法去探查,隻能等出去之後再商議,你找機會告訴我們的人行動要小心,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是。”長生立即點頭哈腰的稱是。


    “行了別做戲了,這附近沒人,回去歇著吧。”蘇眠月說了一句便放慢了腳步,隻是眉頭卻不曾鬆開過。


    護國寺廟就在京都附近,占地麵積是一整座山,若這裏是某位王爺的根據地,且利用善男信女大肆斂財和存糧食,那對季洵而言無疑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


    腳步微頓,蘇眠月回身看了一眼後山的方向,憑著廣濟寺的土地麵積,即便是藏著一支幾萬人馬的軍隊都不是問題,若要攻打京都,隻怕季洵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心思沉重的蘇眠月最終還是決定暫且按兵不動,她對陣法了解的不多,若無法從竹林的陣法裏全身而退,反而會打草驚蛇,現在隻能小心謹慎以免露出馬腳,盡快的將這個發現告知季洵才是。


    被蘇眠月在心中想了好幾次的季洵,此刻剛剛下旨收回平陽王世代相傳的丹書鐵券,不管平陽王如何的喊冤,季洵依舊不肯改變主意,卻也表明隻要平陽王府不參與叛逆之事,不觸犯國法,便可世代承襲平陽王的王位,一切製度照舊不改。


    隻是不管季洵如何說,卻是沒人相信他這話是真的。


    丹書鐵券是平陽王府最大的倚仗,沒有這把保護傘,季洵隨便找個罪名就能讓平陽王府雞犬不留,所謂叛逆之罪有時候何嚐不是欲加之罪?


    在平陽王又哭又罵又求饒的聲音中,季洵命人將他暫時安置在宮中一處偏僻之所,並派暗衛前去保護。


    其實也是變相的把平遙王給監視起來,不讓他有機會作亂,聖旨也傳召出去,整個帝都無不知曉平遙王所犯之過錯,卻沒人敢過多議論此事。


    至於平陽王所帶來的那些兵將,季洵在調查之後,將真正忠心於平陽王府的全部斬殺,剩下的人數竟不到三分之一,這無疑是給所有藩王的一個警告。


    誰敢仗著手中有兵權而肆意妄為,下一個絕對不是平陽王這般的境地了事的。


    受傷的永康王爺已經抵達京城,因為傷勢比較嚴重,故而暫時接到宮中由禦醫診治。


    季洵下令不準任何人請旨探望,在永康王的傷勢能夠好轉之前,季洵宴請諸王的事情也要暫時先告一段落。


    “左相,孤從不過問卿家私事,但左相身為重臣應當正己身,關於貴府謠言之事盡快擺平,莫要讓百姓們看你們家的笑話。”解決完平陽王的事,季洵這才抬頭看了左相一眼,雖然聲音很平靜,可左相卻是聽的直冒冷汗。


    袁紫荊為何出事左相心知肚明,包括在袁紫荊出事之後謠言不斷,左相還曾讓人放出風聲是蘇眠月容不得旁人有入宮爭寵的機會而害了袁紫荊,此刻聽季洵一問,不確定季洵是否知道左相府做的那些手腳。


    可季洵隻是看左相一眼便又垂頭去批閱奏折,對左相的擔憂視而不見。


    右相卻是冷笑道:“本相亦是聽到不少的版本,隻是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倒是聽人說左相千金是個豪放的性情。本相深感奇怪,平日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有不少禦史彈劾,怎麽左相門風如此依舊一本彈劾的折子呢?莫不是這些禦史集體生病了?”


    “右相慎言,謠言止於智者這句話右相不曾聽過嗎?”左相等著右相冷聲道。


    “真的是謠言自然止於智者,不過令千金在正陽樓的事……”右相半點不留情麵的開口,話未說完便被左相打斷。


    “住口!”左相氣的大喊一聲,不知是被袁紫荊的事臊的臉紅還是被右相氣的臉紅,指著右相大聲喊道:“右相,你是想要逼死本相的女兒嗎?”


    “左相這話是什麽意思?”右相一副不解的看著左相道:“那日出事的時候本相在宮中,就算受邀去正陽樓也是分身乏術啊。”


    “魏正清!”左相扯開嗓子喊了一聲,渾身顫抖的好像隨時都可能會昏過去。


    “好了,這裏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季洵慢悠悠的開口,大手一揮道:“兩位愛卿想要探討正陽樓一事的內情,到宮外去吵,想必百姓們都很喜歡聽。”


    “臣等無狀,請太子殿下恕罪。”左右二相忙朝季洵的方向搭手作揖。


    “跪安吧。”季洵卻是頭也不抬一下的下達口諭,在二人要退出去之際對身旁的太監吩咐道:“正陽樓的菜倒是做的不錯,你去給孤定幾個招牌菜回來。”


    小太監應聲疾步而去,左相卻在聽完這句話之後臉上直冒冷汗,他能出聲製止這個小太監不要出宮去嗎?


    還是他現在來得及去阻止手下人即將要辦的事?


    看了麵色極差的左相一眼,右相冷哼道:“左相做了這麽多年的官,位列三公之一,這膽子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小了?”


    說完這句話右相便邁步而去,和左相並肩而行都會影響他的好心情。


    這個時候左相已經顧不得和右相拌嘴,現在隻希望手下的人辦事能利落一些,千萬不要留下任何的線索才成,想到這裏忙快步的向宮門口走去,越過右相身邊時連右相說了一句什麽都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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