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德文生氣紅錦不知進退,就算她手上有能賺到銀子的機會,但是也要知道見好便收手的道理;可是她呢?卻還在他饒過她時候得寸進尺,就十分讓人著惱了。


    銀子當然是好的,但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他也不能太軟弱任由女兒揉捏;心下生惱的鳳德文臉子便冷下來,不過並沒有翻臉;雖然提醒紅錦禮不可廢卻並沒有訓斥她什麽,更沒有提及她和若蝶打了小寧氏的事情:他剛剛就說了,那隻是一家人很平常的口角罷了。


    小寧氏的父親升遷了,他當然是上心的,但是能帶給他的好處他也不是沒有盤算過;想想紅錦所說到京中開鋪子的事情:有瑞親王和胡將軍在,在京中開幾個鋪子那是極為容易的,憑著那些船上的西洋東西,他能賺來金山和銀山,還不需要孝敬什麽人——王爺和將軍那裏自有他的兒女去打點;最重要的是,這隻是個開始。


    和小寧氏父親能給的好處相比,鳳德文當然更願意攀上王爺這棵大樹;隻不過女兒還是要教她知道孝道,不然日後豈不是要看女兒的臉子過活?


    紅錦淡淡的笑意不變:“正是父親說得這個道理;夫人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官家的出身,總不能寵得手下奴才太過張揚了,就像昨天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個刁奴,夫人也不會受那麽重的傷了。”


    鳳德文看向紅錦:他不提小寧氏的傷,紅錦倒提出來了。


    紅錦沒有讓鳳德文開口:“昨天夫人不知道為什麽氣衝衝的,在大晚上來到我這裏,一進廳時腳下一滑就跌倒了——如果那些奴才們不是隻顧著說笑,稍稍用心哪怕一點點也不會讓夫人跌傷了;說起來也有女兒的不是,這麽大冷的天兒,若蝶因為心痛丈夫去世而暈倒,我隻顧著急救人,便讓人把那些盆中的水倒在門外,不想小丫頭手滑,灑了些在台階上。”


    “那個時候我們隻顧著若蝶,想著了天已經這麽晚了,自家人小心些就好也沒有讓人去收拾,卻讓夫人滑倒跌到臉上,當時鼻子就見了血;”紅錦說著話還輕輕的搖頭:“官家的丫頭們架子大、嬌貴啊,看到夫人跌倒居然跳開大叫著讓我的丫頭們去服侍夫人,唉。”


    鳳德文的臉有些黑,他拿起茶盞來沒有說話;他自然是不相信,不過小寧氏身邊的幾個丫頭和奶媽架子的確是很大,很多時候連他也不放在眼中;在府中凡是伺候小寧氏和他的活兒,都是由其它人來做,但是過手的金銀之物卻都是由那幾個把著。


    “跌傷的?”他看一眼紅錦:“那傷,也太重了些。”


    紅錦點頭:“可不就是太重了些,我們這裏正傷心著也就沒有理那幾個丫頭,她們嘴裏不幹不淨的,似乎要上前去扶夫人起來,卻不知道為什麽一個接一個的跌倒在夫人身上,把夫人的臉又撞向了石階上;父親,你說人的骨肉能有石頭硬嗎?夫人便傷成了那個樣子。”


    “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便訓了那幾個丫頭幾句;”說到這裏她長長的一歎:“那幾個丫頭不認錯也就罷了,就連夫人也怪我多事,並且還責女兒,說到最後全成了女兒的錯;也容不得女兒分辯,夫人留下一句‘你等著明兒你父親綁了你送官吧’就走了。”


    鳳德文咳了兩聲,在他聽來自然是小寧氏的話更可信:“隻是口角罷了,過去便過去吧。但,夫人總是你的長輩,孝道擺在這兒,你也要多敬重些。”他雖然沒有斥責紅錦,卻還是偏頗小寧氏的。


    紅錦撇了撇嘴:“父親,其它也就罷了,隻是此事傳出去對父親的名聲不好呢;”說完看看鳳德文:“父親不相信女兒?”她的眼睛都瞪大了:“女兒可是沒有半分虛言,如果父親不相信,就打發人把夫人的丫頭叫過來問問,您就明白了。”


    鳳德文聞言看向紅錦,心中不由信了二分:“也不必了……”


    “怎麽能不必了呢?”紅錦的眼睛睜得很大:“一來事關父親治家的名聲,二來也事關女兒有沒有亂說的名聲兒,就像父親所說事關孝道可不是小事兒;你,回去把夫人的丫頭帶過來,就說父親要把昨天的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鳳德文的長隨看看自家主子的神色,看他沒有攔著就知道默許了,便轉身回去了。


    紅錦並沒有和鳳德文枯坐等著小寧氏的丫頭,她和鳳德文說起了天川城的擷彩坊的生意:“一個十幾兩的西洋瓶兒,就是那彩色透明的琉璃樣兒,能賣出千兩的高價呢;這還是在天川城,還是一般的瓶兒,如果是那西洋畫的精致屏風,還有那些擺件,嘖嘖,到了京城還不賣個天價嗎?”


    “不要說是我們****,就是四周番邦也是沒有這種東西的,因為浩宇和連璧他們走得遠,大多數的東西都不是在前人去過的國家弄來的,沒有人去過的地方弄來的東西占多數兒,那可是有市無價的好東西啊。”紅錦看向鳳德文:“父親手中可是有不少精品的,不要說是鳳城了,就是天川城中又有幾家能買得起?到了京城卻就不同了。”


    鳳德文聽得熱血上湧,想到浩宇交給他的那些西洋東西,眼前就閃現出來一大堆的金子、銀子;他忍不住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喜得搓了搓雙手:“去京城是極好的主意,這事兒紅錦你和浩宇可要快些打算,宜早不宜遲啊。”


    什麽小寧氏,什麽昨天晚上的事情,什麽丫頭不丫頭的,現在他都忘掉了,在鳳德文的腦子裏現在全是金銀,也隻有金銀了。


    紅錦一笑:“自然是要早去的,聽說得勝班師的大軍這兩天就要到京中了,想來皇上會重重的賞賜瑞親王和胡將軍,我們趕著他們高興去,送上份厚禮鋪子的事情便水到渠成啊。”


    鳳德文的頭點得脖子都要斷了:“對,就是這個道理。”


    父女二人正說得高興時,自外麵進來四五個人,除了鳳德文的長隨外,都是小寧氏的丫頭;長隨看上去沒有什麽,可是那幾個丫頭卻是一臉的慘白。


    原來在她們進來的時候,看到唐偉誠和王五在練武,男人胳膊粗的上好鬆木,在兩個人的手中就如同麵棍兒般,也不見他們雙手用力鬆木便擰斷成兩截;唐偉誠和王五看到他們一行人,還和鳳德文的長隨點頭致意,不過那一雙眸子的冰冷寒意卻讓幾個丫頭從頭涼到腳。


    幾個丫頭都是很精明的人,不精明也不會深得小寧氏的重用;所以她們都明白唐偉誠和王五沒有說出口的話。


    丫頭們膽戰心驚的給鳳德文、紅錦行過禮後,眼睛餘光發現門外忽然多出一個個來:王五;她們不認識王五,但是卻知道他是剛剛擰斷了鬆木的人,而且還是唐二公子的隨從——他過來做什麽,她們不用去想就明白。


    紅錦簡單的把對鳳德文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平聲靜氣的問道:“我所言可有虛?你們夫人是不是跌倒在石階上了,之後還被你們跌在她身上,讓她的傷更重了三分?”


    丫頭們沒有一個人敢搖頭,脖子挺得都僵直了也不敢動一動。


    鳳德文很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幾個丫頭沒有反駁紅錦的話;至於她們沒有承認卻很好理解,因為小寧氏倒底是她們的主子。


    “你們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另有什麽隱情,父親就在這裏你們盡可以開口。”紅錦笑了:“我是絕不會加一指於你們的。”


    有個丫頭的喃喃的道:“老爺,事情事情婢子們、婢子們不太清楚,清楚此事的隻有夫人、和大姑娘。”她眼下能怎麽辦,也隻能推個幹幹淨淨了。


    鳳德文看著幾個丫頭半晌沒有說話,他知道紅錦在鳳家可是個厲害的主兒,沒有幾個人敢當麵得罪她:所以幾個丫頭不敢說假話,怕招惹的紅錦怒了收拾她們;但是自家主子的話她們也不能說是假的,說出那番話就合情合理了。


    想到紅錦所說的最後那句:夫人說了‘明兒就等著你父親綁你去官府吧’,鳳德文的心中生出很多的惱怒來,因為他的確是被小寧氏騙了,來這裏就是想綁女兒去官府的。


    “你,去叫牙婆來。”鳳德文的臉陰鬱著:“打發她們幾個走吧,也不必回去了。”他早就不喜小寧氏身邊的這幾個丫頭,便借機把怒氣發作到了她們幾人身上;因為他不能拿小寧氏如何,倒底她父親是個官家。


    紅錦沒有開口,任由鳳德文打發那幾個丫頭,心裏卻在想一會兒鳳德文回去後,小寧氏會是什麽樣子?


    鳳德文咳了幾聲:“果真是太沒有規矩了,這樣的奴才就不能留下,隻會讓人笑話我們家沒有規矩。”他沒有提小寧氏的錯,因為女兒和小寧氏他現在是誰也不想得罪得太過。


    紅錦鄭重的道:“父親說得對,我們鳳家怎麽說也是清貴之家,就算現在經營了些鋪子卻也不是那種平常的商賈,自然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她樂得捧鳳德文兩句。(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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