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愈發熟練了。


    沈濯日緩緩直起身子,墨發宛如直瀉而下的瀑布,遮掩住胸口外泄春光,發絲縫隙間,隱約能見到那身性感到叫人血脈膨脹的腹肌,整塊衣襟朝兩側敞開,渾身散發著一股迷人的慵懶魅惑。


    “噗”,唐芯仿佛聽到鼻血飆射而出的聲響,手忙腳亂地昂起腦袋,試圖將那即將噴出的熱流倒回去。


    妖孽啊,這貨絕壁是一隻大妖孽!


    “臉紅什麽?”某人赤著雙足,無聲下榻,峻拔的身軀一步步朝著唐芯走來。


    撲麵而來的陽剛氣息,撩得唐芯春心大動,慌忙後退幾步,說:“你就站那裏,不許過來!”


    “哦?你怕朕?”一抹狡黠掠過眼底,腳下不僅沒停,反而又往前走了兩步。


    “我怕長針眼!”唐芯臉紅脖子粗的吼道,眼神飄忽著,就是沒勇氣看他,深怕多看一眼就會控製不住心裏的衝動,直接撲上去將他推倒。


    沈濯日暗自一笑,傾身逼上,將人逼到桌沿,長臂橫過唐芯的身子,撐在冰涼的桌麵上。


    小小的她徹底被禁錮在了一個曖昧、熱氣環繞的窄小空間裏,進退兩難。


    “你要做什麽?”唐芯口幹舌燥的問著。


    沈濯日忽然俯下身,那張鬼斧神工般俊俏的麵龐占據了唐芯的視野,由不得她有半分躲閃。


    “喂!”心頭猛然一驚,慌張伸出手抵擋住他的胸口。


    掌心碰觸到那結識而有力的胸膛時,小心髒加劇跳動,她宛如碰到燙手山芋,下意識想要抽手。


    可她想逃,沈濯日又豈會那麽輕易放過她?


    利落地扣住她的手腕,隨後,按在心口右側:“方才是誰玩得不亦樂乎?”


    聽著他挑逗的言語,唐芯又急又惱,用力扭動手腕,卻怎麽也擺脫不掉他的桎梏,隻得咬著牙說:“都說是你誤會了!”


    “嗯,”沈濯日語調輕柔的說,“朕不介意讓這誤會繼續下去。”


    “我介意!”唐芯渾身的寒毛瞬間豎起,心頭警鈴大作,“我一點也不想被迫吃你豆腐!占你便宜!我是一個很正直,很有底線的人,絕對不會被美色誘惑!”


    “美色?”生平頭一次被人當麵稱讚,這滋味分外美妙。


    “……”重點是這個嗎?


    唐芯呼吸一重,紅著臉使勁抽手:“快點放開啦,被人看到像什麽話!”


    她可沒忘記,就在不久之前的某天清晨,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等一下!


    忽然記起往事,唐芯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為什麽同樣的套路到了我這兒攻守方就完全顛倒了?”


    上回被占便宜的是她,占了上風的卻是他,這回為毛還是這樣啊!


    不行,她得重振妻綱!


    沈濯日饒有興味地看著她不停變幻的可愛表情,隻覺怎麽看也看不夠。


    “說!為什麽你會出現在我的床上?還故意穿得這麽性感,是不是要對我意圖不軌?”唐芯氣勢洶洶的問道。


    眼眸微微一閃,沉聲問:“若是呢?”


    臥槽!他居然承認了!


    一股怒意夾雜著羞澀直衝上頭頂:“混蛋!我就曉得你丫居心不良!成天腦子裏沒個正經!裝的全都是少兒不宜的東西!流氓!色狼!壞……唔……”


    嗬斥聲戛然而止,門外,正欲敲門的修容默默放下手掌,側目看向走廊盡頭的小陽台。


    今天的天色真好。


    正午,沈濯日換上墨綠長衫,佩戴好人皮麵具,便欲出門。


    “不走?”他偏頭看了眼打從起身,臉色就沒好過的唐芯,眼裏染上幾分淺笑。


    “你是不是傻?”唐芯餘怒未平,瞧著他那張若無其事的臉,就覺得自個兒嘴唇隱隱泛疼,張嘴就教訓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明目張膽的在街上走來走去,你是生怕人家發現不了你嗎?你咋不寫個木牌,掛在胸前,或者到街上去對老百姓說,你就是永騰國的皇帝,有種就來抓你?”


    沈濯日淡淡睨了她一眼,沒有回嘴,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你真要出門?”唐芯急忙從椅子上起身,難道是楚庭暗中傳來了消息,約他見麵?


    “既是來看鋪子,豈可****待在客棧?”做戲就得做足,方能瞞天過海,“你不欲出門,便在此待著。”


    這是要扔下她,一個人去浪的節奏?


    唐芯立馬不幹了,蹬蹬跑到他身邊,越過他,先一步跑到門外,特挑釁的衝他做了個鬼臉:“誰說我不走的?”


    有正當的理由,她瘋了才會宅在這裏。


    沈濯日不置可否,卻在她動身離開之際,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又幹嘛?”唐芯臉頰一黑,咬牙問道。


    “誰家娘子會走在夫君之前?”沈濯日雲淡風輕地反問,一句話堵得唐芯瞬間無語。


    兩人一前一後自樓上下來,大堂裏賓客雲集,精美可口的早膳飄溢出美妙的味道,在空氣裏彌漫著。


    唐芯咽了咽口水,垂涎三尺的目光挨個掃過一張張木桌上擺放的餐點。


    “先吃飯再出門吧。”她餓!很餓很餓!


    沈濯日無奈地搖搖頭,擁著她走到靠窗的位置就坐。


    唐芯一口氣點了好幾樣店裏的招牌膳食,握著木筷望眼欲穿地等候著。


    “蹬蹬蹬”


    急促的馬蹄聲從窗外飄來,臨街的攤販紛紛驚呼,急忙護住攤子,氣惱地瞪著街頭疾行而來的騎兵。


    “是邊關的將士。”有眼尖的百姓大聲說道。


    聽到這話,沈濯日捧著茶盞的手驟然一頓,黑眸轉向窗外。


    一名身穿銀色盔甲,風塵仆仆的騎兵正策馬揚鞭而來,一手緊握韁繩,另一隻手高舉著一封文書,顯然是來京報信的。


    馬匹飛速穿梭過街道,向著皇宮的方向奔去。


    邊關的士兵……


    沈濯日平坦的眉心緩緩攏緊,神色略顯嚴肅,而唐芯的心思早早就撲在了滿桌的食物上,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和美食戰鬥。


    直至吃到六成飽,才滿足的停下筷子,喝了口溫水潤腹,愜意眯著的眼睛下意識往坐在對麵的沈濯日看去。


    “你的麵一點兒也沒動啊,不合胃口?”


    她動了動鼻子,嗅著那碗牛肉麵的香氣,這味道挺香的,口感應該不錯。


    “想吃?”沈濯日斂去眸中的凝重,隨手將牛肉麵推向她,“我不餓。”


    “不餓也不知道早點說,多浪費糧食啊。”唐芯撅著嘴嘟噥幾句,重新抽出筷子,吸溜吸溜吃了起來。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態,沈濯日沉重的心情好轉不少,吃完麵條,唐芯擦嘴起身:“走吧,出去逛逛。”


    “我有事要辦。”沈濯日的態度一反之前,“今日的行程暫且作罷。”


    “哈?”唐芯整個愣了,拳頭握得緊緊的,“你在故意捉弄我嗎?”


    說去的是他,不去的也是他,男人就這麽善變?


    深覺受騙的唐芯連解釋都沒聽,就氣呼呼甩手,回去房間裏。


    沈濯日無奈地搖頭,緊隨而上,進的卻是修容的客房。


    “派人前去徹查楚國皇宮今日有何異動。”他冷冷地吩咐道,遠在邊關的士兵急匆匆回京,為的定然不是小事,或許邊關又出了什麽亂子。


    修容不敢耽誤,立即出動客棧裏滯留的一批血煞盟高手,他們常年遊走在刀尖之上,秘查、潛伏這種事做得爐火純青,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人選。


    出門的探子尚未歸來,另一名探子卻先行趕到,因著一路上十三樓有在暗中隱秘的留下記好,是以,探子很輕易就找到了沈濯日落腳的客棧。


    唐芯在房間裏待著,可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沈濯日進來,氣鼓鼓的眼睛死命瞪著房門,像是要在上邊紮出一個洞。


    那貨是打算把她晾在邊上嗎?


    她不滿地哼唧幾聲,山不來,我就去找!


    如此想著,她果斷推開門走出去,一出門便見護衛恭敬守在門外。


    “你家少爺呢?”唐芯沒好氣的問道。


    護衛指了指身後的房門,說:“少爺在屋裏與人談事。”


    這麽神秘?


    唐芯略感狐疑,繞過護衛就想敲門。


    修容微微蹙眉,想要出手阻止,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出一道砰的聲響。


    唐芯心裏咯噔一下,顧不得護衛伸出的手臂,一把將門踹開:“你怎麽樣了!”


    突然闖進屋中的女人,打破了滿室的凝重肅殺。


    隻見一個身穿淡粉儒裙,描繪著美麗妝容的女子,正以雙手交疊在腹部的姿勢乖巧、恭敬地站在沈濯日身前,麵龐半側著,容顏妖媚,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透著一股勾人心魄的魅。


    什麽情況?


    唐芯心裏徒然升起一股危機感,大刀闊斧走到沈濯日身旁,肩膀用力撞開這個陌生的女人,虎著臉問道:“你誰?打哪兒冒出來的?我怎麽沒見過你?約見他,有什麽企圖?”


    沈濯日愣了一下,細細回味著她此番言語,似乎其中帶著一丟丟的醋意?


    若換做平日,少不得會打趣唐芯兩句,但眼下僅是震怒有所平息,向門口的護衛遞了個眼色,後者識趣的關上房門。


    “她是香王的……”


    “姘頭?”唐芯下意識接嘴,緊接著,麵上浮現幾分怒色,“那丫就不能稍微收斂點嗎?成天鶯鶯燕燕圍繞著,能不能好了?早晚縱欲過度,早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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