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紅錦就是騙了小寧氏:好人可不是隻會被騙的,騙人也不能成為壞人的專權。


    眾人神色都是對小寧氏的鄙夷,尤其是沒有人肯相信小寧氏所說的真話,大家都相信紅錦的話,更讓小寧氏氣得跳起來:“她在說謊,她一直在說謊,就是她讓我跪拜的,也是她騙我說出多多的實情;惡人是她,你們睜開眼睛看清楚,惡人是她。”


    可是不論是誰都沒有回應小寧氏的話,因為大家不相信她;小寧氏在眾人的臉上掃過,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臉委屈、惱恨的紅錦,她邁步就要衝過去——她要撕了鳳紅錦那張騙人的臉!可是她的腳剛剛邁動,感到嗓子一甜張口就噴出了鮮血:氣的,她是活活被氣的。


    忽然間她想起了她的姐姐寧氏,聽金綺等人說好像就是被鳳紅錦氣死的;想不到她們姐妹的命運最終會如此相同,小寧氏死死的瞪大眼睛看著紅錦倒在地上,就算是暈死的前一刻,她依然還是不甘心。


    小寧氏想錯了,至少她眼下隻是氣暈過去,並沒有被氣死,和寧氏還算不得完全的同命;當初的寧氏可是當真活活的被氣死。


    紅錦好像被嚇到了,抬頭稱看向父親,再看向鳳氏族長三人,不過卻沒有說話;鳳德文呆愣愣的,看著小寧氏倒在地上即不知道接住她,也不知道喊人去請大夫,至於族長三個人動也沒有動,因為他們現在的心思並不在屋裏,他們所思所想就是盡快走,能盡快回去鳳城最好。


    因為小寧氏的暈倒,屋裏反而靜下來;直到那幾個拉扯過紅錦的婆子清醒過來,叫人的叫人過來扶小寧氏的扶小寧氏,屋裏才有了動靜,而鳳德文的神色也不再是木然的,卻依然抿著唇沒有說話,因為他現在對小寧氏是餘怒未消。


    一直在靜觀的金綺忽然尖叫起來,她抱著頭尖叫:“鳳紅錦,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香月被她嚇了一跳,看到她臉色潮紅連忙退開幾步,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發狂:原本看她見小寧氏被治罪是極高興的,現如今怎麽又因為小寧氏的暈倒而發狂;她可不是裝出來的,因為她眼中的恨與懼都是那麽的深,是假扮不了的。


    對於紅錦的手段香月心裏也是冰涼了,她真得沒有想到嬌小的鳳大姑娘,笑著和她說話那麽和善的鳳大姑娘,對她的敵人如此心狠手辣、不留一點餘地。


    金綺叫完後抱著頭倒下,好像也是暈了過去,自然有丫頭過來扶了她出去請大夫診脈。


    紅錦接下來隻是安靜的坐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沒有動一動;鳳氏族長和鳳德文都對小寧氏灰心至極,那一紙休書當然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鳳德文有些不舍寧府的權勢,還有些懼怕要升遷的寧知縣,但是他再也沒有和族長強辯——小寧氏的所為讓他惱到極點,天下間哪有妻子會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丈夫身上的?


    鳳德文不由得想起了唐氏來,如果是她和小寧氏易與而處,相信唐氏隻會乖乖的認錯,也不會讓人疑心到他這個一家之主的身上來:他目前為止妻娶過了三任妻子,此時想一想能稱賢良二字的也唯有唐氏一個而已。


    他想到此處看看自己所寫的、墨跡還未幹的休書,再轉頭看一眼紅錦和浩宇,心裏百味雜陳;有那麽一霎間他幾乎知道了後悔的滋味是什麽,不過他立時清醒過來,此時此地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鳳家已經落到了浩宇的手中,他今後的日子怕是不怎麽好過啊。


    想到此處的鳳德文也軟倒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樣,再也打不起精神來應付眼前的事情。


    浩宇在紅錦的暗示下,讓人收拾花廳出來,請族長三人移步過去吃酒,他和浩民作陪;直到族長三人草草用過飯菜,被浩宇兄弟送進房裏睡下,紅錦才起身準備離開。


    “浩宇,浩民;”紅錦看向兩個弟弟:“你們兄弟二人今天晚上就打擾連璧吧,族長三人不能沒有人照應著;明天勸族長三人多留兩日,在新城裏轉一轉再回去不遲。”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眨了眨,總不能讓族長三人空手而歸。


    紅錦還打算讓浩宇、浩民商量一下,每年都由鳳府給族中一筆銀子,用來收買人心;當然這銀子不能平白就給,給得太容易隻會讓人生貪心並且認為理所當然。


    連璧笑道:“天色這麽晚了,四娘和五娘還有大姐姐,都在我這裏歇下吧,也免得第二天還要再來一趟。”


    紅錦看一眼青綢:“嗯,住下……”


    “大姑娘,我還有事情要麻煩大姑娘。”香月上前行禮開口,打斷了紅錦的話;雖然此舉有些唐突,不過她禮數周到倒也讓紅錦沒有生出惱意來。


    紅錦點頭:“姑娘放心,我沒有忘掉姑娘的事情,住下的話四娘等人可以,我卻要送香月姑娘回去。”不看僧麵看佛麵,香月是唐偉誠的侍妾,看在唐偉誠的麵子上紅錦也會高看香月一眼。


    四娘和五娘對視一眼:“我們也回去吧。”連璧雖然人極好,但現在他和青綢並沒有完婚,住在這裏反倒不如去紅錦那裏住得舒服。


    青綢看姨娘們都走了,她自然也不能留下來;雖然醒過的金綺打發人來留她,她也沒有答應:如果金綺不留她,她還有可能住下的。


    紅錦便和四娘等人帶著香月回到了自己的宅子裏。


    看到紅錦府內府外的白色,香月喃喃的道:“不知道是誰——?”


    紅錦回看她一眼:“多多的父親。”


    香月聞言看一眼那燈火通明的靈棚:“人死為大,英雄總讓人敬佩,還請大姑娘容我為趙壯士上柱香。”


    這樣的事情紅錦當然不會攔著,引她到靈棚給趙七上了香;若蝶沒有想到這麽晚了還有人來上香:不過原本吊唁的人就少,她還是很感激來人如此有心,親自上前給香月答禮。


    香月很勸慰了一番若蝶,又留下五兩銀子做禮,這才和紅錦離開靈棚。她雖然隻是到趙七靈前拜了幾拜,破費了五兩銀子,卻獲得了若蝶的感激、蘭初茜雪等人的好感。


    她步出靈棚時悄悄掃一眼紅錦,卻沒有自她的臉上發現什麽;隨紅錦到小廳坐下吃茶,她微微一笑:“雖然是在夜色中,不過姑娘這宅子當真是雅致。”


    雅致?紅錦聞言笑了:“我隻是個滿身銅臭、天天計算得失的商婦,什麽叫做雅我都是不知道的,這宅子我自己看著舒心、住著舒服,至於雅致二字雖然不懂卻也知道絕沒有半分;姑娘莫要笑我。”她並沒有半分不快,因為家嘛就是自己住著舒服,不是給人看的。


    香月沒有想到紅錦會如此作答,倒是把剛剛因為宅子生出的一分輕視收了起來:“不敢笑姑娘,是真得看出來了幾分率真。”她的臉上有些微紅,因為她一向是高雅之人,對一路行來看到的景色十分鄙夷;她同樣是個冰雪聰明之人,聽到紅錦的話便知道明白她是太過執著於高雅了。


    “姑娘見識不同凡人,風雅之事在姑娘眼中也就當真不值什麽了。”她倒底對紅錦有些心結,又素是心高氣傲的人,所以才會說出最後一句話;紅錦如果再隨口而言,有什麽不當的言詞便不是小事——輕視文人對她的名聲是有損害的。


    紅錦微微一動,想到香月剛到的時候就同自己見禮,現在話中隱現刀鋒,暗中生出疑惑來:自己有什麽地方得罪過香月嗎?


    “風雅的事情我是真得不懂,所讀得書極少,心思多用在生意上,我倒是想風雅呢卻也沒有那個時間。”紅錦淡淡一句想混過去算了,算算唐偉誠也應該要過來了。


    香月笑了起來“聽姑娘的話不是不為風雅之事,隻是沒有時間而已;即是如此平日總是想過風雅二字,不知道姑娘是如何解這二字的?”


    紅錦沒有想到香月步步緊逼,再看一眼香月眼中流露出來的奇怪並沒有掩飾,口中笑道:“風雅的事情我是當真不懂,如果說到我們女人的事情我倒有一點見解,還請姑娘莫要笑我。”她原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人,今天又被小寧氏大鬧一場,雖然沒有吃虧但倒底心裏是不舒服的,而對香月看在唐偉誠的麵子上,待她十分有禮卻不想她忽然間如此咄咄逼人,心裏自然生出不快來。


    “我們鳳家以布匹為生,就說說我們身上的衣服吧;”紅錦臉上的笑意盎然:“金纏枝的花樣第一個人穿用的時候是真得讓人眼前一亮,第二個穿用時也能讓人們讚歎,但是第三個和第四個再穿用的時候,人們便會生出平常的感覺,再到後來滿大街的人都穿金纏枝花色的衣服,就隻會讓人說一聲俗而已,哪裏還會有人驚豔。”


    “香月姑娘你說是不是?風雅的事情我是真得不懂,雖然天天計算得失但於生意之道所知也不過一二,倒是這些女子的事情我還是懂些的——瞧我答非所問的,實在是不好意思。”紅錦笑得溫柔。(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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