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成一連三天都沒有回來,君淩覺得他是真將自己囚禁起來了,至於囚禁的目的,無非是不讓自己再跟他提離婚。


    西山的風光很好,若非現在身不由己,君淩一定會好好欣賞,但現在,君淩看著窗外的景色,扯扯唇角也之能說嗬嗬。


    正心不在焉的坐在窗前發著呆,她並不太介意慕少成將她囚禁這件事,因為,有很多東西會隨著時間的冷淡而逐漸死去,就像她的心,她不知道這客已經漸涼的心什麽時候會停止為他跳動,但,隻要慕少成繼續這樣下去,這一天就不會再遙遠。


    她在等待,等待著慕少成做出更多更不可原諒的事情出來,這樣,或許她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正這麽想著,房門“滴”的一聲,腳步聲一響,她放眼望去,就見到慕少成從外麵走進來,見到在窗前發呆的樣子怔了一下,帶上房門換了鞋就朝她走過來。


    君淩依舊蜷縮在椅子上沒有動,她靜靜的看著他,“你準備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君淩?”慕少成在她麵前蹲下來,君淩都來不及反映他身子一展趴在了她的腿上。


    樣子有些脆弱,讓君淩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怔怔的盯著他的發璿,他的發絲很是濃密和茂盛,君淩動了動身子,忍著沒有伸手碰他,“是我。”


    “我知道你討厭我,讓我待一會兒就好,我就待一會兒。”慕少成說著索性在地上坐了下來,坐在木質地板上,他筆直修長的腿有些伸展不開,但是君淩看著動也沒動,這個她愛了許久的男人,何至於變成現在這般樣子。


    “跟白詩雨在一起不開心嗎?你們不是有孩子了?”說道這裏的時候君淩的聲音有些哽塞,當初還說這個孩子不會是他的,他還讓她相信他,但是她的相信最後換來的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從這一刻起,君淩覺得自己不會再盲目的相信,比起從他口中聽說的一切,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斷。


    慕少成顯然沒想到君淩會問這個問題,他伏在君淩的膝頭沒有說話,君淩的聲音卻沒有停止,“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懷孕的女人終是需要安慰的……”


    把自己的丈夫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她也是沒sei了,君淩垂下頭掩下唇角的苦澀,冷不防下巴忽的被人捏住,男人侵占的吻從下到上的吻了上來。


    君淩被直接按在寬大的椅子裏,頭枕著靠背被君淩按著一陣狼吻,吻中強烈的占有欲讓人心驚肉跳,恍惚中似乎有一雙手從裙底探進去,微涼的手讓君淩一下子反映過來,身子靈巧的一轉,腳下一個用力,一腳踢在慕少成肚子上,她一個魚躍從寬大的椅子上翻了下來。


    卻不想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被吻了好一陣身子軟的很,一落地就踉蹌了幾下,索性身子向後靠在窗戶上才穩住身子。


    慕少成悶哼一聲,顯然這一下很是出乎意料之外,看著君淩戒備的眼睛,他苦笑一聲,“你就這麽討厭我?”


    “都要離婚了還說什麽討厭喜歡的?”君淩哼了一聲,低頭看了看光溜溜的腳丫,索性赤著腳朝樓上的房間走去。


    這裏的房間並不多,但別的房間都有指紋識別,這裏的質指紋識別或許隻有慕少成的指紋管用。


    慕少成一直看著那道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樓梯上才扶著椅子緩緩坐下來,手捂著腹部低低的吸了一口氣。


    君淩回到房間沒有多久,就聽到外麵一聲汽笛聲傳來,她下樓一看外麵慕少成的車子果然已經沒了,心裏有些氣惱,可又無可奈何。


    這麽想著,君淩又悶悶的回到房間。


    慕少成的車子隻停在下山的路口就走不了了,腹部的傷口被撕裂,鮮血爭先恐後的向外流,他皺了皺眉,打開副駕駛座從下麵翻出一個臨時的藥箱,隨手將身上的襯衫丟到一旁,自己將繃帶一圈圈的解下來,又拿出止血散和繃帶重新的包紮好……


    “相信我,現在的狀況是對君淩最好的,如果你把她找到不一定是對她好。”徐帆用力的壓著君衍在餐桌前麵坐下來,看著已經好幾天食不下咽的男人,徐帆幾乎都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被他這樣的眼神看著,壓力也很大好嗎?


    徐帆心裏默默的歎著氣,看著君衍心不在焉的撥著飯菜,兩人這樣的情況已經有好幾天了,不過這裏不是他家,也不是君衍家,這是君衍和他共同出資買的一個房子,不過前房主已經全部裝修好了,因為著急用錢,兩人撿了個現成。


    房間的布置很溫馨,不過不太像他的風格,他沒有去過君衍在君家的房間,所以也不能想象這是不是君衍喜歡的房間。


    “那你的意思是我把你關起來也是對你好?”


    某人的較真讓徐帆十分頭大,可他卻笑了笑,“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很好,我喜歡。”


    “……”君衍默,連皮厚也要有個限度好嗎?


    “不要擔心了,你這哥哥護花使者也做了那麽多年,有時候也要適當的讓給別人做一做。”徐帆意有所指,說著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而且,感情到底是他們的感情,不管是你還是我,於他們來講都是外人,一段被人扶持著走的感情必然不會長久,就像一個不會走路的孩子,少了扶助,時間一長總會比那些扶著長大的孩子走得穩。”


    “你這是什麽破比喻?”君衍嗤之以鼻,心裏卻=想開了許多。


    從小到大,君淩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是他親手包辦的,甚至連傭人都不曾用過,就連君淩的月事,在沒有結婚之前他也比君淩要清楚。


    照顧妹妹到這種程度,徐帆說君衍是第二,恐怕沒人敢說第一。


    徐帆不在意的笑笑,仿佛不經意的轉開話題,“一會兒你要回家,還是要留下?”


    君衍一愣,這裏是兩室兩廳,而兩個房間分別被弄成了臥室和書房,雖然時間隻有短短的幾天,不過卻添置了很多兩人的東西,很多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


    他抿了抿唇,不期然抬頭看到那人眼睛裏炙熱的光芒,他忽的覺得如鯁在喉,“你……那件事,你想清楚了?”


    “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能不能知道為什麽?”徐帆皺眉不解,曾經也聽君淩說過不要讓他禍害君衍的話,甚至說他們家就指望君衍了,那意思傳宗接代再明顯不過,他不是聽不出來,可是,為什麽?


    君衍眨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終是說:“我大哥這輩子恐怕就這樣了,我們不能指望他結婚,生孩子。”


    被君衍這麽一說,徐帆猛地想起一件事,那時前些年震驚江州的一件事,隻是那個時候他和慕少成沒有心思關注這些,也沒想到,那件事中的男主角就是君珩。


    看著他眼底忽然擦過的震驚,君衍知道他肯定想到了,他自嘲一笑,“所以,你如果不能接受,就趁早說,咱們……”


    “我可以接受,不過這件事你得聽我安排。”


    “哦?你怎麽安排?”君衍忍不住笑了,安排他跟別的女人上床?倒是新鮮。


    徐帆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君衍嘴角的笑都沒收回去就被狠狠的擰了一把,“讓我把你送到別的女人床上?做夢吧,你小子。”


    “掐死小爺了!”君衍重重的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那你想幹什麽?”


    這次輪到徐帆瞪他,“你最好也有種覺悟,不要再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先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兩人說道這個問題誰也沒什麽好心情,不過,也都不太介意就是了,畢竟,在此之前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有時候君衍現在想想還覺得轉不過彎來,他怎麽就彎了呢?


    兩人一頓飯吃了快一個小時,吃完了之後君衍又習慣性的想起君淩,也不知道她吃飯了沒有。


    “話說你跟慕少成到底惹了什麽人?還是慕成集團招惹了人?”


    眼睛裏的擔心流露出來讓徐帆有些窩心,伸手在他頭上揉了揉,“放心吧,沒事。”


    “徐帆你最好一輩子記著你對我說過的話,不然,我告訴你,隻要你敢騙我一句,你就收拾包袱利索滾蛋。”


    “……”


    倒不是君衍小心眼,在商海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有過得有過失,所以,他的嗅覺一向很靈敏,尤其君淩失蹤的事情。


    慕少成回到家的時候白詩雨還沒有睡,一見,慕少成回來,她就停下動作,有些怯怯的看著慕少成,誰知慕少成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徑自上樓了。


    一連幾天,房子裏的食材都快用光了,可慕少成連個影子都沒有,君淩這才不得不開始找出去的辦法,慕少成的車子換成了防彈玻璃,難不成這個房子裏麵全是防彈玻璃吧?


    這麽想著,君淩開始找東西砸玻璃,她還真猜對了,這裏的玻璃真的是防彈玻璃,瞄準一個點多次射擊才會將玻璃射穿,但就算如此,也不會四散分裂。


    君淩翻遍了廚房和客廳的各個角落,最後選了一把刀,開始對著門上的玻璃大力敲打,隻是沒想到剛敲打了兩下,房子的警報器就響起來,把君淩嚇了一跳。


    不過,她很快就反映過來,有警報更好,至少讓人知道她被困在這裏了。


    但是君淩忘記了一件事,西山這邊一般人是不會過來的,就連她長這麽大也不過是路過一兩次,在這裏找人求救的可能性簡直太小了。


    君淩鍥而不舍的用菜刀瞄準一個點敲打,敲了兩個多小時,才將玻璃敲了一個小孔,這種玻璃的好處應該就在這裏了,哪怕遭到重擊,它也不會四散飛濺,所以君淩絲毫沒有被傷到。


    君淩休息了一會兒,從廚房裏洗了個蘋果抱著啃,啃完了接著剁玻璃,她今天一定要鑿出一條生路來,不然慕少成如果十天八天想不起她來,她豈不是要餓成幹屍了。


    越想君淩越覺得自己沒錯,她的幹勁更足了。


    從早晨起床一直弄到下午夕陽西下,君淩總算將防彈玻璃弄出來一個十幾公分的洞,總算夠她蜷曲著身子出去了。


    所以君淩想都沒想換了個衣服就從洞裏鑽了出去,被關了這麽長時間,君淩第一次呼吸到新鮮空氣,為了防止她逃跑,慕少成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留給她,所以,這幾天君淩呼吸的都是換氣窗換來的空氣。


    重新得到自由,君淩用力的吸了幾口氣,踩著輕鬆的步子朝下走去。


    在這裏到家還有很長一段路,君淩希望能夠有人路過這裏捎她一段路,可走了半晌也沒找到一個人。


    索性她也不著急,一路晃晃悠悠的朝下走去,等到走到市區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君淩顧不得太多,立刻攔了輛車回了家,君衍大半夜剛睡下就聽說君淩回家的消息,頓時什麽都顧不得了,穿上衣服就往家趕。


    而彼時徐帆正在陪著慕少成到處找人,慕少成晚上過去的時候就發現玻璃被砸了,看了看廚房裏所剩不多的蔬果不由一陣自責,不過,君淩已經走了。


    “從掉在地上的玻璃看,應該是君淩自己敲碎的玻璃,從這裏鑽出去的。”


    菜刀還是廚房的菜刀,徐帆再一次見識到君淩的彪悍,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別說是用菜刀剁,恐怕想都不敢想吧,君淩倒好,蟄伏了這麽長時間,反倒來個一擊即中。


    同情的拍拍慕少成的肩膀,徐帆忍著笑出了房間,不想慕少成冷哼一聲,“你也別想走,趕緊開車沿途找,她肯定走的時間還不長,路上千萬別遇上壞人。”


    “話說慕少,你所說的壞人是誰?”


    徐帆不陰不陽的問了一句,動作也不含糊,開了車載著慕少成一邊觀察路邊的痕跡,一邊往山下走。


    兩人從山上回到市區也沒有見到君淩的影子,兩人麵麵相覷,眼見某人的臉色越來越黑,徐帆忙道:“你不用說了,我這就打電話給你刺探敵情。”


    慕少成哼了一聲,用一種早該如此的表情瞄了他一眼,傲嬌的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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