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鬼林”不允許狩獵,尤其是築基階妖獸,泰熊他沒告訴你嗎?”黑袍神秘人沉聲說道。


    “你究竟是何人?”對方竟知道拓跋延,劉玉不由緊皺眉頭。


    “玄霆不可無禮!”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林中飛來,來人竟是泰熊道人拓跋延,臉色匆忙直接停在了那黑袍人身旁。


    “都是師弟的錯,玄霆師侄他才至衛所不久,師弟還沒來的急,將事關鬼林的宗門禁令與辛秘告之,這不誤會了!”拓跋延嘿嘿一笑,略顯尷尬說道。


    “還不來拜見你豐弈師伯!”拓跋延見劉玉一臉茫然,立即說道。


    “玄霆拜見師伯!”雖不知這究竟是何狀況,這名黑袍鬼修怎會是宗門之人,但見拓跋延催促示意的眼神後,劉玉還是上前恭敬一拜道。


    “嗯!”黑袍人不滿地哼出一聲。


    “有些事,本想過些時日再告之你,不想竟差點鬧了誤會,正好豐弈師兄也在旁,現在便說於你聽。”拓跋延一旁忙接過話說道。


    “這“幽影鬼林”乃本宗與萬藥穀兩宗共有禁地,嚴禁一切閑雜人等入林,也包括衛所弟子,無宗令也同樣不可入鬼林深處。”


    “宗門在鬼林邊設下衛所,除了防備林中妖獸、鬼物,出林傷人外,另一職責就是嚴防散修或其他宗門弟子偷入鬼林狩獵,采藥。”


    “此林為兩宗私地,封地育林,林中礦脈、靈藥,甚至各階妖獸皆為宗門所有,每隔十年兩宗便會共同派出弟子,采摘林間上了年份的藥材。”


    “所以說,即便師侄為本宗衛所執事,也不能隨意於林中采摘藥材,或狩獵妖獸。”拓跋延緩緩解釋道。


    “你入鬼林前,怎也不同師叔說一聲。”拓跋延說著,不由埋怨道。


    “師叔,弟子不過想帶著靈獸入林覓食,並不知林中規矩。”劉玉指著盤在一旁的玉螭蛇,借口解釋道。


    也沒人對他說過這些,誰能想到,原來此地竟禁止狩獵,心中不由鬱悶,靠林吃林,怕是行不通了。


    “算了,是貧道沒早些說,這條靈蛇師侄到是養的不錯,想來是沒少下功夫。”拓跋延看了一眼盤在一旁,身長三丈,蛇鱗如玉,瞳目靈動的玉螭蛇,不由點了點頭。


    隨後話聲一轉,看向豐弈道人,商議著說道:“師兄你看,玄霆師侄為衛所執事,平日繁忙,也無閑照料此蛇,此蛇氣血蓬勃,已養至五階,潛力不小,平日可否讓此蛇入林中自行覓食,省得玄霆師侄還要操心此蛇的吃食。”


    “放入林中覓食可以,但不可向今日這般捕獵築基階妖獸。”見拓跋延幫著說話,豐弈道人也不好一口回絕。


    “這是自然,玄霆還不多謝豐弈師兄!”拓跋延忙笑著說道。


    “多謝豐弈師伯!”白娘胃口一向不小,此舉能解決白娘平日的口糧,到是能省下一大筆靈石,劉玉忙拜謝道。


    “既來了,便跟著去藥村認認路,別什麽都不知道!”豐弈道人說完,便向著鬼林深處飄去。


    “藥村?”劉玉聞言不由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麽地方?。


    “別愣著,快跟上!”拓跋延見劉玉愣在當場,立即開口催促。


    隨後,劉玉便將玉螭蛇收回靈獸袋,施展身法跟了上去。


    …


    不久,劉玉跟著兩人來到鬼林深處的一處空曠之地,眼前竟出現一大片藥田,藥田種滿了開著血紅花朵的半人高靈植,枝頭血色花瓣嬌豔欲滴,一眼望去整片藥田宛如血湖,空中彌漫著醉人的花香。


    “拜見豐弈師伯!泰熊師伯!”藥田上空一道黑影靠上前,又是一名鬼修,魂體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袍,宛如一具無頭鬼魂,像這樣的黑袍鬼魂,還有不少正於整片藥田上空遊弋,粗算就多達二十多具。


    “退下吧!”豐弈道人擺手,隨後領著拓跋延與劉玉飛向了藥田中間的一座古怪村子,村子不大,隻有幾十間破敗木屋,不見人影,就好像一座遺棄已久的荒村。


    更古怪的是,這幾十間木屋皆建於一座巨大的天坑旁,坑口無時無刻向外湧著肉眼可見的黑霧,皆為極為純淨的“初陰蝕氣”。


    洞口向下深不見底,也不知通向何處,股股陰風升起,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貧道先回洞府了,師弟你便同他說說這裏的情況。”隻見這豐弈道人說完,便一躍而下,飄入了黑霧彌漫的坑洞,很快就消失於坑道無盡的幽暗之中。


    “師叔,這是?”劉玉此時已是滿頭疑問。


    “此村名為藥坑村,四周所種為五階靈藥“含血果”,五十年開花,五十年結果,乃是一種珍稀的陰性靈材,為數種高階靈丹的輔材,不單需生於陰氣濃鬱之地,還需時常澆灌精血,方可育果。”


    “看守此處藥田的這些黑袍弟子,生前皆是宗門弟子,因各種原因,棄肉身而改修鬼道,匿於此地修煉,也幫著照料藥田。”


    “同時也擔任鬼林斥衛,監視林中動靜,一外,一內,與衛所一道為宗門守護“幽影鬼林”。”拓跋延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解釋道。


    “師叔,修真界不是有禁令,不可轉修鬼道,鬼修嗜殺,正道人人皆可誅之,宗門為何會有此舉?”劉玉聞言震驚,忙低聲問道。


    “如今修真界確不容鬼修一道,但若有宗門弟子為宗門戰亡,身隕而魂未滅,如上次宗門大戰,難道宗門棄其不顧,任其生魂消散?”


    “又或師侄你因中毒,或受詛咒,又或受重傷,而至自身肉身枯萎,或經脈殘廢,無法修行,難道你就甘心眼睜睜等死?”拓跋延不急著解釋,反而問道。


    “這…”劉玉不由語塞,雖說身隕而魂未消,十分少見,但若此人天生生魂強大,又或是生前就修煉有鬼道功法的“出竅”法門,到也並不是不可能。


    再說真要是自己肉身枯萎,或受重傷,令丹田受損,無法修行,自問他劉玉也定不甘等死,這也是劉玉為何冒險從老宅,取出埋於地下的那冊抄錄的殘缺“鬼道功法”。


    從北地返回雲州途中,受邪術咒殺那驚魂一幕,時至今日,仍令劉玉心寒,不得不考慮留一後手,那冊“鬼道功法”上記載的出竅法門,劉玉已在參悟。


    “所以說,有些事不是一則禁令,便能完全杜絕的,宗門此舉,自有諸多考慮。”


    “宗門將因各種變故而改修鬼道的弟子,全數遷至“幽影鬼林”之中,一來此林為“陰濁之地”,陰氣重,乃修煉鬼道的極佳秘地。二來,也可幫著照料林中藥田,看守鬼林,可謂一舉兩得。”拓跋延緩緩說道。


    “雖是如此,但弟子聽說那簡月仙宗早已下發“誅鬼令”,且常派巡查吏,巡遊探訪東元各地,萬一被其發現,宗門不是自惹大禍?”劉玉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


    “簡月仙宗確有禁令,責令天下宗門銷毀“鬼道功法”,各宗也確履行此令,明麵上早已廢除“鬼道”一脈,不允許門下弟子修煉鬼道功法,但就如上述所說,總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所以東元各宗宗內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鬼修弟子,數目定不會多,這都是修真界默認之事。”


    “即便是簡月仙宗,其實也知此情,隻要各宗管好門內鬼修,不惹出禍事,簡月仙宗也就當不知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然,簡月仙宗本宗長老的那些至親後人,也有肉身受損的意外發生,不舍之下,暗中也同樣會安排後人轉修鬼道,以此來緩解過早離別之痛。”


    “雖說鬼道一途,少有善果,最終仍將煙消魂散,但總能將這離別之痛,推遲些年月不是。”拓跋延沉聲說道。


    “師叔所說可是真的?”劉玉有些不敢相信,簡月仙宗一向為正道之首,既發布禁令,門內弟子又怎會私下違反?這豈不是自扇耳光嗎?


    “這世間之事,並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事看似荒謬,可笑,卻有其存在之理,師侄你曆練尚輕,是非善惡,其實大多並不如你所看的那般清晰,等你見識多了,有些事自會明白。”拓跋延搖頭歎聲說道。


    “世間之事,真是如此嗎?”拓跋延的一番話,令劉玉似有所悟,又好似不知所雲,不由陷入沉思。


    “這些鬼修弟子皆由方才的豐弈師兄管轄,豐弈師兄已成假丹,為築基後期鬼修,以後見了,態度恭敬一些。”


    “築基之下有四十餘人,皆住在這藥坑村,築基之上有五人,除豐弈師兄外,另外四人,洞府皆在此坑連接的地下礦道中,有機會再與你介紹。”拓跋延接著說道。


    “竟如此多!師叔,宗門就不怕這些人溜出鬼林,引出禍端嗎?”劉玉又是一驚,環顧四周後,低聲問道,要知道這鬼修功法,大多涉及血食之道,一向聞者色變,宗門就不怕出事嗎?


    “所以宗門才在林邊設在衛所,防備林中妖獸、鬼物外出為禍百姓,而這些鬼修弟子,一樣也包括在內。”


    “玄玉你聽著,往後若有鬼修弟子,試圖強闖,或潛逃出鬼林,防衛隊一經發現,可就地格殺勿論。”拓跋延目光一冷,傳音說道。


    宗門自然怕出事,簡月仙宗雖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一旦惹出什麽事,為築威嚴,殺一儆百,他們可不會手軟。


    多少年來,不是沒有宗門就因門下鬼修鬧事,宗門執事,或長老受牽連而被拘上輝月山,甚是宗門被迫除名的也有。


    所有東元各宗門,對門內鬼修皆嚴加監管,很是慎重,這不黃聖宗將門下全部鬼修,皆變相囚禁於“幽影鬼林”,並發下禁令,責令這些鬼修弟子終身不許邁出鬼林一步。


    為防萬一,還在這些鬼修弟子魂體內種下密印,方便隨時跟蹤其行跡,而拓跋延手中便有一件定位法器,可隨時追蹤林中鬼修弟子的方位,這也是拓跋延來此任職的主要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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