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錦的意思是說唐大夫人母子想自保,當然不會在眼下還會把一切壓在恪親王身上,那麽她和唐偉誠有很大的機會,尤其是他們有花明軒做後盾——可是花明軒真得要做皇帝了嗎?紅錦想起花明軒那一臉壞壞的笑,怎麽都不能相信下一個九五之尊會是他。


    唐偉誠點頭:“所以眼下他們隻會對付你,不會拿我怎麽樣;因為我是和眼下呼聲最高的瑞親王交好的;隻不過他們選得人,嗯,並不怎麽樣。”鳳家的人如果能把紅錦怎麽樣的話,現在紅錦就不會和他在一起說話。


    想到自己的那個弟弟,他的唇邊閃過一絲冷笑:唐偉鵬總是這樣,一副成竹在胸,什麽都逃不過他算計的自以為是;唐家自己還真不稀罕,隻不過唐家到了他手上,真不知道唐家幾代人的辛苦,能讓他折騰幾年。他早已經想好自己的路,雖然因為趙七要晚幾年,但是他還活著便來得及。


    紅錦不去想京中的險惡,她把心思放在眼下:“多多是他們勢在必得的,卻不知道為什麽定要我們一家人吃團圓飯,此事我怎麽也想不通。”她看向唐偉誠:“能不能麻煩唐兄把王五兄借我兩天。”她需要有人去打探些消息來。


    唐偉誠當即點頭,和紅錦又說了幾句話便回自己房裏。他打開花明軒給他的信,拿在手中就比剛剛他和紅錦在一起看得信要厚的多,還真是猜不透花明軒怎麽會那麽多的話要對他說。


    信所用的紙是飛鴿傳書專用的紙張:小且薄;紙雖然很小,不過隻要字寫得小一些,還是能寫上兩句話的。而他收到的信少說也要有四五張,對於飛鴿傳書來說實在是太長的信了。


    但是唐偉誠明顯是猜錯了,信紙雖然是六張,但是花明軒要對他說得話隻有一句,一字一紙,力透紙背;每一個字都帶著撲麵而來的殺氣,龍飛鳳舞墨跡淋漓。


    他依次把紙鋪在桌子上:不要趁人之危。


    唐偉誠看著張牙舞爪的字,忍不住摸向自己的下巴:這個花大王爺,他真能為人君嗎?他的眼底的笑意慢慢的消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知道花明軒對紅錦的心不比自己少。


    接下來他卻犯了難,要怎麽處置這六個字呢?看看一旁的燈火,他撓撓頭,如果把花大王爺給自己的信燒提,不知道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對他心存不敬?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他還是把信紙伸到了燈燭上,因為他不知道紅錦看到後如何解釋這六個字。


    讓他心甘情願的為花明軒做嫁衣裳他是做不到的,最好的法子就是毀屍滅跡。


    不要趁人之危?唐偉誠拍了拍自己的手,看看桌上的灰燼:花兄,現在不叫趁人之危,這叫近水樓台。對於花明軒把他在京城不能離開的事情稱之為“危”,讓唐偉誠很有些無語——不知道這天下有多少人希望有他那樣的危呢,可是花明軒明顯的很不耐煩,一心想逃出來的樣子。


    能讓灑脫不羈的花明軒甘心留在京中的定是天大的事情,但絕不是要讓他做皇帝就能留住他的:如果是這樣的事情,看他的不耐煩早就溜出來,順便拐了自己和紅錦跑路——這才是花明軒會做的事情。


    唐偉誠負手走到了窗前沉思,皇帝無子嗣是因為身體有問題,而不是因為他昏聵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向有識人之名的皇帝定會看到花明軒的長處,不貪皇權且事國以忠,能顧全大局:多好的皇帝人選,如果換成他是老皇帝也會如此做吧?


    花明軒的皇位已經十拿九穩,他心裏的不耐與焦急通過那六個字就很明白了,但是他為什麽還在京中呢?京中有什麽樣的大事是他父親和胡大將軍不能料理的,非要他在不可?


    唐偉誠的眉頭猛然皺起,他的雙手一下子握住了眼前的椅子:難不成是——?他的臉色微變,雖然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測,但是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其它的原因能留得住花明軒才對。


    鳳德文並沒有給紅錦打探的機會,因為他又來了,並且老話重提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他說得很誠懇,但是紅錦怎麽也不能相信他。


    紅錦笑道:“既然是吃飯,不如就到我這裏來吧;正好也算是我對夫人的賠罪。”她的話可是給了小寧氏好大的臉麵,依著她的性子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鳳德文擺手:“這次就是我和你們夫人向你們四娘和五娘,還有浩宇兄妹三人賠禮的,怎麽能在你這裏?就這麽說定了,今天晚上我們在連璧家等你。”


    紅錦當然是不同意的,可是鳳德文卻道:“正好也一起商量商量浩宇的親事,他也老大不小了,我也著急想要抱孫子,今天晚上就把他的親事給定下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全了就是被****律法認可的夫妻,如果紅錦等人當真不去,鳳德文和小寧氏真給浩宇把親事訂下來,那並不稀奇且到時候誰也無力回天。


    紅錦聽到此話時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拒絕下去,但是不能這樣糊裏糊塗的過去:“嗯,那就讓四娘和五娘過去吧,浩宇我們幾姐弟便不過去了;天下間沒有長輩向小輩兒賠禮的道理不是?改天我們姐弟在設宴請父親和夫人過來用飯。”她的話是在試探鳳德文和小寧氏倒底真要請去吃飯的人是誰,說不定能猜到是什麽事情。


    “一家人哪那麽多的講究,你們兄妹都過來;對了,那個四斤和多多怎麽也是我的孫子、孫女,也一起抱過來吧,我們全家人團團圓圓的吃頓飯。”鳳德文提到兩個孩子難免有些尷尬,但是他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紅錦聽到父親的話心便一沉,原來還是衝著多多來的:“那我便不過去了,一來趙七兄的身後事要照應,二來夫人那天晚上來把女兒大罵了一通,我可不想再去尋晦氣,也免得女兒脾氣壓不住和夫人有什麽口角,也是讓父親為難。”


    鳳德文眼一瞪:“她敢,你自管去就是,一切有父親我為你做主,還讓她反了天不成。”


    “算了,還是不去給父親添麻煩了。”紅錦就是推脫不肯前去。


    鳳德文勸不動紅錦隻好走了,而紅錦卻並沒有回房,她在廳上等著:看小寧氏會不會來;如果小寧氏來了,那麽要在一起用飯的事情隻怕就是針對她的。


    果然不一會兒小寧氏就來了,她臉上的傷並沒有好,尤其是下巴上還包著白棉布;看到紅錦硬是擠出笑來:“大姑娘,都是一家人哪裏就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我聽你父親說,你還怪著我——唉,也是我的不是,特意過來給大姑娘陪個不是。”


    她一番話說出來想必已經氣得不輕,雖然臉上還帶著笑,但是那臉色卻已是很難看了。


    紅錦沒有想到他們這頓飯不隻是想打多多的主意,居然還想打她的主意:小寧氏如此忍辱負重所圖定然不小。


    想到原本小寧氏還來自己家大吵大鬧,現在卻肯親來“道歉”:吃虧的人可是小寧氏,她卻硬是咽下這口氣,相信小寧氏和鳳德文對她的所圖,應該是近一兩天才想到的。


    晚上那頓飯已經讓紅錦看得極重,不隻是她自己的事情,還有浩宇的親事、多多的事情,都由不得她推拒。


    “夫人這話說得太客氣了,你進來說這麽兩句話已經給了我天大的臉麵,可是我身體不舒服,今天晚上當真是去不成。”紅錦笑吟吟的看著小寧氏。


    小寧氏聽完臉色白了白,她能來給紅錦道歉已經是吞下了天大的怨氣,如果再讓她對紅錦行禮她是怎麽可能做得出來?看看紅錦的神色,想想晚上的事情她咬牙:“大姑娘,你大人大量。”說完對著紅錦欠了欠身子,對於她的身份來說已經是極難得。


    紅錦在小寧氏直起身子來才叫道:“這可怎麽敢當?你們怎麽都不知道攔著?”說是不敢當她卻坐得極穩,根本就沒有自椅子上起來。


    小寧氏隻能吸氣壓下火氣:“都是一家人,你父親要吃頓團圓飯,大姑娘不去怎麽能算得上是團圓?不管以前誰對誰錯,吃過這頓飯後都把那些事情忘掉,合力讓鳳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


    紅錦微笑:“夫人果然心胸非同一般,不是尋常女子可比,尤其像我這樣的女子,向來就是個記仇的,今天還是不去了,免得到時一個忍不住掃了大家的興。”


    小寧氏的耐心終於用盡,瞪著紅錦:“你要如何才肯去?”


    紅錦眯起眼睛來:“那夫人為什麽非我去?”


    小寧氏的臉色微變:“自然是你父親的心思,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又是大病過一場的人,想兒女繞膝吃頓飯我怎麽能不如了他的意。”說得好像她是很賢惠的妻。


    紅錦輕輕的點頭:“夫人賢良。”便沒有後話了。


    “我們可是要議浩宇的親事;”小寧氏看向紅錦:“你不去為浩宇拿個主意?”


    “浩宇自會拿主意,也不必我去操那個心;”紅錦眼皮也沒有抬,眼下她沒有去赴宴自然是小寧氏急而她不急;如果她和四娘等人一同去赴宴時,那個時候就要由著小寧氏得意了吧:“我真得不舒服,就不陪夫人了。”說完她站起來就要向外走。


    小寧氏咬牙再咬牙:“你真不去?不管如何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就遂他一次心願又如何?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定會去做。”


    紅錦回身看向她:“夫人還真讓人感動,嗯,如果夫人肯在我去了之後,當著我們全家人給我賠禮道歉的話,我便去;當然,到時夫人如果遲一點賠禮,那我轉身就走絕不會停留的,如何?”(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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