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離開不久,長公主的宮車裏有多出一個灰色的人影兒;看那婀娜的身段應該是女子,她躬身用極為沙啞的聲音道:“全部都離開了。”


    “是誰家的人?”長公主的聲音還是平日裏的慈祥。


    “應該是皇商唐家的私衛。”那女子恭謹的答道:“不是為長公主,而應該是為了唐家的兩位公子;或者還可能是為鳳氏。”


    長公主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笑著看福雅:“你怎麽看?”


    “公主又不是私訪,放眼****上下也唯有公主有這樣的車駕,他們不是為公主而來,卻不知道見到公主的車駕而避開,就已經是大不敬。”福雅的聲音淡淡的:“此罪已經不小,不用誅其九族,滅唐家滿門是不為過的。”


    長公主沒有說話,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而灰衣的女子躬身便離開了:她隻是長公主的侍衛,如何處置那些跟了幾天的人她並不關心。


    福雅淡淡的道:“唐家是我****皇商,此事稟於新君給公主做主吧。”


    長公主微微點頭,然後輕輕的一歎:“你說,為什麽不是軒兒呢。”福雅沒有說話,有些話長公主並不真得需要她的回答。


    終於城門打開了,長公主隻帶著二十多人進了城,其它的人就留在城外駐紮,自然有人每天給他們送來食水;紅錦和唐偉誠等也跟著進了城。


    長公主叫了紅錦到宮車前:“雖然你是奉旨進京,不過現在國喪不知道新君什麽時候才會召見你;如果在京中有什麽難處,就到長公主府找我。”她讓宮女送上一塊玉牌:“這是信物。”說完深深看一眼紅錦,她又叮囑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麽事情是你應該做的。”


    紅錦目送長公主離開後,呆立片刻才回頭看向唐偉誠兄弟:“唐兄,三公子,多謝一路上的關照,就此別過了。”


    唐偉誠隻是輕輕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倒唐偉鵬笑道:“大姑娘客氣了,何不到我們唐家住下?”


    “不了,我正好去看看五妹。”紅錦微微欠了欠身子,就上了馬車。


    唐偉鵬正想要走時,忽然一個人出現在他的身邊,他眉頭一皺硬壓下火氣接過他手上的東西;之後一掌打在了那人的臉上,雙腿一夾馬兒就奔了出去。


    唐偉誠卻仿佛什麽也沒有看到,悠閑自在帶著唐家的馬車向唐家大宅而去:黑蛇,哼哼,隻怕這次要全毀了;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居然跟著長公主的車駕走了四天之久,如果長公主不怒那才叫一個奇怪。


    長公主早就看唐家不順眼了,也不是一天兩天想把唐家的生意收到她的手中:聽聞長公主的義女所嫁就是林姓皇商,隻是采辦皇家的雜物,在皇商裏並不顯赫;但是長公主對這位義女十分的寵愛,自然早就打算把皇商最大的一塊給她的愛女,可是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唐偉誠的目光看了一眼遠遠的皇宮,心下笑了兩聲:不想做皇帝?那也不能讓你太閑不是,先把長公主擺平再說吧。


    借刀殺人。


    如果這把刀足夠利,就會把唐家打散;唐偉誠並不在意,相信花明軒和胡正豪會保下他的性命;如果借得這把刀不夠利,也足可以把黑蛇釘死:那可是唐大夫人手裏最厲害的殺手,也是她最後一支黑蛇了。


    香月看到唐偉誠並沒有去護送紅錦,心裏一下子舒服過來,臉上也有了笑意;她看看李媽媽忍不住有些相信李媽媽的話,要不要試一試呢?


    紅錦出現在京城雖然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卻也在眾人的意料之外:都知道她要上京,卻沒有一個人算到她今天會入城,不管是皇宮裏花明軒,還是恪親王王府等,都沒有安排任何人去迎一迎紅錦。


    行到胡大將軍府,紅錦讓人遞了貼子給門房,親自下馬車等著門房去稟報於府中的藍羅;卻不想那門房看到貼子先奔了出來:“鳳大姑娘快請,府裏的老夫人和少奶奶一天至少要問三遍,可算把您給盼來了;一路上辛苦了,國喪期間到京中來隻能委屈您了。”


    紅錦笑著應答,沒有想到胡府的人如此客氣;剛進了府門不久,便看到藍羅帶著人迎了來:“姐姐。”帶著淚眼就要跪拜在地上,被紅錦一把拉住。


    藍羅現在可是誥命夫人,紅錦可禁不得她一跪;細細打量了一番藍羅,紅錦放下心來:“看得出來你過得不錯,這樣姐姐就放心了。”


    藍羅眼圈紅紅的:“走吧,老夫人等你好久了。”


    胡老夫人是當朝一品誥命,性子卻是極為豪爽,據說功夫比胡大將軍還要強;看到紅錦待她很是親熱,除了十分關心紅錦再嫁的事情外,沒有一點讓紅錦不舒服的地方。


    紅錦知道胡老夫人是受烏及屋,因為藍羅才對自己這麽好。


    她安頓好洗完澡梳洗完再回到花廳上給老夫人見禮時,卻看到了胡正豪;他正陪母親和藍羅說話,看到紅錦連忙站起來:“姐姐,借一步說話。”


    紅錦看看老夫人和藍羅,告罪後隨他到一旁;胡正豪對紅錦道:“花兄現在宮中,因為先帝大行、新君還沒有登基,所以他今天沒有時間出來;他讓姐姐安心住在我這裏,有什麽事就告訴我,給他帶進宮裏去。”


    沒有想到胡正豪回來一趟,是花明軒專讓他回來見自己的;紅錦心中生出感動來:“花兄事忙,讓他不必牽掛我。”


    胡正豪看看紅錦咳了兩聲:“姐姐,花兄問簪子可帶了來?”


    “帶來了。”紅錦聽得有些奇怪。


    胡正豪又咳了兩聲:“花兄是怕姑娘到時進宮用那支簪,讓我特別說一聲,那簪不能戴進宮裏去;宮裏,咳,規矩多;雖然那支簪不違什麽規矩,可是卻怕犯了哪位貴人的忌諱。”


    紅錦明白了點頭:“我自然省得,就算不知道藍羅想來進過幾次宮,想必她也會提點我的。”


    胡正豪這一下子咳得更厲害,非常厲害,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引得藍羅不放心過來看他:“你要仔細身子,不要累壞了。”弄得胡正豪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承認自己是累倒了,看著紅錦的目光卻有些古怪——可憐的花兄,可不是兄弟不幫你,實在是沒有法子幫得上啊。


    他忽然把目光放在藍羅身上:對啊,她們姐妹有什麽話總是好說的,不行就讓藍羅點一點姐姐吧,免得這麽一直糊塗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胡正豪便以身體不太好為由,和藍羅回房去說話了;紅錦奇怪的看看茜雪:“你說,我們五姑爺是怎麽了?”不過她也沒有太往心上去,自回去陪老夫人說話。


    聽到自己母親想給紅錦說親,胡正豪跌足:“這不是添亂嗎?”他的頭開始疼了。


    藍羅嗔他:“有你這樣說話的?你再敢說一句,我就回了母親,看你挨不挨打。”她和胡老夫人性子不同,卻奇怪的很投契。


    胡老夫人因為好武,一輩子在京中的誥命中就被人譏笑;而藍羅雖然性子冷,但是女紅、琴棋書畫卻在京中的各府的少主母中是佼佼者,讓胡老夫人極長臉;而且她們婆媳二人一動一靜、一武一文很是相得益彰,當真是情如母女。


    胡正豪吃味兒:“我都要懷疑我是上門的女婿了。”他抱住藍羅:“你舍得我挨打?”


    藍羅卻不同他玩笑,正色道:“母親也是為了姐姐好,你是不是認為姐姐再嫁讓人沒有麵子?你如果瞧不上姐姐,你就可以休了我——沒有姐姐就不會有今日的我。”


    胡正豪大叫:“我就是那樣的人?”瞪藍羅:“瞧我得閑回來收拾你,居然不信你的相公。”然後他輕輕的在藍羅耳邊吹一口氣:“我有更好的親事啊,你看花兄如何?不比母親給姐姐說得親好?我的眼光,天下無敵。”


    藍羅幾乎跑起來:“你、你——!”她氣結,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你居然要讓我姐姐去給王爺做小,你不知道姐姐的性子嗎?她是寧死也不會同意,你還是給我息了這份心思,我們姐妹就是再貧賤,也不會與人做小的。”斬釘截鐵。


    “藍羅,我真要打你了;”胡正豪瞪著妻子:“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嗎?我是嗎?”他一連問了好多遍才道:“由母親保媒自然去做正妃,而且我保證那小子美滋滋的散了他的所有的姬妾、美人,這輩子隻會有姐姐一人做妃。”


    “啊?”藍羅的嘴巴張大了,然後伸手摸了摸胡正豪的額頭:“我看你不要再逞強了,還是對父親說一聲兒,找個地方好好的歇一歇,你累糊塗了吧?”她自然是當胡正豪說笑。


    瑞親王是什麽人?那是皇家的人,而且還是親王,依著姐姐的出身不要說是正妃了,就算側妃皇家也不會同意的,要知道皇家的王爺什麽人,妻子可都是要記檔的。


    藍羅起身:“我去給你取湯,你吃了再回宮,不要總是拚命往前衝,事情能讓手下去做的就讓手下去,莫要把身子累倒。”


    胡正豪沒有叫住藍羅,也沒有分辯就看著藍羅出去了,呆呆坐在那裏半天沒有動:原來,他自己也被花小子給蒙騙了。


    **********


    求支持!求動力!!求粉紅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鬥錦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個女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個女人並收藏鬥錦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