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看到容老爺的臉色微變,就知道他真得動怒了,心知事情已經成了:她和紅錦的心意相通,雖然她所做的並不完全是紅錦的意思,不過婆媳倆的用意是相同的。


    刁氏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珠姑娘軟倒在榻上不敢看容老爺一眼,而容連城的冷漠的目光,更是讓她萬念成灰。


    容夫人看向刁氏:“事情如何我們大家都清楚了,先不說如何處置你,珠兒的親事要如何發排是眼下的大事兒;是天決也罷,是陰差陽錯也好,那位公子的確和珠兒有了……”肌膚之親四個字她沒有說出來,一頓帶過算是給珠姑娘留臉麵。


    “這事兒總要有個交待啊,不然不止珠兒的名聲,你懂嗎小四。”說到最後,容夫人的聲音已經很低沉、很嚴肅了——珠姑娘的名聲容夫人不在意,但是容家的名聲不能不要,因為容家還有一位二姑娘沒有成親呢。


    刁氏自然聽得清楚明白,她略抬頭看向容夫人:“夫人、夫人的意思是?”她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好了。


    容夫人用手指輕輕的叩了叩桌子:“以珠兒和那位公子今天晚上的情形,小四你說怎麽辦才好?”她才不會直接說出來。


    刁氏明白了,珠姑娘也明白了:姑侄二人再次驚呆了。她們沒有想到容夫人居然想就此打發了珠姑娘!雖然她們姑侄知道再入容家門不可能了,但是如此草率的把珠姑娘嫁給那麽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她們如何能甘心?


    尤其珠姑娘心裏明白,那人絕不是一個好男人:就憑他對自己的所為,就絕沒有什麽品性可言——在那種情形下,那個男人的所為正正就是趁人之危,讓她嫁這樣一個不堪的人她哪裏肯?


    刁氏知道自己已經害了侄女,所以當然不能看著侄女入火坑的:“夫人,那人的品性學識等還難說,還是在看看為好;”她不敢一口回絕,因為眼下是她和侄女理虧,不敢再抬惹容夫人的怒火:“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一念之差害了珠兒,好在當時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我厚顏請夫人和老爺護一護珠兒,再給她尋門好親事吧。”


    她現在已經不敢再想容連城,隻想能給侄女找個正經的好人就成;如果她早這樣想,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麵了:其實隻要她開口試一試容夫人和容連城的口風,如果他們母子同意這門親事自然沒有話說,如果不同意就應該早給珠姑娘另做打算;但是她和珠姑娘卻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做過。


    容夫人笑了,笑容雖然淡淡的但是帶著幾分說出來的譏諷:“我和老爺就是為了珠兒著想才為她做主,不然你以為那位公子家中會願意迎娶珠兒為妻嗎?”


    珠姑娘在園子裏和那位公子做出那樣親昵的舉止來,那位公子會當珠姑娘是什麽人?男人家在外麵玩玩當然喜歡女子能主動些、更主動些,但是要娶回家中的那一位卻要是正正經經的好姑娘才成;以珠姑娘在園子裏的所為,讓那位公子納她為妾無妨,如果娶之為妻還真是有點強人所難。


    雖然話很難聽,但卻是事實,且怪不到容夫人半點:要怪隻能怪珠姑娘和刁氏自己——自食惡果,就算是苦又能如何?容夫人話中的意思很是明白:你還有說不嫁的權力嗎?


    刁氏大哭伏地:“夫人,我求求你了,來世我給你做牛做馬,隻求你給我們家珠兒一條活路啊。”就算是以容家之勢壓得人家低頭迎珠兒為妻,日後珠兒在婆家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她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侄女受苦。


    容夫人沒有再開口,她看向了容老爺。


    容老爺冷冷的一哼:“左一句你們家,右一句你們家,你可知道你是容家的人!你事事處處為珠兒著想,我問你,你又置我們容家於何地?”


    刁氏隻顧著她的侄女,根本沒有想過容家的二姑娘;給珠姑娘另外找個親事不是不成,隻是要冒極大的風險:封得住容家人的嘴,可是能封得住人家那位公子的嘴巴嗎?男人的嘴巴是最靠不住的,二兩酒下肚什麽話說不出來?對於那位公子來說,那可是很離奇的豔遇,沒有危險之後他能做守口如瓶嗎?容家也隻是個商家。


    所以為了容家的名聲,為了容二姑娘的將來,容老爺和容夫人都不會讓珠姑娘另嫁的:她隻能嫁給那位公子,別無選擇。


    刁氏沒有想到容老爺如此問,一時間語塞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而珠姑娘卻已經聽明白了: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此事根本由不得她了。


    她原本客居容家就怕被人看低,現如今落到這麽個田地她哪裏能受得了?當即便生出死意,趁著眾人不注意起身就向桌子角磕了過去。


    此時和彼時不一樣,她彼時隻是嚇人並不想尋死,而此時她是真心尋死,力氣當然不一樣,也沒有喊一聲或是叫一聲引起人的注意來。


    真得沒有人注意到她,就連榻旁的容夫人的心腹丫頭都在注意刁氏和容夫人,珠姑娘這次尋死原本應該很順利才對:如果她的腰沒有受傷的話。


    不過倒底是真心尋死,力氣很大所以她挺身起來,然後就因為腰不能受力而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這一次很不幸是臉先著地;她被扶起來後,一隻小俏鼻已經受傷血流不止,八成可能是鼻梁骨折了。


    珠姑娘沒有想到自己假尋死不成,真尋死還不成:不成便不成吧,還次次都跌得很狼狽;當下又氣又惱又羞又愧:“老天,你為什麽連死都不許我?!”就此暈過去。


    容夫人坐得極穩,吩咐屋裏的兩三個丫頭照顧珠姑娘,並沒有去打發人叫醫生:這個時辰哪家醫館還有人?反正珠姑娘的傷勢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人,就讓她忍忍吧——如果一會兒她再尋死的話,也免得叫來大夫醫了白醫不是。


    刁氏抱住珠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哭著撫珠姑娘的臉:“珠兒,珠兒,我們現在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可不,珠姑娘一心尋死就是要入地府,可是地府的門卻偏偏不開,她就是再想死,時候不到也絕對死不了。


    容夫人不想動什麽惻隱之心,因為她很了解刁氏和珠姑娘這樣的人,不要看她們現在很淒慘、很可憐的樣子,如果你今日放過她們,明日她們便會故態複萌——反正就是做了那麽大的錯事,不也沒有受什麽責罰嗎?


    再者,珠姑娘再可憐、再淒慘,卻不是容夫人害的,容夫人為什麽要憐憫她們呢?一定要讓她們得到教訓,也讓府中的人知道什麽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做的。


    “事情就這麽定了,那位公子那裏由我和老爺去說,珠兒這裏你好好的勸勸她;你放心,親事明兒就會定下來的。”容夫人說這話時盯著刁氏的眼睛,意思就是珠姑娘生是那家的人,就算是死也是那家的鬼!你們姑侄二人看著來好了。


    ****


    “年德這廝卻包藏禍心,利用本王的一句話想誣本王,本王豈能容他?!”花明軒很是意正嚴辭:“本王是****堂堂的瑞親王,和朝廷一體,怎麽會讓你們砸衙門、毀我朝廷的體麵?!真是豈有此理!可恨,可惡至極!你們說是不是?”


    巡府和眾官吏想想瑞王爺的話在情在理,他是****的親王怎麽可能會公然讓官吏砸衙門,這樣的事情說出去誰會相信啊,皇上他老人家會信嗎?太後她老人家會信嗎?


    於是巡府和很多官吏一起彎腰施禮:“王爺說得是。”身在大堂中的年德還不知道,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成了公然造反、意圖誣陷瑞親王大逆不道的逆臣賊子了。


    不過年德並不孤單,他還是有同道中人;巡府等人答話之後便有一位知州大人道:“王爺,可能是年知府誤會了王爺話中的意思,就是下官剛剛也誤會了——是我們愚鈍。”


    花明軒看向他笑了起來:“是嗎?誤會了,嗯;”他看向巡府等人:“你們剛剛也誤會了本王的意思?”他笑得那麽花枝招展,巡府等老官吏心頭狂跳暗罵那個多嘴的知州:年德是你祖宗嘛,你這樣護他害得老子們受驚嚇。


    “沒有,沒有;”巡府大人想到剛剛自己可是說過要讓年德去砸的,既然王爺說要砸得是小石柱,那他當然、隻能也是要讓人砸得是小石柱:“下官哪裏有膽子讓年知府去砸衙門,就是再給下官三個膽子,下官也不敢啊;下官原本就是讓他去砸那些小石柱的。”


    他現在一下子想明白了利害關係,就是打他一頓他也不會改口的;他一開口,很多官吏都隨聲附和:“就是,就是,下官剛剛就是知道王爺所指是那小石柱。”


    花明軒笑著點頭很是欣慰:“看來諸位大人都有親民之心,我一定要好好的奏明皇上;”他隨口一個餡餅砸過去,就砸暈了一大片的官員;然後他收起了笑容看向那個知州:“怎麽就你誤會了本王的意思呢?哦——,原來你是年德的同夥!”


    得,王爺金口一開,知州大人身邊一下子空曠起來。


    知州大驚他連忙分辯:雖然和年德是一條船上的人,但他也不會為了年德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隻是卻晚了,花明軒今天就是要拿掉他王叔的幾個爪牙,讓他的王叔明白他瑞親王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如果這個知州不開口花明軒還準備用話勾一勾呢,他開了口花明軒豈能放過他?(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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