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得意!識相的馬上放了我們,不然,一會兒有你苦頭……唔唔!”喋喋不休的嘴被一個布團狠狠堵上,遭到同樣待遇的還有城頭站崗的其他士兵,這些人人數不多,隻二三十個,和城頭底下換崗的加在一起,也隻是城中駐軍的二十分之一不到。


    即使被暴力對待,這些人依舊惡狠狠瞪著唐芯,那眼神充滿戾氣,讓人不得不懷疑,如果他們得到自由,絕對會把唐芯碎屍萬段。


    “我說啊,”唐芯完全沒在怕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囂張的笑,“你不會是在等著城裏的同黨前來營救吧?”


    她蹲下身,伸出爪子去拍士兵的臉。


    還沒靠近,就聽到紅娘警告似的輕咳,以及那句善意的提醒:“人多嘴雜,夫人還是當心些,謹防此舉傳入那位耳中。”


    某貨冷若冰霜的臉恰時在唐芯腦海中閃過,滯空的爪子咻地縮回:“哎,沒辦法,誰讓他成天就愛喝醋呢?”


    聽到這話,紅娘後腦勺落下一滴冷汗,心裏默默腹誹著:明明是害怕那位會生氣啊。


    “實話告訴你吧,你盼望的援兵是不會到的,”唐芯笑吟吟對著士兵宣布,“我們費了這麽大的勁兒,才把你們引上鉤,你真以為我們會傻到不對付城裏的兵馬?”


    叛軍巡視的路線是固定的,每個時辰會經過哪條街,這兩天紅娘他們早就摸透了,雖然說時間上會有小小出入,但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哎,你們也是傻,被吃的占據了腦子,居然沒發現我們的人就藏在運送食材的竹簍裏。”她一邊說一邊搖頭,語氣甚是惋惜。


    可聽在這些人耳中,卻愣是氣得險些吐血。


    人竟然是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混入城中的?還有什麽比這消息更打擊人嗎?


    “而城裏的那些巡邏兵力嘛……”唐芯壞心眼的停頓了一下。


    就在這時,糧倉那處冷不防傳來了短兵相接之聲。


    她笑得愈發明媚動人,攤攤手:“多虧你們提供的線索,給了我們信號躲在暗渠裏,偷偷摸摸的就沿著水渠混進來了。”


    暗渠是建在地下,鏈接城外的江河,隻需要在暗渠布下人手,白天叛軍壓根不會用這條路線,而他們行動的時辰是在紫夜,中間有很大一部分可利用的時間點,足夠人馬快速通過水渠入城。


    比如說,現在!


    與此同時,製服了城下士兵的邊關將士,也加入了城中的戰鬥,夜黑風高,數千士兵分批從水渠入城,既不用擔心從正門進,聲勢太大會被附近的哨兵發現,又可在城中匯合。


    “對了,”迎上士兵噴火的視線,唐芯笑得更歡,“你們有在糧倉偷偷埋伏武林高手是吧?”


    這事軍銜低的叛軍哪會知曉?倒是被紅娘用刀抵住咽喉的伍長臉色驟變。


    唐芯一直有在關注他,見此,洋洋得意道:“不要抱太大希望哦,因為啊,那兩位傳說中的高手這會兒恐怕還在睡大覺呢。”


    “血煞盟的迷藥無色無味,他們豈能逃過?”紅娘冷笑道,在發現糧倉有異動之時,她與聖上同時也察覺到了糧倉附近潛伏的屬於高手的氣息,在摸清對方藏匿的地點,今天下午送膳之前,她就已先行動身,用迷藥將二人迷暈,且廢去了他們的武功,如今,人尚在糧倉外的暗巷麻袋裏,被五花大綁著呢。


    唐芯貌似無奈的聳肩:“你們也不必太懊惱,真不是你們大意,而是我們太厲害。”


    能想出這套路的冷麵神,簡直吊炸天了有木有?


    驕傲感油然而生。


    “小……小唐……”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驀地從旁邊飄來。


    唐芯一轉頭,就看見了羅偉驚愕的揚起,一拍腦袋:“我都忘了告訴你實情了,”她吐了吐舌頭,“不過掌櫃的,你也不用太怕,這些人呢,”她指了指叛軍,“不是什麽好貨,是助紂為虐的叛將,而我們,是除暴安良,鎮壓奸賊的正義軍!”


    他不是廚子嗎?現在連廚子都幹起了士兵的活兒?羅偉聽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可眼下也不是說明白的時候,沒過多久,仗著人數上的優勢,城中的兩千多叛軍全都成了戰俘,一個個被綁成了粽子堵住嘴,像丟沙包似的,丟在了衛城中心的空地上,站在城頭俯瞰,密密麻麻全是他們的身影。


    而城中的百姓或躲在家裏,唯恐惹火燒身,或有些膽子大的在街邊圍觀。


    “稟大人,”一名渾身浴血的士兵蹬蹬跑到城頭,拱手稟報,“亂黨皆已擒獲,知府等人也被困府宅,我等嚴密把守著各個出入口,未曾有一人逃出城去。”


    “嗯嗯,”唐芯連連點頭,“辦得好,給你們記上一大功,把人都帶下去,好好問問官職高的,爭取問出些內幕消息。”


    “是。”


    一大幫人被推搡著下了城頭。


    “呼,”唐芯重重吐出一口氣,“可緊張死我了。”


    她一臉後怕的拍了拍胸口。


    “夫人方才不是臨危不亂嗎?”紅娘一臉無語,無法將眼前此人和之前氣勢十足的女人聯係到一起。


    唐芯翻了個白眼:“我那是裝的好不好。”


    得虧她跟在冷麵神身邊許久,聰明才智雖然沒學到多少,但那威嚴的氣勢卻是學了個十足,至少用來糊弄人妥妥是夠了。


    “還好計劃順利。”沒鬧出什麽幺蛾子,唐芯慶幸的說道,“接下來,就看那貨的了。”


    被她掛念著的男人,此刻已成功混入埋伏在南郊圍場大山裏的叛軍之中。


    那些糧食正是送往前線的口糧,此次隨行的二十人,人數正好與每夜搬運糧食出城的叛軍數量吻合,至於那些人,在出城之際,便成為了刀下亡魂,連屍體也被丟棄在城外的林子中,隻留下一個活口。


    逼問出糧食的去向,沈濯日便了斷了他的生機,迅速換衣,以身替之,為了防止動靜太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每日叛軍隻會偷運出小部分糧食,在城外備有快馬,連夜趕赴南郊,第三日便可返回城中。


    雖然沈濯日等人是生麵孔,但他們的著裝,以及說詞,輕易便取得了山中駐軍的信任,且在放置糧食時,探清了前線駐軍的糧草存放地點。


    為不打草驚蛇,第一日抵達時,沈濯日並未動手,當然,這也和駐軍未強攻行宮有關,據這些人交談時透露的消息,盛京內曾下過死令,勒令他們在外圍把守各要道,除非有人試圖突圍,否則,不得發兵,想盡量減少傷亡,活活將退守行宮的沈濯香一行人困死其中!


    借著歇腳為由,暗中等待龍威大軍抵達的訊號。


    夜幕降臨,山裏幾聲布穀布穀的叫聲,在晚風中顯得格外清晰。


    寒眸微微一凝,趁叛軍大吃大喝之際,迅速閃身,在糧草存放的營帳外與喬裝的兵馬匯合。


    “今夜便動手!”沈濯日冷聲命令道。


    眾人齊齊點頭。


    一刻鍾後,位於圍場山坡底下的帳營忽然有熊熊大火騰升而起,濃煙滾滾,嗆得微醺的叛軍登時回神。


    “走水了——”


    “快過去瞧瞧!”


    “來人啊,快去打水!”


    ……


    驚呼聲此起彼伏,埋伏在山中的一萬兵馬紛紛行動起來,一片混亂。


    火光映紅了半邊天,沈濯日身如鬼魅疾速在林間穿梭,從運送糧草的叛軍手中隨手奪來的佩刀無情收割著生命,內力仿若泄洪傾巢而出,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甲胄,紅通的火光下,似殺神臨世,駭然至極。


    “殺——”


    震耳欲聾的高喊自山腳處傳來,分作數批悄然潛伏在南郊山腳下的邊關將士一湧而出,沿山路猛衝而上。


    絲毫沒有防備的叛軍根本來不及反應,便橫死在他們的刀刃之下,遍地屍山血海。


    行宮。


    前殿的大門被長鞭利落劈開,一道紅影飛衝而入。


    “沈濯香!”夏允兒氣勢洶洶的闖進來,正好與聽到動靜欲出門一探究竟的沈濯香正麵碰上。


    “你也聽到了?本公主已經吩咐下去了,所有人馬集結在殿外死守,你從後殿離開,養傷這麽多天,你的內力應當恢複了不少,由他們留下來拖延敵軍,你趁機逃走。”


    說著,她便將手裏的一套長裙塞到沈濯香懷裏:“快去換裝。”


    沈濯香妖孽的麵龐微微一怔:“本王若是逃了,你當如何?”


    “哼,”夏允兒抬起下巴,“本公主乃是景國公主,就算被沈濯擎抓住又怎樣?他敢碰本公主一根頭發試試!本公主的鞭子可沒長眼睛。”


    長鞭啪啪鞭打地麵:“別磨磨蹭蹭,一會兒敵軍殺來就來不及了。”


    她著急地推了沈濯香一把,手剛伸出,就被他一把握住,挺拔的身子順勢貼上來,麵上妖氣橫生,緊緊摟住她的細腰,附耳低語:“可本王卻不想拋下你,獨自逃離呢,有公主作陪,想必這黃泉路上,本王亦不會太孤單,”嘴唇越來越近,幾乎要親吻上夏允兒的臉頰。


    那溫熱的吐息如數灑落在她的臉上,夏允兒能感覺到麵上不斷上升的熱度。


    “隻是不知,公主是否願意與本王到下邊去,做一對鬼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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