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璧聽到兄長的咆哮點頭:“給我什麽我要什麽,不給我就淨身出戶。”他現在是心灰意冷,並不想因為銀錢和容連城破口相罵,那不值。


    為了銀子,不值。銀子,他想賺,隻要時間足夠就會有的;他再建一個原本的容家也不是太難的事情,讓他傷心的是容連城這個嫡親的哥哥。


    容連城哼了一聲:“你想把船上的貨留下來是不是?不要妄想,那也是容家的。”


    “不是,那是我自己的。”連璧依然沒有抬頭:“那是我用自己的銀子買得茶與瓷器,在海外換來的東西;不是容家的,是我自己的。”他不爭的隻是容家的家業,但並不表示連他自己的也會雙手奉上。


    他對容連城已經仁至義盡、心無所愧;對他的父親也是一樣。


    容連城聽到後卻叫道:“有什麽是你自己的,不要忘了你是吃容家的飯、穿容家的衣長大的。”他其實並不是心疼銀子,隻是對連璧的“背叛”感到極端的憤怒,他要的隻是連璧的知錯。


    把連璧逼到壁角,讓他知道沒有銀子是什麽滋味兒,到時候他就會知道他錯了,離開了容家他什麽也不是,就會再回到容家來的。


    連璧隻是輕輕的道:“那是我的。”其餘的他不想再多說。


    “你如果不把那個拿出來,我明天就讓族中的長輩們來做主。”容連城盯著弟弟扔下了狠話。


    “這個家裏,還不到你做主的時候。”容老爺顫微微的聲音傳了進來;容連城吃驚的轉頭看著被人抬進來的父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父親?”容連城有些口吃:“您、您會說話了?”


    “哼。”容老爺瞪了他一眼:“你天天過去隻是吩咐人好好的伺候,自然是不知道我已經慢慢的好轉了。”他看向連璧:“都是你弟弟,在外麵請了大夫給我針炙調理,我才能開口說話,不過腿腳卻是不管用了。”他的話說得並不是很利索,勉強能聽懂而已。


    容連城聽完父親的話後看向連璧:“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他猜到連璧的心思,醫治容老爺後,就算是他對容老爺盡了最後的孝道。


    連璧沒有說話默認了。孝道就擺在那裏,他不能否認容老爺是他的父親,但是他也不能原諒父親逼得母親自盡;所以他盡最後的孝道,從此之後就對父親不聞不問了。


    “好了。”容老爺長吸一口氣:“連城,有你這樣對弟弟的嗎?那船上的剩下的東西,應該就是你弟弟的,當初他買那些茶和瓷器我是知道的。”他又看向小兒子:“連璧,你也不對,一家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分家出去自立門戶,不怕人家笑話嗎?你應該好好……”


    “笑話?”連璧咬牙抬頭,眼中淚水隱現:“我母親自盡而亡,父親小妾張狂到要害我母親的性命,庶子張狂到聯手外人害自己家人——這些父親都不怕人家笑,我出去自立門戶還怕人家笑嗎?”


    “嫂嫂和母親一樣,自進容家就沒有做過什麽錯事,所想所為都是為了容家,甚至為了兄長丟了自己的孩子不說,還自此之後不能再生養;可是看看兄長都做了些什麽?兄長都不怕人家笑了,我出去自立門戶有什麽可笑的?”連璧本不想說這些話,可是不論是父親還是他的兄長,都讓他忍無可忍。


    容老爺和容連城都臉色變得鐵青,容老爺還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父子二人同時瞪向連璧:“閉嘴。”


    連璧起身:“讓我閉嘴還不容易,趕我出了這個門兒,以後絕不會有人戳你們的痛處。”


    “放肆,不孝!”容老爺終於緩過氣來:“給我跪下。”


    “父親,讓我不出去也容易;”連璧緊緊的盯著他:“你去給我母親請罪,三步一個頭叩到她的墳前,我一輩子呆在容家絕不言去。”那個為了容家用盡了一生心血,為了父親什麽苦都咽了下去的母親,連璧當真不能因為容老爺是他的父親就不為母親說一句話。


    “你當真和鳳紅錦一個德行。”容連城咬牙:“你如此說話,可記得父為子綱?男尊女卑自古如此,母親的死的確是父親受人所騙而致,但是父親並無害母親之心,你如此說話就應該去跪祠堂。”


    容老爺的臉色陰晴不定,他對自己妻子的死自然是耿耿於懷,到現在也無法原諒自己;但是讓他三步一個頭叩到墳前:就算是他不能動,由人服待著跪拜,他也做不到。


    “你母親的事情;”他閉上了眼睛,淚水湧上來:“是我不對;我就算三步一個頭叩到你母親墳前,她也活不過來了;如果能讓她活過來,就算是用我的性命去換,我也願意啊。”說完他老淚橫流。


    在床上不能動不能言的日子裏,他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中,活著幾乎成了煎熬;他能開口天天喃喃自語的就是對容夫人懺悔,但是讓他當著滿城人的麵兒去悔過,他的臉以後往哪兒放?


    連璧站了起來:“我要自立門戶;什麽也可以不要,我隻要把母親的牌位帶走。”母親也不願意留在這裏吧?以後有他陪著母親,相信母親九泉之下也能開心些。


    ****


    黑衣人得知在鳳府並沒有抓到四娘等人後,眉毛皺得緊緊的:“想不到她早就在安排這一切了,好厲害的女子。”然後低頭想了想道:“火速讓人去京中,盯緊了四門不要讓鳳浩宇也住進胡大將軍府。”


    他的人派出去還不到一天,根本還沒有到京城,就得到了一個最新的消息:鳳浩宇出現了,和花老王爺一起出現在胡大將軍府門前。


    黑衣人幾乎要把牙咬碎了,他怎麽會想到鳳紅錦姐弟的膽子這麽大,居然敢去京城找花老王爺:那裏的王爺可不是一個,鳳浩宇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紅錦和浩宇都怕,可是能救他們姐弟性命的、能救四娘等人性命的,隻有邊關的花明軒、胡正豪,還有京中的胡大將軍、花老王爺。


    事關重大,煙草所帶來的暴利絕對能讓居心叵測的人如虎添翼;所以紅錦本是想自己進京,讓浩宇去邊關的:邊關的路長,雖然看似危險但是相對去京城來說,要安全的多——有那麽多路可以去邊關不說,而且還可以走小路,藏身之地也好找。


    京城裏的王爺們極多,紅錦姐弟隻要被人認出就有性命之憂:你不反抗乖乖就擒還好,如果反抗在京中那幾個王爺當然是寧要滅口,也不會放紅錦姐弟去見花老王爺。


    就是因為知道京城危險太大,所以浩宇寧死也不讓紅錦去京城;在天川城那麽危險的時候,紅錦也不能和浩宇再爭下去,便隻能由他進京了。


    京中最大的危險就是:那幾個王爺很有可能會猜到紅錦姐弟會進京的,因為四娘等人會早一步到胡大將軍府上;如果不去尋藍羅,他們姐弟任何一個人想進花老親王的府邸都難如登天。


    浩宇當真是遇到了危險,但是他在海外的曆練讓他深通機變之道,所以才能逃得一命進入京城;進城後他也沒有去尋藍羅,連胡將軍府都沒有接近過,他相信那些要殺他的人,一定就等在去胡府或是去花王府的必經之路上。


    他耐心的等待著,終於找到機會藏身進王府拉水的車中,混入了王府;以紅錦給他的龍尾令,他順利的見到了花親王:然後得知唐偉誠並不在京中,也就是說那煙草之地現在根本無人主持。


    浩宇聽到唐偉誠去了邊關時,他沒有支持住暈倒在地:連日來的饑渴,再加上擔心紅錦的安危,他的悔根本說不出來口來——邊關的路上有多少危險在等著他的姐姐。


    煙草的事情花老王爺能做得事情有限,因為除了花、胡和唐偉誠之外,無人知道那些香煙是如何弄出來的,又是在哪裏做出來的;當然浩宇也不是白來了,至少花老王爺對那幾位王爺有很大的震懾作用,浩宇和四娘等人都暫時安全了。


    相對的,紅錦的危險就大了很多很多,那幾位王爺的唯一的希望自然就是找到她,暗暗擄走:此時的紅錦如果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沒有人任何一個人能指認此事和幾位王爺有關。


    浩宇在京中一天又一天的消瘦下去,由平靜變得焦燥易怒,再由焦燥易怒變得沉默寡言;不止是他,自四娘到青綢,所有鳳家的人都沒有笑顏,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


    最讓人心寒的是,花老王爺給邊關的兒子飛鴿傳書,讓他們那邊派出斥候接應紅錦,得到的回信卻是花明軒和唐偉誠已經離開邊關,去尋天川城尋紅錦了;現在就連胡正豪也不知道花、唐二人在哪裏。


    現在不止是紅錦,就連花、唐二人都有性命之憂!


    浩宇都跪倒在佛像前,沒日沒夜的祈禱:他出不去胡將軍府,鳳家的人沒有一個能出得去胡將軍府,這是花老親王的命令;不然他早已經不在京城,說什麽也去尋紅錦了。


    今天是浩宇到達京城的第十天,依然沒有半點紅錦的消息,她就好像當真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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