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恍然間,她猛然推開他的手,問的急切。


    慕少成還有點在狀況外,可看著君淩眼睛裏的迫切,一下子回過神來,張了張口,他有點不知從何說起,愣了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眼中的熱切一點點涼下來,君淩看著他淡然無波的眼睛一顆心忽然不知所措起來,到底還是自說自話吧?


    推開慕少成,她從長椅上下來走出後門朝前走去。


    兩人並不知道,就在後門正對著的那間房間裏,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憑窗而立,茆茆小小的臉上盡是失望,“唉!”


    徐帆揉揉茆茆的臉,同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若這樣下去,這兩人不知道會糾纏到什麽時候。


    君淩心情不好,臉色雖然沒有完全陰沉下來,可身上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卻讓人不敢小覷。


    慕少成亦步亦趨的跟著,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解釋時機,心裏有些懊惱。


    從後門出去不遠就是一條小吃街,君淩從走過去,完全是一副大開吃戒的樣子,可不管她到什麽攤前麵,她剛說出吃什麽,慕少成就跟在後麵結賬。


    羊肉串、烤肉、手抓餅……


    沒一會兒君淩手裏就塞滿了東西,她在一張小餐桌麵前坐下來,慕少成也緊隨其後坐到了她的對麵。


    “少吃點辣的。”他將一串羊肉串上的辣椒抖掉,遞給君淩。


    君淩瞟了他一眼,想做的事情沒做到,想問的事情也沒得到答案,心裏鬱悶,她哼了一聲,沒接慕少成手裏的羊肉串。


    “君淩,我手裏有兩章音樂會的票,晚上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以前兩人感情好的時候也曾經常出去看看電影,壓壓馬路,可後來情變,兩人在一起多時壓抑的能夠悶死人的氣氛。


    “別吃太多,過一會兒就要吃晚餐了。”


    兩人相對而坐,多是慕少成在自說自話,他也不覺得尷尬,看著一口一口的消滅掉大部分食物,嘴巴跟本就沒有停下,事實上就連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好一會兒,君淩猛然抬起頭,“慕少成,讓我冷靜一會兒。”


    慕少成滯住,他就不說話了,但目光仍舊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專注。


    他像一個跟班一樣,跟著君淩出去吃了一圈東西又回來,見到朝他做鬼臉的茆茆上前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你跟媽咪出去做什麽了?”


    茆茆眨了眨眼睛,臉上純然無害的表情真的像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一樣,“沒做什麽啊,給奶奶和外公、大舅分別選了禮物。”


    “就隻有這樣?”慕少成奇怪。


    茆茆一本正經的點頭,“除了這個之外就遇上兩個人,一個女人追了我們好長時間要跟媽咪說話,一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從我們身後冒出來的,差點嚇飛我和媽咪。”


    徐帆一樂,嚇飛?小子你真幽默。


    慕少成眯了眯眼,難道問題出在這兩個人身上?


    跟徐帆對視了一眼,他將茆茆放下來,“去找你徐帆叔叔玩,爹地去做點事。”


    “這是我徐帆舅舅!”茆茆一本正經的糾正他的錯誤。


    慕少成立刻瞪圓了眼睛,叔叔跟舅舅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叔叔是從他這邊算,如果是舅舅,就是從君淩那邊算的!


    他唬著眼睛看著徐帆,徐帆嘿嘿一笑,“都一樣,都一樣。”


    慕少成想說怎麽可能一樣,你在怎麽懷念自己也不可能變成君衍,更不可能替他承擔那些他的責任,想著這些年都沒有再出現過的君衍,他心底劃過一抹深色。


    “小a給我查一下君淩今天出門到底遇到了什麽人?應該是一男一女。另外……查一查君衍,看看他這些年到底做什麽去了。”


    “是。”小a沒有遲疑的答應了。


    慕少成走出房間,看到依然在客廳裏跟茆茆玩耍的徐帆,他走過去在兩人身邊坐下來,看了眼茆茆,低聲說道:“你打算等多少年?”


    “你呢?如果君淩一直不同意,你打斷等多少年?”


    “會一直等吧,如果沒有她,要別人又有什麽意思?”慕少成摸了摸脖子裏的吊墜,幾年來習慣性的動作看的一點兒都不生疏,隻是聲音裏帶著一抹悵然。


    徐帆看了他一眼,將一隻組裝槍的零件遞給茆茆,指點著他安裝好,才對慕少成說:“我也一樣。”


    “……”


    看著他平靜的臉,慕少成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了,那麽多勸說的話,他一句都不能說。


    茆茆意味不明的看了慕少成一眼,忽的舉起手中半成品的槍朝慕少成比劃了一下。


    晚上吃飯的時候君淩果然沒吃多少東西,她站起來剛準備走就被慕少成抓住了手,“我們說好要一起聽音樂會的。”


    君淩稍囧,先生,我真答應你了嗎?


    慕少成自然不會說沒有,徐帆嗬嗬一笑,“虐狗啊,虐狗,今天哪裏是吃飯,分明是好大一盆狗糧啊。”


    茆茆戳戳小碗裏的排骨湯,“徐帆舅舅,這明明就是湯啊。”


    徐帆:“……”


    他一口血憋在嗓子裏,小子你是大智若愚嗎?


    君珩寵溺的揉揉茆茆的頭,但笑不語。


    君淩最終還是被慕少成連拖帶抱上了車,上車之前他回頭看了眼站在台階之上的兩大一小,心裏忽然衍生出某種期待。


    音樂會好看不好看君淩沒有感覺,身邊的男人太呱噪了,一會兒問她渴不渴,一會兒問她餓不餓,音樂會開場沒有三十分鍾,君淩的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慕少成才識趣閉了嘴。


    君淩不太喜歡聽音樂會,她更喜歡自己彈奏,那種恣意暢然的感覺是任何人也帶給不了她的,可現在,她卻自己將自己束縛住了。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慕少成忽然感覺手臂上一沉,他愣了一下,接著會場裏不太明亮的光線看到君淩枕在他的手臂上睡著了。


    正在這時,他手機響了一下,特有的鈴聲提示著他郵箱裏有新郵件了。


    艱難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便如同他所料想的那樣,小a已經將君淩君淩出門所遇到的事情發到他的郵箱了。


    看了眼睡著的君淩,會場裏各種音樂聲仿佛都已經遠去了,再也入不了她的耳,慕少成癡癡地看著她,身外的軒然褪去,黑色的眸子純然一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想起自己還有沒有看,匆匆看了郵件,心裏翻來覆去的疼,那件事他從那次之後就在也沒有提過,可是,若說心底一點兒也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可是,因為介意這個而放棄君淩,這也不可能。


    他目光重新落在君淩身上,專注的目光容不下任何人的窺測,他就這麽看著她,心底忽然下了一個決心。


    音樂會的結束並沒有吵醒君淩,甚至因為慕少成的關係,觀眾在退出去的時候也是井然有序的,君淩躺在慕少成的懷裏沉沉睡著,慕少成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他靜靜的抱著她,看著她,看著她。


    君淩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裝入這樣一雙眼睛裏,她被他的專注嚇了一跳,本能的向後躲,可冷不防跌入柔軟的床第之間,她皺了皺眉,“我怎麽……”


    “昨天晚上你在看音樂會的時候睡著了。”慕少成解釋。


    她點了點頭,沒再多想,然而,轉頭她卻愣住了。


    就在慕少成的手邊,她的枕頭上方放著兩隻紅色的小本,太眼熟了!


    “慕少成,你幹了什麽?”


    “幹了和你一樣的事。”慕少成說。


    那一瞬,憤怒、不甘、恨意統統在她臉上閃過,雙拳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你可以發脾氣,但是我不後悔。”慕少成又說。


    君淩:“……”


    這種感覺無力極了,就像蓄力擊出的一拳,結果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如果你沒有想做的事情的話,那我就開始了。”


    “什麽?”君淩簡直莫名其妙,睡了一覺結果發現自己竟然又複婚了,她曾經在慕少成回來之前離婚,簡直是做無用功嘛。


    男人的吻落下來,掀開她的衣衫,大有一種一件一件全都脫掉的感覺。


    君淩猛然像外一滾,結果撞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男人的身子壓下來,剛好壓在她的身上,君淩逃跑的心思被戳穿,身子動彈不得。


    “慕少成,你最好知道你要幹……”


    “當然知道。”男人以唇封緘,他不想繼續拖下去了,如果永遠不能進一步,他寧願選擇釜底抽薪的辦法。


    “我……我不……願意……”


    斷斷續續的破碎的聲音從兩人廝磨的唇間溢出,不斷掙紮的身子表達著她的抗拒。


    “君淩,我們是夫妻,我們是夫妻,你知道嗎?”慕少成忽然伏在她的肩頭,一動不再動。


    君淩悵然,夫妻兩字忽然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將她壓下來。


    “你別逼我。”


    “你別抗拒我。”


    回應慕少成的是君淩的拳頭,落在他的胸口,“放開我!”


    “不放!”


    又是一拳。


    “不放!”


    又是一拳!


    一拳又一拳,君淩最後無力的垂下拳頭,身子在床上縮成一團。


    慕少成抱起她,從身後將她抱進懷裏,像個孩子一樣,“君淩,我們理應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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