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臉上還帶著笑意,而她手上的針板卻已經飛了出去,撞到了牆後才落到地上,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兒。


    她剛剛感覺到手上的疼痛,想轉身看看發生了什麽時,便感覺到膝蓋上一痛腿一軟跪倒在地上,而胳膊幾乎在同時被扭到了背後。


    馬氏被嚇了一跳,她到現在除了看到一件飛過來,把紅錦蓋住的衣袍外,什麽也沒有看到。她驚痛之下剛把嘴巴張開想尖叫一聲,便立時就有人把她的帕子塞了進去:就好像她知道人家要塞住她的嘴巴,所以才乖乖張開的一樣;配合的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她被塞上嘴巴之後,不過哼了一聲兩個胳膊便被人綁好了:綁得很緊,所以很痛。


    讓她更吃驚的事情就在她眼前發生了:屋裏的婆子們根本沒有來得及驚呼出聲兒,有的是直接被人拍暈軟倒在地上,有的就如同馬氏一樣被人塞住嘴巴綁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滿屋裏就沒有一個馬氏同來的人還站立著的;並且,除了有人倒在地上的的響聲之外,並沒有一個人開口說過一個字。


    紅錦隻聽到屋裏一陣接連有什麽東西撲倒在地上的聲音,然後便安靜了下來;她側耳細聽,卻沒有聽到她最想要聽到的聲音:浩宇的聲音/


    就在婆子們全都或跪或倒在地上時,紅錦也明白了:來得人不是浩宇和花明軒、胡正豪等;那來的人,是誰?是敵、還是友呢?


    紅錦的呼吸放輕了,她並沒有冒然開口;因為這些人還沒有進屋,她的眼睛就被衣服遮住了;雖然她的手是自由的,但是卻不敢把頭上的衣袍扯開:她不知道對方不想讓她看到什麽,但是現在還是一切依著對方的心意來做比較好。


    身處險地,一動不如一靜。


    紅錦什麽也看不到,但是馬氏的眼睛並沒有被蒙起來,她看到了來人。


    來的是五個男人。為首的那人她也認識,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此人會出現在這裏:這怎麽可能?再怎麽說,此人也不應該會在此時出現在這個小院子裏。


    馬氏拚命想著法子,可是屋裏的人都被對方製住了,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在院子外麵的車夫了:他在院子外較遠一點的路邊,應該不會被捉到的;如果他聰明些發現院子裏不對勁兒,能知道回府去通知寧氏,也許她還能有一條活路。


    可是馬氏的這一絲希望,斷送在兩個男人的手上;他們兩個人出去之後,再回來手上拖著幾個人:便是車夫和那幾個長隨了。


    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紅錦,好像正在想如何說話時,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好多人奔進來的腳步聲,並且伴隨著“姐姐、姐姐”“鳳大姑娘”的叫聲兒。


    紅錦心下大喜,她知道浩宇終於到了;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時,門再一次被踢開:這一次,門終於完全的壞掉了。


    “姐姐——!”浩宇進屋之後,隻看到了坐在地上、被衣服遮蓋住頭臉及上身的紅錦;他奔過去就想把紅錦的衣服拿掉,好好的問問姐姐怎麽樣了,可有受傷。


    “呃,那個鳳大公子,還請等一等。”有人出聲止住了浩宇。


    浩宇聞聲回頭,終於正眼看向屋裏的幾個男人:他們都蒙著眼睛。


    “唐、唐兄?!”雖然著眼睛,不過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唐偉誠來,愣了愣之後隨即他便明白過來:“謝謝唐兄再一次救了我姐姐,大恩不……”


    “客氣了;”唐偉誠打斷了浩宇的話:“依我看先讓令姐稍稍歇一下,我們到外麵去說話如何?”


    浩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唐兄,現在哪裏……”他的話再次被花明軒打斷:“浩宇,讓人把蘭初二人喚醒;我們出去和唐公子說話吧。”


    浩宇依然沒有聽明白,此時容連城已經在向唐偉城道謝,並相請眾人出去說話了;浩宇直到容連城說話他才有些明白,可能是姐姐在馬氏的手中受了傷,弄得衣衫不整不太方便見男客;他心痛萬分的看了一眼紅錦,讓人去把蘭初和春雪喚醒。


    紅錦一直沒有再開口,她一麵忍著胳膊上的疼痛一麵聽著屋裏眾人的話:原來,容連城也來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容連城的聲音時,心裏好像多放鬆了一點兒;她不自覺的想起了寧瑞人偷她衣服時,容連城為她解圍的事情來。


    “姐姐,讓蘭初伺候你梳洗一下;我就讓人去給取些傷藥及衣服過來;還有,姐姐你不要怕,我們都來了。”


    浩宇看到了那牆邊的針板,也看到了屋中的火爐;他隻是直爽並不是傻,當然能猜到馬氏在這屋裏對紅錦做過什麽。


    紅錦輕輕點頭:“我不怕,聽到你的聲音之後,我便不怕了。”


    浩宇的眼圈一紅:“姐姐,我、我先出去了。”他看到了蘭初和春雪的眼色,知道姐姐現在當真是衣衫不整,就算是他這個親弟弟也不好在屋裏的。


    雖然他很想看看姐姐傷到何處了,很想問姐姐倒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更想抱過姐姐來讓她哭上一哭:姐姐一定是嚇壞了;隻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浩宇,先給我弄止痛的藥來,要快!”紅錦實在是痛得受不住了,她一麵說話一麵的不停吸涼氣。


    浩宇聽得心中大痛,他雖然看不到紅錦的傷處,但是這一句話就讓他明白紅錦的傷有多重了;他立時答應一聲,急急出去打發人去買藥請大夫過來。


    他轉身出去時並沒有看馬氏等人一眼,就如同花明軒等人出去時,也沒有看馬氏一眼一樣。


    馬氏沒有得到一句喝斥,也沒有人瞪她一眼,反而讓她嚇得全身都抖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在這些達官貴人的眼中,連隻螻蟻也不如。


    蘭初和春雪二人終於撲到了紅錦的身邊,把她身上的衣衫取下來:“姑娘——!”隻一聲便泣不成聲。


    紅錦胳膊上的傷並沒有流下血來,因為那血都被針板上的熱氣給蒸幹了;現在她的胳膊慘不忍睹:那被針板刺過的地方,肉已經全熟了。


    救下她們的人居然是唐偉誠,還真是出乎紅錦的預料:說起來,這可是她第三次被他所救了。


    紅錦此時也就明白了當時為什麽唐偉誠等人會把衣衫擲到她身上,那是為了她的閨譽著想;也因此,他們還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致使衣服丟到了她的頭上,而不是正好扔到她的身上:唐偉誠身邊的幾個人可都是高手,手上的力道當然不會如此控製不好。


    而唐偉誠幾個人眼睛上的布條,直到浩宇和容連城幾人趕到前都沒有解下來,用意不言自明;如此日後無論是哪個,都不能亂嚼一句紅錦的舌根子。


    以唐偉戾的古怪性子而言,他能有這樣的仔細的心思,還真讓人想不到。


    止痛藥很快就送了進來,紅錦的傷卻並沒有因為敷上藥而減輕多少痛苦;她換衣服時更是受到很大的折磨:那受了傷的胳膊,不要說抬起,就是動上一動也痛得她能出一身的汗水。


    不管如何,衣服終於換上了,紅錦讓蘭初出去把唐偉誠等人一起請了進來;有些事情她等不得回府。


    當看到紅錦的臉時,浩宇疼得奔過來握住紅錦的手:“姐姐——!”他真沒有想到紅錦會受這麽大的罪。


    花明軒等人都轉過了頭去:他們不是嫌紅錦難看,而是她臉上的傷實在是讓人看得心有戚戚然。


    紅錦撫了撫浩宇的手:“浩宇,姐姐還活著,這便足夠了。”她的話並不多,因為眼下並不是隻有她們姐弟二人。


    浩宇的淚水在眼中打了一轉,背過身去拭掉:他明白紅錦的話,更知道淚水不能解決事情;他要做得就是變得強大,變得讓所有要害他們的人都不敢再下手,而不是現在看到姐姐受傷落淚。


    紅錦的一句話讓唐偉誠多看了一眼紅錦,而花明軒和胡正豪也投過來了目光。


    容連城在浩宇讓開之後,才過來道:“大妹妹,你,受苦了。”


    “無妨;”紅錦看向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現在麵目被傷得不堪而有半絲難為情:“我還活著,我受得苦就會還回去。”她並不掩飾她要報複的心思,也不想在容連城麵前裝成一個纖纖弱女子。根本在於,她不喜歡委屈自己去迎合男人。


    容連城看著紅錦的臉,並沒有回避:“說得好。”他對於馬氏的手段,顯然也十分的痛恨。


    他並沒有讓紅錦開口,反而是他主動請唐偉誠等人坐下:“我們不妨在這裏讓大妹妹還回去,然後再回府如何?”


    當然無人反對。


    蘭初聽到這句話不等人吩咐,便到牆邊把針板拿了回來:“姑娘,讓婢子把你所受之罪還到她身上!”


    紅錦點頭,看著馬氏慢慢的道:“蘭初,一樣一樣慢慢來,就像剛剛馬大娘不急一樣,我們現在也不急。”


    蘭初扯了扯嘴角,揚了揚眉:“對,姑娘說得對;春雪,她剛剛可是伺候我們姑娘伺候的賣力,現如今我們也應該好好的報答她才是。”


    春雪點頭起身對著容連城和唐偉誠蹲下一福:“不是我們這些丫頭手辣,也不是我們姑娘心狠;我們現在所做都是這個馬氏剛剛加於我們姑娘身上的,我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之。”


    她一向是個心細的,並不想讓容連城對紅錦生出誤會來:雖然不太可能,但是她還是要點明了。


    紅錦看向春雪:“不止是我,還有剛剛加在你們身上的,現在都要一個一個討回來。”


    馬氏聽到這裏,看到紅錦主仆三人冷冰冰的目光,她的臉上淌下了汗水來,剛剛在她那麽痛快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樣快。


    蘭初把針板放到了火爐上,過來之後對著馬氏冷笑了一聲,卻並沒有動馬氏一根手指頭,而是把那些婆子們揪上來:“大公子,我和春雪兩個人伺候不了這麽多人,還請大公子給咱們幾個人手。”


    浩宇便叫進來幾個長隨:“聽蘭初的話行事。”他現在恨不得活剝了馬氏,但是他更想讓姐姐親自討回公道,所以才沒有過去踹馬氏兩腳。


    這兩腳,他先給馬氏記下。


    紅錦掃了婆子們一眼,對蘭初和春雪道:“她們怎麽待得我們,你們就怎麽還回去——記住,一分都不要少了,知道嗎?”


    蘭初二人點頭答應了,走過去揚起手來就對著兩個婆子打了過去;打婆子並不是為了出氣,她們是要打給馬氏看得。


    婆子們被打暈的現在都被潑醒了過來,被打之下就免不了哭喊求饒;蘭初和春雪一麵打一麵喝道:“你們現在知道求饒了,剛剛我們姐妹二人那麽相求你們不要打大姑娘時,你們可有聽?”


    婆子們那個冤啊,她們哪有打大姑娘一下子?打了大姑娘的人那是馬氏啊。


    馬氏聽到蘭初的話,再看看她和春雪下手之狠嚇得心驚肉跳,加上婆子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她的臉上便開始一陣一陣的痛: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打得更重,紅錦主仆是不會放過她的。


    因為她剛剛不曾放過紅錦主仆;可是她卻沒有紅錦主仆的骨氣,還沒有挨上打,隻是看旁人挨打心已經怯了。


    紅錦忽然對那幾個掌摑婆子的長隨道:“你們要踢打才成,她們剛剛可是踢了蘭初二人不知多少下呢;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們也要同樣招待她們才可以。”


    她並沒有對婆子們生出一絲憐憫來,因為這些人剛剛可不曾可憐她們一絲!紅錦吩咐完了長隨後,又指著左邊一個婆子道:“就饒過她吧,她曾經為我們主仆求過馬氏一句。”


    眾婆子聽到之後那個悔啊:為什麽剛剛自己不說那麽一句?不就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兒嘛——這些婆子的該死之處就在這裏,那豈是一句話的事情,那表示開口的婆子還有做人的一分良知在。


    長隨們是男人,腳下自然是重的,婆子們哪裏禁得住他們踢打?不過兩腳下去,便殺豬一般嚎了起來;在眾婆子的鬼哭狼嚎中,馬氏被嚇得失禁了:她對人惡是一回事兒,輪到自己身上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蘭初看到她的窩囊樣子冷笑:“馬大娘你的威風呢?我們還不曾好好的伺候你,你就變成這個樣子——用大娘你的話說,就是等不及了唄,那我就來伺候伺候你吧。”


    紅錦卻喊住了蘭初:“仔細你的手疼,還是麻煩他們吧。”她指得是浩宇叫進來的長隨,因為她實在是恨及了馬氏。


    馬氏加於她身上的,她要十倍的還給馬氏!


    唐偉城此時忽然開口了:“大姑娘,你可是說有生意要多關照我的;今兒生意就擺在眼前,雖然數目不大,但生意可是不分大小的——大姑娘怎麽能說話不算數?”


    紅錦看過去想笑一笑的,不過臉上的傷扯得痛便算了:“唐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長隨可是閑著呢,跟著我一天我就要付他們一天一百個大錢的工錢啊;大姑娘,那可是錢啊,真是讓人肉疼的緊。”唐偉城說著話還抽動了一下臉,表示他有多肉疼。


    他的長隨在身後雖然麵無表情,不過嘴角卻有些無奈的動了一下:跟了這樣的主子,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輩子造的孽太多了。


    紅錦立時明白過來:鳳家的長隨能有多少手勁兒,唐偉誠的長隨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好,五十個大錢,借唐公子的長隨一用!”紅錦盯著馬氏,很痛快的應下了這件生意。


    她一句話讓花明軒和胡正豪沒有坐住,差一點自椅子上溜下來;也是他們坐沒有個坐形,不過多半是被紅錦和唐偉誠的話驚到了。


    容連城也忍不住看向了唐偉誠,他眼中閃過一分不快:此時哪有那般說話的?


    唐偉誠點頭:“六十個大錢一個人!大姑娘,你要知道,我還是要管他們幾個人飯的。”


    他的話一出口,花明軒終於坐到了地上,而胡正豪也急忙托住自己的下巴;容連城隻能移開了眼睛,免得對紅錦的救命恩人有什麽不敬的神情表露出來。


    紅錦這次很爽快:“好,就依唐公子;”她一指馬氏對唐偉誠身後的人道:“有勞尊手了。”


    唐偉誠身後的一個長隨笑了:“要多謝大姑娘的賞才是。”他一麵走向馬氏一麵道:“隻是不知道大姑娘要個什麽樣子?”


    他活動了一下手掌,眾人耳中就聽到了一串脆響:“是要個外麵不見血裏麵骨頭全碎,還是要個裏麵骨頭無恙,但是外麵血肉不分呢?要不然,就先打個腫脹一拳高保證皮不破一分,然後再來……”


    這個長隨的話還沒有說完,馬氏那裏就要嚇暈了:她看著那長隨的目光,在他的眼睛裏似乎看到了自己臉塌鼻陷的重傷樣子;不要說是這樣的重傷了,就算是打得狠了些,她也是受不住的,因為她很怕痛,非常的怕痛。


    紅錦沒有想到這長隨會如此說,當真是讓她十二分的解氣;當即道:“先用第三種法子,然後再來第二種,最後嘛當然要第一種——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太過麻煩你了?”


    馬氏雙眼一翻眼前一黑就要暈過去,她不敢想像這樣打下來,她的臉還能叫做臉嘛;她知道,紅錦和這個長隨,不是想嚇嚇她,而是說得出就做得到。


    隻是有唐偉誠的長隨在,她想暈也是不可能的。


    重重的一掌摑在馬氏的臉上,她立時便清醒了過來:長隨打得這一掌很講究,讓她痛不可當卻又不會傷及麵皮一點。


    “不麻煩、不麻煩,在下還要謝謝大姑娘的好差事呢。”這長隨“叫醒”了馬氏之後,對紅錦微笑回答。


    不過馬氏醒過來看到他的這張笑臉,自心底涼了上來。


    “大姑娘,大姑娘,在下給姑娘付那六百個大錢,把這個差事交給在下如何?”唐偉誠的另外一個長隨忽然開口了:“我可比他多五六個好法子呢,絕對比他整治這婆子整治的好。”


    “大姑娘,還是給在下吧,在下多給姑娘六百個大錢。”又一個長隨開口:“我可是有十幾個法子打人,而且管保打不死她,隻會讓她恨不得早死而已。”


    馬氏看向唐偉誠身後的幾個長隨,如同看到了地獄的惡鬼一樣:居然有人搶著要來整治她。她現在知道什麽叫做惡人了,後悔,生平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後悔。


    紅錦看著馬氏:“真沒有想到馬大娘如此好福氣,居然有人出銀子要打你,我怎麽能不同意?諸位盡管放開手就行。”


    容連城並沒有開口說話,他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任由紅錦把所受的一切還回去:還有什麽比自己親手報仇更痛快的?


    花明軒和胡正豪的目光卻自容連城的臉轉過,好像看到了什麽一般,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卻沒有說話。


    馬氏被打得鼻子也歪了,嘴巴也斜了,疼?她的感覺已經不是用疼痛能夠形容了,可是卻連暈過去也做不到:隻要她眼一黑時,絕對有一掌能讓她清醒無比;她是真得想就此死了才好。


    唐偉誠的長隨打人很講究,每次都會告訴馬氏會打成一個什麽樣子:比如說,他說要打掉馬氏一顆牙齒,那就馬氏在一掌之後就隻會掉下來一顆牙齒來——可是這樣,恐懼更讓她的痛苦了三分。


    打完之後馬氏就變成了一個狗頭,就算是她的父母也不會認出她是誰來。紅錦盯著她:“你現在知道什麽叫做打人的痛快了?”馬氏剛剛打紅錦時可笑得很得意、很痛快呢。


    馬氏嘴巴裏的東西已經被人取了出來,聽到紅錦的話後,她不停的求饒:“大姑娘,是奴婢錯了,饒了奴婢這一條狗命吧!”


    紅錦看著她的眼睛:“剛剛我們主仆三人向你求懇時,你可曾饒過我們?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被你打而不求饒嗎——因為我求饒你也不會放過我,不是嗎?”


    這人雖然被打得麵目全非,可是紅錦一樣沒有生出一絲憐憫來:如果她不是被人所救,現在早已經被馬氏用針板弄成了一個少半熟的大活人了!那個時候,可不曾有人憐憫她啊。


    對惡人,就要有惡人的手段,就要比惡人還要惡三分。


    馬氏絕望的看著蘭初拿著針板過來,她嘶聲叫道:“大姑娘,我不敢了,我知錯了,饒過我的狗命吧!我真得知道錯了,大姑娘、大姑娘——!”


    蘭初冷冷的道:“你真吵。”然後把那針板在她的嘴巴上晃了晃,嚇得馬氏立時閉上了嘴不敢再叫。


    蘭初冷笑一聲,把針板收回放到了距馬氏胳膊有一指的地方,也讓她感覺一下什麽叫做化灰的恐懼。


    馬氏終於知道了紅錦的當時的感受,可是她卻沒有像紅錦一樣咬牙硬撐著,在針板剛剛落到她的胳膊上時,便如同殺豬一樣叫了起來;太痛了,她叫道:“大姑娘,求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不要這樣折磨我,你殺了我吧!”


    春雪在一旁冷冷的道:“馬大娘,這針板可是你弄出來的東西,用在你的身上正好,怎麽能叫折磨呢?剛剛你可是讓我們姑娘好好享受的,我們姑娘享受過了,現在正是大娘你要好好享受的時候。”


    紅錦緩緩點頭:“馬大娘,就是這話,你讓我享受過了,我是投桃報李,大娘你現在好好享受吧。”


    馬氏現在真正的後悔了,她後悔為什麽剛剛要那麽狠的對待紅錦:仔細想一想,其實紅錦隻是打了她幾掌而已,她和紅錦之間根本沒有什麽不可結的仇恨。


    她並沒有想太多,因為在針板那燒紅的針刺入了一點,屋裏又飄起了那燒焦的味兒時,馬氏便大叫一聲暈了過去;不過立時她又痛得醒了過來。


    馬氏現在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一句俗語:自作孽不可活啊。


    浩宇看到這裏跳了起來:“姐姐,她、她這樣對你、對你……”他不敢相信眼睛,世上居然會有馬氏這樣惡毒的婦人,居然有針板這樣惡毒的東西。


    花明軒眯起了眼睛來,而胡正豪站了起來,他頓了頓腳才沒有過去踢死馬氏!


    容連城的眼睛合上了,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馬氏這人,隻憑針板就是死上七次八次都不冤啊——最毒婦人心,就是指得這種婦人。


    紅錦隻是睜著眼睛冷冷的看著:她剛剛就這樣被馬氏刺了下去,善惡到頭是不是終有報她不知道,她也不要等老天來伸張正義;她要的就是:人如何待她,她必加倍還回去。


    那車夫在一旁看到這裏,終於受不住開口了:“夠了!大姑娘你有本事就去尋夫人,不是夫人的吩咐,不管是馬大娘還是我們,哪一個人敢動大姑娘一根頭發?”


    車夫以為扯出夫人寧氏來,便能保他們這些人一條性命。


    紅錦聞言看向車夫:“你看不下去了?可是剛剛我就被你的馬大娘這樣慢慢的刺了下去,直到現在我的傷口還在痛!如果不是唐公子來救我,馬大娘就會用這針板把我的全身都刺遍——那時,這滿屋子裏的人,也沒有一個人說看不下去。”


    紅錦長吸了一口氣又冷笑道:“夫人?你以為你們的夫人會救你們不成?我現在就放了你們回府,絕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不過我和你們打個賭,你們在回府之後絕不會活過三日,你敢不敢和我賭?!”


    此時蘭初也把針板收了回來,而馬氏正痛得死去活來,她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麽要弄這麽一個害人的東西出來,她真想狠狠給自己兩個耳光。


    看著馬氏又被潑醒之後,紅錦淡淡的道:“做生意當然不能隻收回本銀,蘭初、春雪,你們兩個討些利錢回來。”她指得不隻是馬氏,還有那些助紂為虐的婆子們。


    剛剛蘭初二人動手,隻是把她們主仆所受的還了回去;接下來要討些利錢,才能讓這些惡人知道世上真有報應,還是現時報。


    紅錦說完之後,在心底默默的加了一句:然後,我們回府——!


    “好!”唐偉誠拍手稱讚一聲兒:“就應該如此,這才是生意人的本色。”


    容連城看了一眼屋子裏的婆子們:“大妹妹,我去讓人安排車;你一身是傷,平常的馬車怕是不能坐的。”說完,他又叮囑浩宇好好的照顧紅錦,便起身出去了。


    花明軒和胡正豪並沒有動,今天他們並沒有一絲要看戲的意思,而是非常的想要入戲:鳳家的某些人,要好好的教訓一番才是;這事兒雖然表麵上看和他們無關,其實骨子裏就是因為他們生意而起——他們很明白這一點,並且不想裝傻。


    容連城當然會有計較,但是對於花明軒二人來說,容家要算是容家的帳,可是他們要算的是他們的帳。


    ****


    加長章節七千七百多字,讓大家一次看個痛快!近千字是免費的,算是一點小小的心意;嗯,以後還是三千多字一章節,嘿嘿。(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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