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錦上下打量了一眼捕快:“敢問官差大人是哪個衙門的?”


    這個城很不幸的有三大衙門,並不是指錢銀、鹽道等衙門,而是指知府、知州、知縣三大衙門。


    為首的捕快拿眼盯了一下紅錦,然後用還算平和的語氣道:“我們當然知縣大老爺差來的;這位姑娘不知道是客人還是……”


    又是知縣?紅錦眉頭挑了挑,唉,在本城做個知縣還真是倒黴啊;前一個知縣可是剛背了黑鍋不久呢。


    “這個小店是我的,不知道官差大人有什麽見教?”紅錦不急不慢的走到了待客的椅子旁坐下:“官差大人奔波辛苦,要不要先吃杯茶。”


    這些官差看來應該早等在附近了,因為人人身上都沒有半絲風塵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聽說此地有事一路跑過來的。


    為首的捕快眉頭立了起來:“原來是店家!那正好,聽說你這裏出了贓銀,說說是怎麽回事兒吧,如果說不清楚,那就說不得要請姑娘到我們縣衙門裏吃茶了。”


    紅錦淡淡的道:“官差大人如果是問這包裹裏的銀子,那就在這裏;而這些都是那邊……”她說到這裏看向呂孔方,因為她進店之後呂孔方沒有來得及指認那位客人——店裏看熱鬧的人也實在是多一些。


    剛剛看熱鬧的人趕也趕不走,可是現在被捕快堵到了店中,他們恨不得能趕快離開此地。


    呂孔方已經指向了兩個夥計中間,紅錦沒有一絲停頓的接著說下去:“那邊的客人帶來的,我們不知道這些銀子的來曆。”


    事情當然不會三兩句話能說清楚明白的,不過紅錦總要分說一下,不能一句話不說被當成默認了吧?


    捕快看了一眼那客人,把包裹打開看了一眼忽然大怒:“還有一半兒,其它的銀兩呢?!”他喝問的是那位客人,好像是相信了紅錦的話。


    那客人嚇得臉也白了,腿也軟了,撲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老爺啊,那包裹不是小的帶來的,是小的在那個後麵看到便拉了出來;然後店中的夥計便硬指是小的的東西,大老爺你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捕快聞言看向了紅錦:“原來藏了贓銀的是你們這些奸商。”


    紅錦起身:“官差大人慎言,我們可都是老實本份的商家;至於這包裹當真不是我們店中的東西——如果是我們店中的人所藏,為什麽不藏到後院去非要藏到這裏呢,對不對?”


    捕快聞言點頭,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說得有道理。”回頭就喝問那客人:“大膽,居然敢欺騙於我,來人,鎖上!”


    那客人涕淚橫流:“大老爺,不是的,當真不是小的的;如果是小的帶來的,為什麽小的不拿起就走,要把這麽多的銀子丟在他這鋪子裏,小的買東西可是給了錢的。”


    紅錦看著那客人:“不知道客官是做什麽營生的?”


    那客人一愣,不過他沒有開口。


    紅錦又問了一句:“是什麽營生的,又是因何到本城的?”


    那客人看了一眼捕快道:“小的、小的是小本經營的小商,因為快到年節了所以要趕回家中,聽人說這裏的枕頭不錯,想帶回去幾個送人也添些體麵。哪裏想、哪裏想這卻是個黑……”


    “客官既然是小商家,怎麽說話口口聲聲自稱什麽小的——我還以為你是哪個大家的仆從呢。”紅錦打斷了他的話,沒有讓他把中傷織錦行的話說出來。


    這一句話好像切中了那客人的要害,他的臉一下子漲紅,眼光掃了一下捕快低下頭喃喃的道:“隻是、隻是看到官差大老爺們嚇、嚇得。”


    紅錦微微一笑:“唔,原來是嚇得啊。”她沒有再深究下去。


    不過看熱鬧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此人在說謊:一個人的自稱應該是平常說話時,最常掛在嘴邊的、成為習慣性的語句;絕不是嚇一嚇就能口口聲聲說得這麽自然。


    捕快看了一眼那商人,回過頭看紅錦:“他做什麽營生和本案無關,他說得話很有道理,如果銀子是他的,他為什麽要無緣無故把銀子扔下,讓你們發現裏麵的贓銀呢。”


    “栽贓。”紅錦迎視著捕快的目光,一雙眼睛平靜清澈,沒有一絲畏懼。


    事情不是她做的,她當然沒有什麽好怕;就算捕快再厲害三分,她也一樣不會生出懼意來。


    捕快沒有想到紅錦的膽子如此之大,居然對答如流;他冷喝了一聲:“信口胡說,你可有憑證?”


    “沒有。”紅錦輕輕的吐出兩個字來:“不過相信官差大人會為我們找到憑證來的,因為這些銀子的確是不是我們店中之物。”


    捕快倒沒有想到紅錦會打蛇順棍上,兩句話就把他套了進去:他卻不知道這隻是小意思,紅錦上一世雖然不是談判的高手,不過商場中人口舌之爭還是免不了的。


    “哼,先把這些贓銀收起來,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另外一半贓銀;”捕快沒有再理會紅錦的話,而是問道:“贓銀在你的店中找到一半兒,我們要搜一下鋪子,姑娘你不反對吧?”


    紅錦微笑:“小民能為官差大人效勞是應該的,呂掌櫃,你親自伺候著。”她就是想說不同意,成嗎?


    這些捕快是有備而來,她相信他們一定能在店中搜出東西來;而她能做得就是不要阻撓捕快們,要很配合,這樣才能在他們搜到什麽東西時,有辯白的餘地。


    呂孔方響亮的答應了一聲,一挑店的後門:“官差大人,請——!”


    捕快一擺手帶著人就去了後院,而紅錦坐了下來盯著茶水發呆;藍羅上前輕輕的一扯她:“大姐姐,這要如何是好?我看八成是有人要害姐姐,現在我們是說也說不清了。”


    紅錦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客人:“不,一定可以有法子說得清。”


    那客人迎著紅錦的目光陰陰的一笑:“店家,你可不能如此害我這個過路的客商啊。”


    “是誰害誰你心知肚明;”紅錦看著他很平靜:“你以為能逃過天理循環嗎?”


    天理?那客人笑了,這位鳳大姑娘還真是天真的可以,居然和他談什麽天理;他如果相信有什麽天理,他還會來做這種事情?


    紅錦看著他嘴邊譏諷的笑意淡淡的加了一句:“如果老天不還給我們一個公道,那你也逃不過我的公道去。”說完便不再看她,隻是向門外看了兩眼。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眼下隻她和藍羅、呂孔方三個人是扭轉不了局麵的:一會兒捕快要拿人,她都沒有辦法。


    隻希望花明軒等人能及時趕到,至少她不會被捕快們帶走,那麽事情便會有轉機;如果她被人帶走了,到了大牢中之後她絕難再生還了。


    寧府已經出手當然不會留活口。


    藍羅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客人:“不知道是哪個府裏的奴才,居然敢如此害人。”


    紅錦掃了那客人一眼輕輕搖頭,此人她並不認識;而且此人明顯是外地口音,根本就不是久居本城的人:寧府還真是下了本錢的。


    就在此時後麵傳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然後簾子挑開捕快們自後麵衝了過來:為首之人手上拎著一個包裹,而身後還押著一個人。


    一個紅錦沒有見過,呂孔方也沒有見過,織錦行的夥計們也沒有見過的人。


    紅錦並不奇怪,她知道這些捕快搜鋪子就是為了這個人、還有那個包裹;原以為隻是有個死物,不想寧府還安排了活人。


    她雖然不奇怪還是一臉驚訝的站了起來:“我們店中怎麽會有這麽一個人?”


    呂孔方咬牙:“我也奇怪,他就藏身在後麵的小庫裏;可是今天早上我和帳房二人去庫房時,裏麵可是半個人影也沒有。”


    捕快看著呂孔方:“還在胡說!剛剛那門上明明是鎖住的,而且還是你親自打開的門——不是你們窩藏了此人,那麽一個沒有窗子的房間,他是怎麽進去的?”


    “官差大人也說了,是他親自打開的門,那小庫房裏並沒有存放什麽東西,打開門就一覽無餘,如果此人是我們所藏,他為幹什麽要打開那扇門?”紅錦淡淡的聲音響起。


    此計當然是周密的,隻要那個客商咬定銀子是織錦行的,那賊人指認是紅錦藏了他,那麽紅錦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隻不過紅錦並不單單是鳳家的大姑娘,她多了一世的閱曆,所以找到了捕快語中的破綻,一擊而中。


    捕快一下子被問倒了,不過他立刻便鐵青了臉:“你說,你為什麽會藏到那個小庫房裏?”


    那個賊人拿眼看了看紅錦,然後一指她:“就是她讓人把我藏到那裏,而我也因此分了一半的銀子給她;就在剛剛,那一半的銀子我剛剛就放在那裏,剛進了庫房不久就聽到大人們到了;可是房門鎖上了,我也沒有地方能逃,隻能束手就縛。”


    為首的捕快變臉了,他獰笑著轉過臉來:“店家,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來人,把這家店的人都鎖了!”


    一旁的捕快們當下便如狼似虎的撲向了紅錦等人,他們就等著頭兒這一句話:完事之後,他們便可以領了賞銀好好的去樂一番了;要知道,這可是一趟肥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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