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成眯了眯眼睛,緩緩搖了搖頭,“抓到的那個人說是。”


    “哦,那就是唄。”卓天豪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放鬆下身子躺回床上,他身上受傷的部位太多,失血太多,此刻這麽一番折騰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慕少成靜靜的站在那裏沒說話,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認真去想的時候卻又有些想不通。


    “你的意思是抓到的那個人在說謊?你懷疑這個人根本不是王總派來的?”病房裏靜默了兩分鍾,卓天豪猛地一下子從病床上坐起來,動作之大險些栽倒床下去。


    慕少難得好心的扶了他一把,低頭看著他眸色頓深,“你覺得如果不是王總派來的人,那會是誰?”


    “靠,跟君淩有仇的人也沒幾個人吧?查一查不就知道……哎哎哎你幹嘛去?”


    卓天豪傻眼的看著如一陣風一般消失在他病房裏的男人,幹巴巴的咽了咽口水,一轉頭對上君淩驚訝的視線,忍不住道:“一個這樣的男人你說你喜歡他幹嘛?跟他浪費感情還不如喜歡我!”


    君淩噗嗤一笑,想著慕少成匆匆離去前跟她說的那句話,微微搖了搖頭,“我來的路上剛看到一句話,我覺得特別適合現在來說。”


    “什麽話?”


    “表白就是冒著以後連朋友都不能做的風險,去賭以後能正大光明牽你手擁抱你愛著你的機會。我想,感情亦如此吧,我願竭盡全力換一個與他並肩看世界的機會,這期間不管經曆什麽遭遇什麽,皆是我的心甘情願,哪怕將來分開我也不會後悔,然後,不再癡纏不再眷戀不會愧疚也不會後悔。”她抿了抿唇,微笑著看著他,“這些在你對我表白之前應該都有想過吧。”


    她扶著卓天豪重新躺會床上,手指在果籃裏翻了翻,最後選中了一個橘子,“你是不是也曾有過這樣的糾結,會不會也那樣擔心?”


    “你比誰都明白。”卓天豪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就聽君淩一聲輕笑,“我修過心理,也研究過愛情學。”


    卓天豪:“……”


    他沉著臉怒氣衝衝的瞪著君淩,君淩忙擺擺手,“我一般情況下又不會去刻意猜測別人的心理活動,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麽變態。”


    “……”盡管如此,卓天豪臉色還是有些不太好,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其實慕少成也挺倒黴的,竟然遇上一個時時刻刻都能分析自己心裏的老婆,以後想存點私房錢都不可能了,哈哈哈。”


    君淩嘴角抽了抽,等著他笑過去,才幽幽的說:“其實吧,雖然我們兩個的收支很明確,但我們是各自花各自的錢。”


    “……”


    卓天豪脖子一歪再也不肯看她了,誰說女人一定會管賬的,像君淩這樣神經比碗口才粗的女人,她管賬一定會把家底全掏空吧!


    曾經風流倜儻的萬人迷卓少,此刻竟躺在病床上無力的捶床,隻想仰天長歎。


    君淩笑眯眯的往他嘴巴裏塞了口橘子,“淡定淡定。”


    卓天豪白了她一眼,使勁嚼了兩口,然而下一秒他就僵住了,嘴角抽搐著看著她,“你給我吃的什麽?”


    “橘子啊。”君淩眨了眨眼睛,又掰了一瓣橘子扔進嘴裏嚼了嚼,很歡樂的吞了下去。


    卓天豪看著腮幫子就是一陣發酸,吞了吞口水,說道:“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君淩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你不覺得這橘子很酸嗎?”


    君淩一愣,眨了眨眼睛又丟進嘴裏一瓣,嚼了嚼品味了一番,這才點點頭,“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兒。”


    卓天豪再次轉過頭去,吃東西都吃不到一塊去,沒法溝通了!


    君淩咂咂舌,默默的解決了一顆橘子後竟覺得很好吃,又拿起一個開始剝皮,卓天豪一陣無語,再次轉過頭來神色複雜的落在她身上,有點不甚相信的開口,“君淩,你不是有了吧?”


    “有什麽?”


    “有孩子啊。”


    “……”君淩一愣,扒著半個橘子不可思議的低下頭看了半晌,又緩緩抬起頭來,“你開玩笑呢吧?”


    卓天豪也一愣,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很是意外。


    然而,下一秒他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做措施了?”


    君淩反映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頓時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吃避孕藥了?”


    君淩又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以前很喜歡吃酸的?”


    “還好吧。”君淩癟癟嘴,皺眉想了想,“我好像什麽都喜歡吃。”


    “……那我看你還是去檢查檢查吧?”


    “為毛?”


    卓天豪看著果籃裏那幾個橘子就是一陣牙疼,“算了,可能也不是。”


    沒過多一會兒,慕少成回來把君淩接走了,臨走前君淩說過兩天再來看他,被慕少成拉著走出病房,君淩想了想卓天豪看似漫無邊際的話,又默默低頭看了看肚子,忍不住想難道自己真的要去做個檢查?


    想著慕夫人對大孫子的渴求,君淩心裏顫了顫,這個好像一味的強求也不太好,所以幾次慕少成投來疑惑的視線都被君淩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了。


    等著慕少成和徐帆談卓天豪病情的時間裏,君淩左思右想終究還是忍不住偷偷查了查懷孕的資料,然後按照指示去藥房買了驗孕棒。


    回到家,君淩借著慕少成去廚房的時間一溜煙貓進了衛生間,等到慕少成再見到君淩已然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君淩一臉凝重的表情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看一眼在忙碌著的慕少成,偶爾將目光頭像電視,但匆匆不過幾秒鍾便再次移開了。


    “君淩,你怎麽了?”慕少成索性放下手裏的活計,走到君淩身邊蹲下來一臉認真的問。


    君淩怔怔的看著他,小手在他的臉上撫過,眼睛裏是遮掩不住的複雜,玉指纖纖蓋在他的眼睛上,感覺他的目光不再灼灼的看著自己,君淩這才歎了口氣,“慕少成,我覺得好像這次的事情跟白詩雨有關。”


    “為什麽?”慕少成一聽就要站起來,手撥了撥君淩的手,卻被她按住了。


    她身子微微前傾,靠在他的肩頭,“那個人我覺得不太對,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很明確,後來開槍的時候也是完全衝著我來的,如果不是卓天豪,興許我真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還有呢?君淩。”


    就算不看她,慕少成也知道,君淩一定還有自己覺得不對的地方沒說。


    君淩聞言笑了笑,卻有些乏力,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我故意問他是不是王總讓他來抓我的,那時候天還不黑,樹林裏的光線也還好,我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得意之色,你能理解嗎?他的得意是什麽意思?”


    慕少成:“……那為什麽是白詩雨?”


    “如果……我說我的車在爆炸之前我接過她的電話,你信嗎?”


    “什麽?”慕少成一驚,猛然睜開眼睛,眼前已經不再是黑暗,而是君淩滿心的疑惑和苦楚。


    君淩垂下頭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


    她疲憊的捏著眉心靠在沙發上,默默的閉上眼睛,不想再去探究慕少成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到底是震驚,還是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你,君淩,你……我隻是想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你喜歡了我。”最簡單的初衷,因愛成恨,最簡單的目的,她想取而代之。


    慕少成怔了怔,不由自主抓緊她的雙臂,“對不起,我說過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可是這一次卻……”


    君淩搖搖頭,隻是麵色複雜的看著他,“你還覺得我現在躲在家裏是正確的選擇嗎?”


    “……”


    “我想上樓去休息一會兒,你晚餐好了叫我吧。”君淩推開他的手抬步上樓,慕少成皺眉看著她,連叫了幾聲君淩才停了步子,緩緩回過頭倆看著他,“這件事情我知道的就是這樣,是非曲直你自己來判斷吧。”


    君淩上樓走進衛生間,把擺在洗漱台上的五根驗孕棒悉數丟進垃圾桶裏,這才回轉身躺倒床上,一臉無奈的坐到鋼琴麵前。


    以前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找很多發泄的方式,但現在跟以前不同,她不能再這般恣意的為所欲為,從今天開始,她要學著保護自己。


    飽滿柔潤的指尖在鋼琴上落下,君淩眯了眯眼睛,一串雜音過後,一段悠揚的旋律在房間裏飄蕩起來。


    君淩上樓以後慕少成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等到指尖殘留的溫度悉數褪去,他緩緩站起身來,眼睛裏冷芒乍現,手機一閃徐帆的電話就撥了出去,“查一查君淩昨天晚上接的最後一個電話,最好能搞到通話錄音。”


    其實這話根本是天方夜譚,君淩的車子和手機一起在山崖上爆炸,幸虧昨天沒有在那裏賽車的人,否則還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人員傷亡,而通訊公司一般情況下也不可能無故保留客戶的通話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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