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豪很清楚鳳德文這種人的弱點,所以他才會如此的不加掩飾;因為鳳德文這類人都有一個標誌,那就是欺軟怕硬。


    鳳德文聞言氣得臉色變了幾次,目光自浩宇和紅錦身上掃過幾次,最終卻隻能無力的道:“當真沒有那麽多的金子啊,胡公子。”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哀求。


    “伯父你確定?”胡正豪看著鳳德文,眨了眨眼睛。


    鳳德文不敢答確定,想了又想才擠出一句話:“頂多隻有、隻有六……”


    胡正豪的臉一下子放了下來,他全身上下的氣質馬上就變了:剛剛還像一個脾性直爽的貴公子,現在卻像是一尊殺神,全身上下都泛著冷意。


    鳳德文嚇得一哆嗦,差一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七、八十兩金子。”


    “伯父說有多少金子?”胡正豪的身子向前俯了俯,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鳳德文:“我沒有聽清楚呢。”


    “一、一百兩金子。”鳳德文的膽子終於嚇破了,不敢再和胡正豪討價不價;說完之後他就好像是被抽光所有的精氣神,坐在椅子隨時都會掉下來的樣子。


    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他現在恨不得把銀綾再拖到麵前,不為旁得就是為了狠狠的打她兩個耳光,不是她出得主意,自己怎麽可能會被勒索去了那麽多的銀子?而浩天手上的那一點點東西,也被他的大女兒掏幹淨了——倒底是誰要算計誰,他還真有些分不清了。


    紅錦看著鳳德文肉疼的臉心下一陣煩燥:他隻認得銀子!好,最後非要讓他一文錢也沒有,看他是不是能找到良知。


    胡正豪收起金子叫上浩宇兩個人出去了,其時大廳上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那一百兩黃金八成會落到浩宇的手上,可是卻沒有人敢去問一個字。


    紅錦看著如同一個活死人攤在椅上的鳳德文:“父親,莊子裏的事情,要怎麽說?”


    鳳德文跳了起來,他是真得跳了起來:“你還想怎麽樣?”


    “女兒隻是問問浩宇被騙到莊子裏的事,此事不能就此不管了啊,父親您發這麽大的脾氣做什麽?”紅錦不為所動,她根本就不怕鳳德文。


    鳳德文沒有想以紅錦不肯見好就收,居然還想再擠兌他,便打定了主意不肯再給紅錦一分好處:不然直接殺死他好了。


    “自然是要問的,隻是也要捉了那管事來之後再說。”胡正豪一走,鳳德文在心痛之下居然強硬了起來。


    紅錦淡淡的道:“父親,管事不捉回來,有些事情也能問個清楚的;如果父親認為不能問清楚,我們不妨去報官——我們鳳家的子嗣不少可也不算多,這一次雖然浩宇沒有出什麽事兒,可是誰知道下一次會如何呢,對不對?”


    鳳德文瞪著紅錦:“不是已經說過不用、也不能報官了嘛,要知道經商之人最重名聲二字,如果讓人知道……”


    “不報官也成啊,我們總要把事情理個清楚明白的,不能再有人遇到這種事情;”紅錦不緊不慢的道:“我和四娘上山進香時遇匪,然後我被父親指派去京城的路上遇匪,現在又是浩宇被騙——這些事情都發生的太巧了。”


    “對我們鳳家的事情了若指掌,不然怎麽能那麽正好就攔下了我,正好就在今天騙走了浩宇呢?這是浩宇被唐公子救回來了,如果今天晚上沒有救回來,明天浩宇是不是還能回府,事情還真是難說呢,巧就巧在父親和金綺有事兒要找我,可是浩宇卻在城中消失了,這事兒你說不怪嗎,父親。”


    聽到紅錦的話鳳德文的臉黑了下來,他心中是有鬼的,所以不知道如何反駁;紅錦捉到了機會當然要說個痛快,把每一件事情從頭說到尾,分析了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結論當然就是:有人要害她和浩宇。


    唐偉誠在紅錦話音落下之後忽然道:“依小侄看,這些事情已經不再是家事,還是報官比較好,伯父。”


    鳳德文咬牙:這個唐偉誠,知道不知道這裏是鳳家!


    “不過是錦兒被嚇到了而已;”他勉強開口:“前麵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麽可查的了,倒是浩宇的事情,嗯,立刻就叫人把管事綁了來再問問。”


    紅錦看著鳳德文不語,靜靜的看著他。


    鳳德文咳了兩聲:“浩宇的確也是受了驚的,至於那封書信……”


    “一定是我們姐妹之中的人仿寫的,青綢和藍羅是不絕不可能的——這事倒也不難查,隻要把貼身的丫頭拉來打上一頓,自然就會知道是誰寫的了。”紅錦是步步緊逼。


    鳳德文不想紅錦再問下去,如果再問下去便會問到他的身上:說起來他可是知道整件事情的;於是他咳了兩聲兒:“紅錦,唐公子過府是客,還是日後再議此事吧。”


    他看到紅錦又要開口立時道:“銀綾名下的幾家鋪子和莊子就給了浩宇吧。”


    “父親!”金綺和浩天都驚叫起來,那可是寧氏留給他們姐弟的東西。鳳紅錦已經奪走了浩天的,現在父親居然還要把銀綾的東西也奪走。


    “銀綾已經瘋了,並且她先頭所說所為對長兄長姐多有不敬,不管怎麽說她的那點東西交給你們長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鳳德文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歪理。


    金綺和浩天現在已經無力回天,兩個人對視一眼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紅錦卻把銀綾名下的鋪子、田莊的房契、地契要到了手中,看向鳳德文道:“父親,那信八成是銀綾寫得吧?”她不會讓鳳德文胡混過去。


    鳳德文猛得咳了兩聲:“怎麽可能?”然後他轉念一想又道:“也有這種可能,銀綾早已經神智不清,就是做出這等事來也很正常。”


    紅錦看著鳳德文:“浩宇被引開,我自然會驚慌失措;我想蘭初和若蝶抵死不跟浩天的話,想來最後有人拿浩宇的下落來威脅我,是吧?”


    鳳德文別過頭去:“你這個孩子在胡想些什麽。”


    “我是胡想了嗎?”紅錦微笑:“但願是女兒胡想、多想了。”


    鳳德文原本以為自己怎麽都可以自孩子的身上找回些損失,紅錦總要為了孩子能認祖歸宗來求他的;可是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多多在胡正豪找來的神人醫治下,終於好轉;而若蝶當然不可能真得服毒了,她隻不過是服了默涵調配的睡藥,睡著了而已。


    若蝶的趙七的親事定了下來,並且定好在多多身體大好之後兩人就完婚;趙七已經離開唐家到了鳳家,成了紅錦和浩宇的近身護衛:也是鳳家唯一的一名護衛。


    鳳德文和金綺不甘心失去的太多,他們的眼睛都盯到了多多和四斤的身上,可是兩個孩子一個認了花明軒做義父,一個認了胡正豪做義父:蘭初和若蝶根本不屑於讓孩子姓鳳。


    多多自然隨唐趙七的姓,成了唐多多;至於四斤會姓什麽,現在大家還不知道。


    兩個孩子有了這麽兩座靠山,鳳德文便有了塊心病:他現在天天晚上捶胸頓足的後悔,為什麽那一天沒有答應紅錦,讓兩個孩子認祖歸宗呢?


    如果現在兩個孩子姓鳳,花、胡二人就無形中成了鳳家的保護傘,幾年裏把方家等都擠出本城的望族去,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可是他再後悔,兩個孩子也和他沒有關係了;而且紅錦也不承認這兩個孩子和鳳浩天有什麽關係,鳳浩天也不敢認兩個孩子:趙七的目光太可怕了,他現在天天在鳳家,鳳浩天哪裏敢承認孩子是他的?


    多多這個孩子永遠是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長得玉雪可愛,很得四娘等人的喜愛;寧氏給多多取名字時,就是指他是多餘的孩子,不應該有的孩子。


    不過他現在有了唐姓之後,紅錦笑語:“糖多多,你以後的日子會多出很多的甜來,再也不會有苦處了。”


    金綺後來放棄了,不是因為她想放過放紅錦,或是她認輸了,她隻是沒有功夫理會紅錦了。


    胡氏被紅錦貶成妾室之後自然是不甘的,一心想著爬到正室的位子上:如此才能真正的揚眉吐氣,所以近來在鳳德文的身上很下功夫。


    哄得鳳德文答應她,他的幾位妻妾誰能助鳳家在今年的“奉神衣”中奪得第一,便扶哪一個做正室;不再一心一意想去再聘一位妻子了,這胡氏的確是些本事的。


    金綺和浩天認為不是五娘就會是胡氏,而這兩個人做了大夫人,一定不會有他們的好處,所以她這幾天一直在絞盡腦汗的想法子。


    這一次紅錦給了鳳德文很大一個教訓,所以他近來不敢再對紅錦姐弟動什麽歪心思,但並不會太久,這一點紅錦和浩宇都心中有數。


    難得鳳府現在無人有心思對付他們姐弟,紅錦和浩宇便把心思全用到了生意上:立足之本啊。


    浩宇在南邊的鋪子已經開始改成盛泰福,他不想依賴於鳳家原本的生意;而紅錦也是一樣的心思,不過她並不想也開一家盛泰福,她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


    她想先在本城試一試,並且正好趁著“奉神衣”盛會先把鋪子的名聲打響:她要摘掉鳳記兩個字了;她是她,鳳家是鳳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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