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回頭看了一眼浩飛:“你要做得事情我不會攔著你,但是你給我記住一點,不管是青綢、浩民,還是紅錦、浩宇,他們都是你的手足,你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她的眼珠幽黑如墨:“那織錦花樣如果是你動得手腳,我就要告訴你,你做得太狠了些;要知道,那樣會讓你的兄姐被趕出家門。”


    浩飛聞言看向五娘:“母親,你認為你如此他們姐弟會領情嗎?除非你不要鳳家,日後我們母子幾人仰他們姐弟鼻息而過活,他們姐弟才有可能會對你有一分感激之情;可是,母親你真舍得我們兄妹三人,在將來看他人臉色過活嗎?”


    五娘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頭對浩飛說了一句:“不管你想什麽、說什麽,給我記住一點,鳳紅錦和鳳浩宇並沒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還有藍羅和四娘,其它人我是不會管的,你聽懂了?”


    她說完雙眼定定的看著浩飛,等著他的回答。


    浩飛偏頭想了想一笑:“我記住了,母親去忙吧。”他當然沒有聽進心裏去,因為五娘是他的母親,所以不管五娘怎麽想的,到了最後關頭一定會站到他這邊的。


    至於會被責罵,相對於鳳家的家業來說,他認為並不算什麽:鳳家應該就是他的。


    鳳浩宇衝動、鳳浩天蠢得如同一頭豬,這鳳家交到他們手中也隻有更敗落;隻有他鳳浩飛才可以讓鳳家重新在本城站起來,成為壓在方家頭上的一座大山。


    五娘不太放心的又叮囑了他幾句,這才轉身走了,她的確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而浩飛並沒有移動腳步,他看了一眼大廳,又看了看二門內的正房位置,咧開嘴笑了。


    他回頭看看母親的背影,便向正房那邊行去:他要去探一探父親。


    現在伺候鳳德文的人不是六娘胡氏,而是盧初雪:她原本就是鳳德文的通房,現在他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人代勞,自然是由她來伺候著。胡氏多半隻是過來看看,吩咐幾聲坐在他身邊和他說說話而已。


    鳳德文看到浩飛進來有些奇怪,明天就到盛會了,今天他應該很忙才對,怎麽這個時辰還會在府中呢?


    他還是說不出話來,隻是抖著手指著浩飛唔唔了兩聲;一旁的盧初雪道:“三少爺,老爺問你怎麽還在府中?”她倒是能把鳳德文的心思猜個八九不離十。


    浩飛一笑:“你先出去吧,看看六娘在做什麽,然後給我母親把參湯送過去;我陪父親說兩句話等你回來。”


    盧初雪心中有些不悅,不過卻也不能違拗浩飛便答應著出去了。


    浩飛又把屋子裏的丫頭婆子都趕了出去,然後坐在鳳德文的床邊上:“父親,這幾日倒是好了不少,想來再過上月餘,你就可以重新掌理鳳家的生意了。”


    鳳德文輕輕點頭露出了笑意,看著浩飛的目光裏帶著幾分慈愛,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浩飛看了一眼門外:“隻是,怕到時候鳳家的也就沒有什麽生意要由父親你來做主了,到時候你就可以享享清福了。”


    鳳德文看著浩飛眼中閃過了怒火,他當然聽得懂這話是什麽意思。


    浩飛看著他繼續道:“而且,父親你不想知道是誰把織錦花樣賣給方家的嗎?”


    鳳德文盯著這個三兒子,他有些不明白這個兒子倒底想說什麽。


    浩飛笑了笑,伏耳對鳳德文說了一番話後起身:“我也不是太懂,隻不過是聽到了這些,想必父親能想得通吧?還有,如果父親不想日後享清福,總要想些法子才成。”


    他說完彈了彈袍子站起來:“我先去忙了,父親;你知道,明天就是盛會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


    鳳德文並沒有一下弄懂浩飛的耳語,看著他出去之後還在沉思,一直想到午飯之後他才忽然想通了;然後臉色氣得漲紅,抖著雙手非要起來,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初雪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好言相勸卻換來了鳳德文的兩個大嘴巴,讓初雪眼中浮現了淚水:現在鳳家最苦最累的人就是她了,她對老爺如此盡心盡力,可是老爺卻根本不領情,倒是把那個隻會惹禍事的胡氏當個寶。


    她的性子也起來了:“也罷,是奴婢我不會伺候,還是讓六娘來伺候老爺吧。”說完也不理會鳳德文,打發小丫頭去叫胡氏了。


    胡氏來了之後,初雪交待了兩句便離開,她實在是太過傷心了:她跟了鳳德文多年,一心指望著他能把自己抬成六娘——雖然說有五娘壓著,但是隻要老爺願意五娘也就說不出什麽來;可是到頭來呢?她回了一次娘家後,府中便多出一個胡氏六娘!


    她不是不怨,不是不氣的,可是她隻是一個通房,咬著牙關忍下了;老爺病倒之後,有哪個比她更盡心,不過也就是指望著老爺能快些好起來,感知自己的心意把自己抬舉成七娘。


    看看現在,老爺看到胡氏之後便好多了,和看到自己就是兩樣;初雪回頭看了一眼,摔下簾子就走了。


    胡氏回頭啐了一口:“這蹄子又能犯什麽病呢。”看向鳳德文:“怎麽了,可是小蹄子惹你生氣了?”初雪臉上的掌印很明顯,她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到。


    鳳德文搖頭,看著胡氏又是一通“唔唔”,初雪都不懂胡氏哪裏會聽得懂,於是鳳德文硬是在晚飯後被自己氣得暈了過去。


    五娘等人急急趕過來探病,聽完初雪等丫頭的話後,她別有深意看了一眼浩飛;而鳳德文醒來之後,他一直不曾上前過。


    紅錦和浩宇到了鳳德文跟前時,鳳德文很激動的抓著紅錦的手不放,唔唔的叫著,把紅錦的手攥得生疼生疼的。


    紅錦並不明白鳳德文要說什麽,一頭的霧水。


    鳳德文最終知道自己不可能讓人明白他的意思,氣得合上眼睛不言不動了。


    紅錦和浩宇對視一眼,不知道鳳老頭這是發什麽瘋:他看向紅錦的目光有著生氣,還有著幾分期盼——他有什麽事情想讓自己做嗎?紅錦想到這個可能忽然一笑,這怎麽可能。


    這天一大早,鳳家眾人都起得很早,收拾妥當用過早飯後,眾人便都到大廳裏等著一起出發去參加盛會。


    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半絲雲、也沒有一點風,隻有一個紅彤彤的太陽掛在天上。


    紅錦的精神很不好,她歪在椅子上便睡著了,直到四娘推她她才醒過來:“要走了嗎?”


    “不是,老爺來了,非要跟著一起去。”四娘呶了呶嘴。


    紅錦看到鳳德文也在輕輕搖頭,不過她並不關心此事:“去就去吧;”看了看天色:“時辰已經不早了,應該去了。”


    二娘和五娘的勸說都沒有用,眼看時辰近了便隻能由著鳳德文一起上了馬車趕往顯聖道觀。


    顯聖道觀前的早已經搭起了彩台與看棚:看棚當然不會是人人都能進的,隻有城中的有數的人家會有。


    鳳家一行人到的時候,寧知府、知州和知縣已經到了;知縣是新補的,上一任已經被降罪後調職了。


    因為鳳德文行動不便,所以便由浩宇過去給寧知府等人見禮,到各看棚中走動一番:此事浩飛就算是想盡了法子,也是不能跟上的——他是庶子。


    浩飛對這個身份已經深惡痛絕了十幾年,在今日看著浩宇代表鳳家和各權貴們周旋,他更是痛恨這一點。


    紅錦和眾姐妹跟在鳳家諸位夫人身後進了自家的看棚坐定,左右看了看:“初雪呢?”


    五娘聞言也是一愣:“剛剛還看到她,不知道又去哪裏瘋了,現在越來越不像話!”她對初雪的不滿已經越來越重。


    紅錦微微一笑:“八成是和丫頭們去那邊趕廟會了吧?雖然神衣沒有奉上之前,廟會裏不會太過熱鬧,不過賣東西的卻並不少。”


    五娘轉頭向一旁看去,遠處的確是人山人海的:“這些丫頭真是不懂規矩;”她看向紅錦身後的若蝶等人笑道:“還是錦兒會調理人。”


    紅錦聞言回頭:“哪裏啊,她們剛剛就要去,隻是銀錢都被默涵收著,她剛剛回去馬車上取茶葉與茶盞,所以她們幾個不得不在;瞧,默涵這不是回來了。”


    五娘還沒有回頭,若蝶幾個已經跑了過去:“你怎麽這麽慢。”


    四斤和多多大叫:“我要吃糖葫蘆!我要吃芝麻桂花糖!”也掙開了四娘跟著跑了過去。


    五娘看得笑了起來:“玩就玩去吧,也難得有這麽個機會。”她身後的丫頭婆子們雖然極為羨慕,不過卻沒有人動一動。


    紅錦笑著揚聲道:“小心些。”說完揮了揮手,看棚下的趙七一抱拳,帶著幾個人跟了上去。


    四娘看到之後輕輕一歎,五娘眉頭也是一皺:倒底不是鳳家的人,不然趙七怎麽可能去跟著幾個丫頭,而把正經的主子扔在這裏。


    青綢撲到看棚的欄杆上叫道:“蘭初,我要千絲糕——!”


    紅錦回頭笑道:“你說得這個時機太好了,蘭初能聽得到卻不便回來找她的六姑娘取錢。”


    青綢扮了個鬼臉坐回來:“大不了一會兒請大姐姐一起吃就是了。”


    浩飛看到這裏轉過了頭去,看來是他多想了,鳳紅錦和鳳浩宇好像並沒有什麽旁的安排:他們可能是認定老頭子不行,他們為長已經沒有什麽可懼的了。


    他想到這裏嘴角閃過一絲譏諷的冷笑,卻不再注意紅錦,隻把目光投到了方家看棚裏的浩宇身上:他在那裏的時間可太長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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