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她抬手輕輕的環住他的背,抱著他像是抱著一個孩子,“沒關係,其實,我也沒做好準備,給我一點兒時間好嗎?”


    君珩愣愣的看著她,無從反映。


    “好。”半晌,慕少成才聽到自己這樣說。


    多麗絲笑了,拍了拍他的背,說:“你累了,我去給你放水泡個澡吧。”


    “我一個人去就好。”君珩搖搖頭,抱著她的手臂緩緩收緊,隻是,話到嘴邊仍然是,“對不起。”


    “沒關係。”


    她緩緩輕笑,放開他示意去洗澡。


    男人踉蹌著進了衛生間,多麗絲坐在床上看著喜慶的顏色微微收緊了手。


    雖然老爺子隱晦的讓兩人早要孩子,可多麗絲覺得,那不過是推辭罷了。


    此刻的她未曾想過,今日自己清冷的新婚之夜後的不久,會換來男人火熱的胸膛。


    君珩洗澡的時候,多麗絲也在外麵的洗手間簡單的衝洗了一下,為了避免兩人結婚不同房的事情發生,君淩很周到的選了一間隻有一個臥室的婚房,最後,多麗絲還是得回到臥室裏來。


    房間裏除了浴巾連浴袍都沒有,於是,兩人洗完澡出來隻能裹著浴巾,多麗絲進來的時候君珩也隻是裹著一條浴巾站在房間裏,正在左右四顧,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她受不了委屈跑了。


    “我在外麵的洗手間洗了個澡。”多麗絲笑笑,十分寬容的說。


    君珩點點頭,“那……累了一天,睡吧。”


    “好。”


    同床共枕同床異夢,躺在一張床上的兩人都僵持著身子連翻身都不敢,甚至多麗絲的喘息都是壓抑的,生怕吵到身邊人的睡眠。


    忽然,她身子一僵,一隻男人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因為實在沒有可以蔽體的睡衣,多麗絲隻好裹著浴巾睡覺,在君珩的手搭過來的時候她差點顫了顫。


    她僵著身子沒動,因為不知道這是不是對方求歡的信號。


    “別的不做,給老婆一個可以依靠的胸膛還是可以的。”


    男人的聲音似乎也有些緊張,慢慢的貼過來,很快,就算隔著一層浴巾,多麗絲也感受到男人火熱的胸膛。


    寬厚、健碩,可以依賴。


    她略帶笑意的嗯了一聲,扶著浴巾緩緩轉過身來,枕著他的胸膛閉上了眼睛。


    男人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多麗絲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昏沉的房間裏,君珩也漸漸停止了手臂的擺動,閉上眼睛。


    相比於兩人的淡定,市區的一間房子裏有兩人卻是十足的不淡定。


    君衍的臉色很差,徐帆臉色也不怎麽好,此刻,君衍被徐帆壓在身下,拳頭一拳拳落在他身上,君衍隻顧著閃躲,身上挨了好幾拳。


    “徐帆,你別得意,我是不對你動手。”


    “你他麽的,有種你動手啊。”


    徐帆氣喘籲籲,武力值比不過君衍,但耐不住那人不還手啊。


    “我……我不跟你動手!”拳頭落在身上雖然疼,可君衍仍是防守,沒有攻擊。


    可他越是這樣徐帆便越是生氣,“你他麽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你今天作了什麽你知道嗎?你他麽死了我怎麽辦?兒子怎麽辦?”


    一想到這個,徐帆就覺得拳頭不能停,小皮鞭得時刻攥在手裏。


    “可我不是沒死嗎?”


    君衍一笑,仿佛回到當年一樣油嘴滑舌的,伸手攥著徐帆落下來的拳頭,身子就勢一滾,反倒把徐帆壓住了。


    雙手握住他的雙手,逼迫他冷靜下來,“咱們結果很清楚不是?我很好,你也很好,孩子也很好。”


    自從有了兩個孩子,徐帆哪裏還像曾經說的一點兒也不喜歡孩子的樣子,如珠如寶珍貴的不得了。


    君衍笑了笑,“我不過就是擔心你會出事,所以才會過去的,你看,現在不是回來了?”


    徐帆哼了一聲,臉色沒有半分緩和,“誰讓你去見他們的?你知道他們都是什麽玩意兒啊?”


    酒宴進行到下半段的時候徐帆就突然發現君衍沒了,剛才還在給君珩擋酒,他隻當他是堅持不住去衛生間了就沒太在意,可半個小時以後還沒回來,他才問了問慕少成。


    從慕少成那裏,徐帆才知道君衍接了個電話以後匆匆開車離開了。


    他再打電話君衍沒接,打到保鏢那裏就說君衍和保姆一起帶著徐邕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整個下午,徐帆瘋了,帶人整整找了一個下午才見君衍和保姆帶孩子回來,他那個怒啊。


    “他們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扔,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麽?他們把徐邕搶走了怎麽辦?這可是咱倆的親兒子!”


    他聲色俱厲,君衍捏了捏他的臉,俯下身輕輕哄道:“我知道,所以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徐邕。”


    一句話,徐帆就像被人抽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萎靡下來。


    徐帆瞪著眼睛看著他,君衍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我不是說會對你負責嗎?怎麽甘心這麽死了。”


    徐帆轉過頭去,不想理會這個時不時就動嘴皮子安撫人心的男人。


    “你滾下去!”他嗬斥道。


    君衍不太樂意,“不想。”


    “那你們都說了點什麽?從實招來!”


    君衍:“……”


    聊了點什麽呢,君衍其實一點都不想提。


    其實從幾個月以前徐帆的身世就很明朗了,他就是南方昆城徐家長子,可是,怪就怪在在他八九歲的時候被家裏人丟掉了。


    時至今日,徐帆對那個時候的事情沒什麽記憶,隻是後來被慕媽媽帶回慕家跟慕少成做伴,才不用流浪街頭。


    會所裏,君衍抱著睡熟的徐邕坐在客廳最大的沙發上,敵不動我不懂,他偶爾動動兒子的小手,偶爾捏捏他的臉蛋,雖然徐邕睡著,可他玩的不亦樂乎。


    以至於坐在旁邊的中年男女,沒有被他放在眼裏,至於孩子,連說請他們看一眼都沒有。


    “你就是君衍?”中年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君衍皺了皺眉,抬頭瞥了他一眼,“我兒子睡不好你吵醒了他想負責嗎?”


    中年男人:“……”


    他壓低聲音又問了一遍,君衍才嗯了一聲,“不知道兩位是什麽人?請我來這裏有何貴幹?”


    “我們是……徐帆的父母。”中年女人說,有些痛心,有些懺悔。


    君衍哼了一聲,“父母?你們錯了,徐帆是有父母,不過,他父親已經作古多年,他母親是江州慕家夫人,兩位是什麽人啊?”


    他不緊不慢的聲音讓兩人有些尷尬,隻能繼續道:“慕夫人是收養了他,可是,我們才是他的親生父母。”


    “哦?兩位知道挺多的嘛,既然拿兩位是他的生父生母,不知道為什麽要拋棄他?”


    “我們……”徐家父母對視一眼,忽然笑了笑,“這孩子是你的嗎?我們聽說你跟徐帆在一起,你為什麽還會有孩子?”


    “想不到二位這麽開明,竟然一點兒都沒有心理壓力就接受了。”君衍輕笑,他唇角斜勾,看起來有些輕鬆的笑意卻帶著凜冽的逼問,“不過,這是徐帆的孩子。”


    “什麽?這不可能!”


    坐在他旁邊的女人一下子站了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君衍皺了皺眉,徐邕被吵到了,不安的動了動身體。


    君衍瞥了她一眼,冷意如冰,讓人瑟縮了一下。


    幾天的臨時爸爸培訓,他這會兒做的還是很到位的,輕輕拍著徐邕的小胸脯,沒一會兒徐邕又睡著了。


    一直到徐邕再次睡著,君衍才抬起頭,“徐夫人這麽激動做什麽?難不成二位不相信?”


    “沒有,怎麽可能?”被徐先生瞪了一眼的徐夫人諾諾的搖了搖頭,隻是再粉飾也無法太平。


    “是嗎?我怎麽覺得兩位好像話裏有話呢?你們這麽大的反映明顯是不太相信這是徐帆的孩子?你們為什麽不相信?嗯?”


    “君二少,你未免太激動了,徐帆有孩子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不相信?”徐先生笑著將話接過來,又說:“真的是徐帆的孩子嗎?我們能抱抱嗎?”


    “徐帆說了,他不在眼前的時候孩子不能給陌生人抱,現在拐賣孩子的人太多了,我今天一個人出來,防範不周還請兩位見諒。”


    徐先生、徐夫人:“……”


    什麽叫不給麵子,這就妥妥的就是!


    兩人尷尬的對視一眼,竟不知該怎麽開口。


    君衍笑了一聲,“二位既然請我來了,就有話直說吧,你們想找徐帆?”


    “是,我們是想找徐帆,我們找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他了,現在要帶他回昆城。”


    “聽二位的意思,徐帆不是被你們丟掉的,而是他自己走丟的?”笑聲變成了冷笑,若不是顧及到懷裏的徐邕,君衍真想將麵前的水潑到兩人身上讓他們去冷靜冷靜!


    “當然,我們怎麽會丟掉自己的孩子呢?君二少說笑了。”


    尷尬的笑聲沒有引起君衍的共鳴,反倒被他冷漠的眼神嚇得立刻停了下來。


    “敢做不敢當?嗬,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當初為什麽會丟掉徐帆?”君衍咬了咬牙,若不是看在他們跟徐帆有著血緣關係的份上,真想將這兩人在江州掃地出門。


    “不過,遭報應了吧?你們生啊,你們把徐帆丟了,有種你們再生一個啊!生不出來了吧?活該!”


    這樣罵人是跟君淩學的,君淩說,罵人就這樣罵才痛快,專戳別人的痛處。


    據那一年此刻終於有體會了,回頭他要跟君淩交流一下心得,果然很爽。


    “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徐帆是個醫生,你以為他有什麽問題他自己不清楚嗎?不過,現在醫學在進步,你以為治不好嗎?瞧瞧,這孩子就是徐帆的,他也姓徐,他叫徐邕。”


    兩人臉色微變,目光一起落在被君衍抱著的徐邕身上,震驚極了!


    君衍哈哈笑了幾聲,“怎麽樣?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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