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紅錦便不再多話: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什麽也不說更好;當下看也不看金綺三個,也不理會一旁的翠絹,她帶著春雪等人揚長而去。


    直到紅錦走得遠了,銀綾才伏在地上大哭起來:“母親,母親——。”她有一肚子的委屈,可是卻不知道應該對誰說。


    她有姐姐,可是她的姐姐隻會惹禍而已;銀綾的氣惱悲痛等等都化成了一聲又一聲的哭泣。


    金綺和浩天卻隻是自己哭自己,並沒有人來理會銀綾:他們一個心疼自己的東西,不知道應該如何善後;另外一個抱著自己的腳痛得直想咬人——鳳紅錦都走了,大夫怎麽還不知道進來?


    翠絹不好直接走,隻得過去勸起金綺和銀綾,又讓人把鳳浩天抬起來,準備一起去銀綾那裏:要商議一下接下來怎麽辦啊,明天總不能再讓紅錦接著砸吧。


    看鳳紅錦今天的樣子,可不像是說著玩兒的;萬一明天她還是動真格的,他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她砸吧。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外麵傳來胡氏的聲音:“是姑娘們的哭聲嗎?你們哪個招你們姑娘生氣了,真是皮癢了不成。”


    隨著話聲胡氏便了屋,卻被屋裏的情景嚇了一跳:“這、這是怎麽了?”


    她就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屋裏會是這番景像:椅子、桌子、博古架等家俱統統倒在了地上,而且件件都不完整了;瓷器碎片滿地都是,根本就不好找下腳的地方。


    放眼看過去,除了屋子和人之外就沒有什麽是完整的;而且鳳浩天受傷了,金綺和銀綾把眼睛哭成了一對桃兒:這裏發生了什麽?


    “姑娘們,浩天,這是怎麽了?是誰做的,還真是反了天啊;我這就去找你們父親過來,我的天,青天白日的怎麽會有人敢欺到主子的頭上去?”胡氏大呼小叫著就要轉身走人。


    “六娘留步!”銀綾哪裏敢讓她去叫鳳德文來:“沒、沒有人欺負我們。”


    胡氏看看她,走過去牽起她的來:“不要怕,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有什麽委屈自管給六娘說,六娘一定會想法子給你討公道的。”


    “真沒有什麽;”銀綾強笑了一下,隻是兩隻眼睛紅腫得厲害,這笑容實在是太苦了一些:“隻是我們姐弟有些口角罷了。”


    “有些口角?”胡氏眼睛在屋裏轉了一圈:“有些口角,你們、你們就把屋子砸成這個樣子?!”慢說她不相信,隨便叫個人來也不會相信的。


    銀綾的話一出口眼淚也跟著掉下來了,還有比這個更窩囊的嗎?人家砸了屋子自己不敢說也就罷了,還要把所有的錯攬到自己身上。


    金綺聽到後哭得歪倒在翠絹的身上,一麵哭一麵捶打翠絹:她氣啊,哪有這樣的事情,鳳紅錦帶人砸了她的房子,然後她要代鳳紅錦受過。


    這口氣,讓她怎麽咽得下去?可是咽不下去也要咽,這才是最讓金綺難受的地方。


    銀綾隻能對著胡氏點頭,知道她不相信又能如何?反正事情是不能說出去的。


    胡氏轉了轉了轉眼睛:“好了,好了,先到我那裏坐坐,還是到銀綾那裏去?浩天這傷可要讓大夫看看才行啊;”一麵說一麵挽著銀綾向外走去:“對了,我剛剛看到你們大姐姐,她可來過?”


    浩天剛想說話,就被金綺狠狠的瞪了回去:“沒有,大姐姐哪裏會來看我們。”這話她是字字咬著牙說出來的。


    這比紅錦帶人砸東西時更讓人難過,句句都要替紅錦遮掩,每遮掩一句金綺三人都要狠狠的掐自己一把: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把事情說出來。


    胡氏沒有想到金綺三人口風這樣緊,雖然好奇金綺那裏發生的事情,不過她來尋他們並不是這個,也就放到了一旁,開始好好的安撫金綺三人。


    翠絹自見到胡氏開始便沒有說話,可是到了銀綾的院子裏,幫著金綺等人安頓好了浩天,她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胡氏也就一直東拉西扯的說著閑話,金綺和銀綾都是一肚子的心事,可是又不得不應付她,心下都有些火氣。


    直到二娘打發人來尋翠絹,翠絹這才起身告辭走了。


    胡氏起身送翠絹時笑道:“改天有時間二姑娘下廚弄幾個小菜也給六娘嚐嚐如何?”


    翠絹微笑:“六娘喜歡,隨時都可以。”她在胡氏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笑意,心下猜著她會有什麽事兒找自己,腳下不停回去了。


    再回到屋裏,胡氏輕輕一歎:“我看二姑娘倒像是個有福的。”


    銀綾看了胡氏一眼:“有福無福也要看老天的意思,不過二姐姐是個好人,應該會有好報才對。”


    胡氏微微一笑:“四姑娘和三姑娘都還沒有定親吧?我聽老爺說,五娘這兩天倒是念叨了兩回。”


    金綺看了一眼銀綾眼皮一跳:“六娘,我們年紀還小嘛;不是還有一個二姐姐嘛……”


    “五娘的意思呢,你們二姐姐倒底是庶出,這親事上自然要好說一些;倒是兩位姑娘是嫡出的金貴身份,當然要早早的準備才成。”六娘的眼波流轉,嫵媚的讓人十二分的心動:“老爺的意思是讓五娘多到親朋故舊家走動走動,到時帶上兩位姑娘也去散散心。”


    銀綾聽懂了,也就是說父親同意了五娘的話,要為她們物色婆家了;隻是她不懂六娘特意跑來一趟有什麽用意:而且口口聲聲不離開五娘兩字。


    就算此事是五娘提及,怕也極合六娘的心事吧?她們的確是有個嫡出的身份,現在府中卻沒有主母當家,她們幾個做妾室的怕是薄待惹人非議,高待了卻又不舍得那份金銀吧?


    在心底冷笑了兩聲,銀綾垂著眼皮沒有答話;這樣的事情本就羞人,她不說話也很正常的,不能說是怠慢了胡氏。


    胡氏一直注意著銀綾,看她不說話輕輕一歎:“這府裏我也就和兩位姑娘能說上幾句話,如果定了親事來,還真不知道老爺想留姑娘們幾年呢。”


    銀綾心中一動,定親其實無所謂,但是嫁人卻要另當別論了:要知道浩天並不大,在府中少了她們姐妹之後,他這麽一個人隻會吃虧的份兒了。


    看著依然沉默但是臉紅的金綺和銀綾,胡氏輕輕的道:“往後的大事兒很多,可是夫人她卻……;如果夫人在,到時事情也能辦得風風光光,不會委屈了兩位姑娘;浩天也能有個依靠。”


    銀綾看了胡氏一眼:“是我們姐弟命薄。”


    胡氏輕輕一撫掌:“看我又招你們了!不提這個,不提這個;呀,原來已經這個時辰了,那我趕快回去才成;浩天的傷可要仔細著,用什麽東西盡管去我那裏拿。”說著話胡氏急急的走了。


    送走胡氏之後,金綺回頭:“她巴巴的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麽?”


    銀綾回頭挽起金綺的手來:“姐姐本就是聰明人,日後就要想今天這事一樣,先想一個為什麽再想要怎麽做。”聽這語氣,她才好像是那個姐姐一般。


    金綺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省得。”姐妹二人回屋裏,她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商議呢。


    銀綾先細細的問了浩天孩子的事情:一切都是因此而起。


    原來當初誰也沒有想到蘭初和若蝶會有孕,到發現時兩個人已經顯形,隻好由著她們生出來;但是寧氏不想此事被鳳德文知道,免得鳳浩天因此受責,失了鳳德文的歡心。


    所以做主把兩個孩子抱出府去,寄養到了一戶人家,每年給那家一些錢米。


    鳳浩天在看到紅錦安然自京城回來之後,心裏一直怕她哪一天來尋自己報仇:他可是讓人去殺她了;便想來想去,把主意打到了兩個孩子的身上。


    這些年來,他可是沒有理會過孩子們一次,早就忘到腦後去了;隻不過寧氏去世,今年到了給錢米的時候,隻能由他來處置此事,他才想起了他還有兩個孩子。


    他先把蘭初的女兒送過去,就是先引若蝶想起她死去的兒子;然後他再去找若蝶,向她說一說兒子的事情:想要兒子,就拿鳳紅錦的姐弟的性命來換!


    他相信若蝶一定會下手的,因為她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哪裏想到,不等他去尋若蝶,那個小小的女孩兒四斤,居然把另外一個孩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好在四斤還小說不清楚家在哪裏,又是藏在馬車裏帶來的,不然他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聽完浩天的話,銀綾低頭沉思起來:事情當然是鳳浩天做錯了,她沒有像金綺一樣責怪浩天,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怎麽收場。


    要利用若蝶?現在她半死不活的,根本就威脅不成,而且還把禍事引來了:鳳紅錦就是一個火爆脾氣,還是少招惹為妙。


    想了好久,銀綾抬起頭來看向鳳浩天,語氣很平靜的道:“浩天年紀也不小了,是應該找兩個人管管他,讓他好好收收心了。”


    金綺聞言愕然:“現在你還有這個心思?就算是這樣,也要才把眼下的事情處置完再說啊,不然明天那個鳳紅錦來了可不會手軟一絲的。”


    “再砸一個,我想我們姐妹這個祠堂不知道要跪幾天呢,你還是先想法子應對眼前的事情吧。”金綺一想到鳳德文聽說她屋子被她砸了一個精光時的臉色,心裏就是一哆嗦。


    銀綾靜靜的道:“我說得就是應對眼下事情的法子,你還能想到比這更好的?”


    金綺隻想了一下子便明白過了,她驚愕:“你不是說真的吧?怎麽可能讓那麽兩個小蹄子做我們浩天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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