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錦回到府中一麵讓人收拾小廳,一麵打發人給胡正豪、花明軒,以及藍羅送信,請他們晚上過來用飯。


    離晚上還有一些時間,紅錦便又坐到床邊和茜雪一起做衣裙:這可不是賣得衣裙,而是她的嫁衣。


    紅錦的繡工還是不錯的,加上她有改了一下嫁衣,相信當天一定會讓人驚豔的;當然,絕不會讓人感覺驚世駭俗的。看著床上的嫁衣,紅錦便想起了容連城來,不自禁想起了他那低緩的讀書聲,臉上莫名的現出了紅暈來。


    同樣的紅暈也出現在了藍羅的臉上,她正看著銅鏡發呆,床上擺著幾件衣服,而妝台也全是頭麵首飾。


    屋裏並沒有一個人,藍羅自己對著鏡子再梳妝,隻不過戴上紅色的珠花她感覺太豔了,戴上銀釵她又感覺太素;而衣服她到現在也沒有確認要穿哪一件為好,可是天色卻已經不早了。


    忽然藍羅盯著鏡中羞紅了臉的自己發起了呆來:她怎麽了?在想什麽?


    胡正豪的不同,做為女孩子她當然很快就感覺到了,而且這個英挺的男人也很讓藍羅有好感:能帶給她無盡的安全感。


    藍羅呆呆的看著自己:胡公子能讓軍中的人那麽幫忙,想來出身不低,至少也是唐二公子那樣的出身——這樣的人就算是對自己有些好感,他會如何安排自己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要知道她隻是一個庶女,還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庶女,頂多也就是給胡公子做個妾侍,就像她的母親一樣;雖然人人口稱夫人,可是事實上每個府中真正稱為夫人的隻有那麽一位。


    想到自己的生母,藍羅把頭上那粉藍的珠花取了下來:她不要,和她的母親一樣。


    就算日後她隻能嫁給一個農夫,她也要正室妻位,被男人堂堂正正的迎回家去,不會減了一絲禮數。


    而胡正豪,顯然是做不到的。


    藍羅隨手把平日裏常用的釵戴在了頭上,又把床上的衣服都收起,穿上自己日常所穿的衣服,對著銅鏡打量一番:和平日裏一個樣,很好。


    可是她卻沒有發現,她的一雙眼底卻含著一絲憂傷:因為,在胡正豪表示出了他的意思之後,她也有了一點小心思;雖然不多,但足以讓她有些微的傷神了;何況,因此還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日後。


    藍羅收拾好之後已經沒有好心情,但是大姐姐相請她總不能推辭,便喚了丫頭一起向紅錦的院子行去。


    她已經自知無望,當然也就絕了對胡正豪的念頭。


    胡正豪今天雖然看上去和平日裏沒有多大的不同,可是紅錦一眼就看得出來,胡大少來時是新換過的衣衫,並且他現在在廳上可是坐得端端正正:自紅錦認識他以來,還是近些日子他才會“坐著”的。


    紅錦抿嘴偷笑:“胡兄,你嚐嚐這茶如何?這是前兩日五妹妹送給我的茶,我吃著還好。”


    胡正豪點頭吃茶,然後傻傻的點頭:“很好很好。”根本就沒有聽出來紅錦的打趣。


    浩宇笑了起來:“胡兄,你吃這茶香不香?”


    “香。”胡正豪隨口說著,又一次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眼神向外溜去:五姑娘今兒不會不來了吧?


    雖然他是借住在鳳家,見到紅錦不難,可是想見藍羅卻極難了:他沒有任何一點借口,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見人家。


    就算是有,他也沒有那個勇氣;在他看來,藍羅的性子可是稍稍有些冷的;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就在那一天看到藍羅受傷護住紅錦,看到他說‘胡公子,你終於來了’時,他的心就是一動。


    他聽得出來,藍羅話中的全然相信;他也從來不知道這個不太說話的鳳家五姑娘,居然如此仗義,為了自己的姐姐可以性命都不要。


    在他和花明軒見了紅錦之後,他也是很欣賞紅錦的,可是卻並沒有讓他心動過:紅錦之於他,可以說是他的兄弟,過命的兄弟,就是如此。


    但是藍羅就那麽一句話,就讓他心動了;然後他越是控製自己不要去想人家姑娘,就越是會想起人家姑娘來;越想他就越心動起來:真是一個讓人疼到心裏去的姑娘。


    他在旁敲側擊得知藍羅的身世之後,心越發的軟了,並且還生出一分敬佩之情來。


    再加上花明軒不實的開玩笑,他自己就真得越發當真,尤其是過年節的幾天,他更感覺自己年歲不小了,應該考慮成親了——他全然忘記,自己會被花明軒如此順利的拐出來,就是為了要躲開成親的事情。


    他認為成親太早了,他遠還沒有過夠一個人的生活;可是眼下他的想法全變了,他想成親了。


    花明軒看著他的樣子,搖頭歎氣:“胡大少,胡大少,回魂了,你再看……”


    胡正豪忽然坐得正直了,並且在坐直的同時狠狠的踩了一腳花明軒,成功讓他住了嘴:因為他看到了藍羅。


    花明軒雖然痛得很想踹回去,可是看到藍羅之後打消了念頭,不是他兄弟情深而是明白此時讓胡正豪失了麵子,他八成會真得翻臉。


    紅錦微笑著迎了出去:“五妹妹怎麽來得這麽遲,就等你了。”


    藍羅的眼神不易察覺的掃過了胡正豪:“下午感覺頭有些不舒服,便小睡了一會兒,不想卻睡過頭了。”她和紅錦對答都有些拘謹了。


    紅錦的眉毛微微一挑,一麵挽起藍羅的手一麵掃過胡正豪:“現在可好些了,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瞧瞧?”她當然不相信藍羅的話,因為藍羅的丫頭臉上分明閃過了驚訝。


    要知道,藍羅可是自得了紅錦的信兒,便一直一個人在屋裏折騰,何曾小睡過?雖然幾個大丫頭都知道自家姑娘在折騰什麽,但也知道自家姑娘臉小兒,沒有一個敢表示出來她們猜到了主子的心思。


    胡正豪剛剛還在擔心藍羅不會來,可是看到藍羅之後,手腳都有些不知道往哪裏放:他曾麵對幾十萬大軍都沒有如此驚慌過。


    花明軒搖頭歎氣,這位兄弟實在是丟他的臉麵,如此樣子想娶回去******下輩子都不一定能成。


    他起身笑道:“五姑娘你可算是到了,我都餓得前心貼後輩了——大姑娘,開席吧?”他是想幫自己兄弟一把,希望入席之後吃兩杯酒,有了話題自己兄弟便不會是這種樣子了。


    可是胡正豪分明領會錯了他的意思,也隻能說花明軒臉上的壞笑實在是笑得太習慣了,所以花明軒的好心隻招來胡正豪冷嗖嗖的兩道目光,刺得他後背一陣一陣的發涼。


    藍羅展顏一笑:“倒因為連累到了花兄的肚子,實在是罪過了;一會兒小妹定要三杯酒給花兄賠罪。”她隻是玩笑,因為他和胡正豪救過紅錦和她兩姐妹,所以藍羅對他們兩個人是滿懷感激之情的。


    花明軒雖然後背發涼不過臉上笑意不減:“姑娘言重了,來,我們還是入席吧。”他到現在還不明白胡正豪為什麽總盯著他,看得他心底直發虛,開始考慮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浩宇那裏借宿,免得半夜再被這小子打一頓。


    這可是真事兒,不然他們也不會有這麽過命的交情,當年就是這小子半夜爬到他屋裏把人打了,他們才會成了一生一世的兄弟。


    雖然有胡正豪這麽一位生死之交很好,可是他卻並不想再被他打一頓:胡正豪的鐵拳滋味兒,他實在是不想嚐第二次了。


    紅錦和浩宇看到花明軒還在那裏對著藍羅壞笑,便對視一眼暗地裏笑得腸子打結:這個花公子也有不聰明的時候啊。


    不過藍羅說她不太舒服,胡正豪可是聽到了心裏去,他入席之後看了兩眼藍羅,發現她今天的氣色的確不太好,心下便很有些擔心。


    看到上來的熱湯之後,他便親手盛了一碗給藍羅:“頭疼可是冷到了?喝些熱湯發發汗可能會好些。”


    “謝謝胡公子。”藍羅微微欠身道謝。


    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胡正豪看著花明軒的眼神便開始哀怨了:這個花花公子!


    花明軒被他看得汗毛都站了起來,後來因為受不了借著和浩宇出去方便的機會,回來和浩宇換了座位:這一下子更壞了,胡正豪的目光都快要化成利箭了。


    花明軒直到此時才明白生死之交為什麽會視自己如死仇:他好死不死非要和浩宇換座座,現在他右手邊就是五姑娘藍羅啊。


    花明軒看向浩宇,浩宇低頭暗笑不理會他;而他看向紅錦,紅錦一本正經的勸他多吃些菜;於是,他也哀怨了。


    藍羅的臉已經有些紅了,因為胡正豪不時的笨拙的給她布菜:她哪裏能吃得下那麽多!


    不過她沒有發現,她明明對胡正豪的印像更好一些,因為花明軒臉上的笑容讓她很不喜,雖然後來知道花明軒不是壞人,她也是避而遠之的;後來胡、花二救了她,她對兩個人都很感激,可是她現在一開口,對花明軒很和氣、有說有笑,隻要和胡正豪說話語氣就會冷上三分。


    紅錦看到藍羅這樣心下反而暗喜,因為如此就表示藍羅很有些在意胡正豪;因為藍羅對花明軒很隨意、很自然,可是一對上胡正豪她便變得別扭起來。


    不要說是紅錦了,就是廳上伺候的丫頭們好多人都看出了藍羅的不對勁兒。


    ****


    胡大少一瞪眼:還不把粉紅票投過來,快用粉紅票砸作者,讓她把藍羅許配給我;如果不給票,我娶不成藍羅,小心我到你們家天天晚上坐床頭上瞪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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