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春秋眉頭微微地皺起來,憑借直覺和五百年的人生體驗,他聞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


    他眼中冷芒一閃即逝,眉頭舒展開來:“我正有些餓,你來的好,給我端進來吧。”


    門外沈翠提著食盒,聽到這話,嘴角泄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但當她推開房門時,她的臉上就隻剩下柔順之色。


    “春秋少爺,這酒菜可香了,奴婢隔著食盒都聞到了呢。”她的聲音甜膩膩的,透著一股春情媚意。


    將食盒放在小桌上,沈翠又一一取出餐盤,擺放好了。


    餐盤中的確是色香俱全的美味。


    她接著又取出兩個酒杯,斟上酒。


    “來,少爺,坐嘛。奴婢今天鬥膽,想陪少爺您喝一杯呢!”她笑魘如花,走到古月春秋的身邊,大膽地拉住古月春秋的手,將他拖到桌邊的凳上坐好。


    然後她直接坐到古月春秋的大腿上,嬌柔的身軀都倚靠在古月春秋的胸膛上,小鳥依人地在古月春秋耳邊道:“古月春秋少爺,奴婢一直都喜歡著你。不管是什麽資質,奴婢都想陪著你,依賴你,慰藉你。今晚,奴婢就想把身子給了你。”


    她今天可謂盛裝打扮。


    抹了胭脂,唇如櫻粉,因為是貼著耳根說話,一股嬌柔青春的氣息,就撩撥著古月春秋的耳垂上。


    “少爺,讓奴婢來喂您酒吧。”沈翠端起酒杯,卻一仰頭,將酒抿入口中。然後雙眼似含著水般,定定地看著古月春秋,櫻桃小嘴虛張著,向古月春秋的嘴唇慢慢地靠了過來。


    古月春秋麵色冷漠,好像懷中坐著的不是一個少女,而是一塊雕塑。


    沈翠看著古月春秋這個表情,初始時心中還有點惴惴不安,但當她的嘴唇就隻差一指頭的距離,就要貼上古月春秋的嘴唇時,她篤定了,心中不屑地一笑:“還裝。”


    恰在此時,古月春秋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屑:“原來不過是色誘罷了。”


    沈翠臉上神情一僵,咽下口中酒水,假意嗔道:“古月春秋少爺,您說什麽呢。”


    古月春秋雙目幽幽散發著冷光,盯著沈翠的眼睛,同時右手搭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緩緩用力。


    沈翠瞳孔猛縮,聲音帶著驚惶:“少爺,您弄疼我了。”


    古月春秋不答話,隻是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


    “春秋少爺,奴婢有些害怕!”沈翠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神色慌亂,一雙嬌嫩的手下意識地搭在古月春秋的手上,想要將他的手掰開。但是古月春秋的手如鐵鉗一般,哪裏掰得開。


    “看來舅父舅母是讓你色誘陷害我?這麽說來,樓下應該也安排好了人馬了吧@”古月春秋輕蔑地冷笑一聲,“不過你算什麽東西,也來色誘我?就憑你這蒲柳之姿。我什麽身份,將來即使成不了族長,也會成為家老!”


    說著,右手更加用力。


    強烈的劇痛從脖頸傳來,沈翠雙眼圓瞪,疼得滿眼含淚,她想要叫喊,但是喉嚨被方源掐住,最後隻能嗚咽幾聲,她開始強烈的反抗,再不反抗她就真的要窒息了!


    但就在這時,古月春秋卻緩緩放鬆了手勁。


    沈翠立即張開大口,貪婪地呼吸空氣,她呼吸得太急切了,以至於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幹咳。


    古月春秋輕輕地笑起來,伸出手掌溫柔地撫摸沈翠的臉頰,悠然地道:“沈翠,你覺得我能不能殺你?”


    若是古月春秋惡聲惡氣地大吼咆哮,沈翠說不定還會劇烈反抗。


    但是當古月春秋如此低笑淺語,柔聲地問她能不能殺她的時候,沈翠感到一種由衷的恐懼。


    她害怕了!


    她驚恐地看著古月春秋,看著這個少年笑眯眯地望著她。


    在這一刻,沈翠發誓自己永遠不會忘了古月春秋的雙眼。這雙眼睛,不夾雜半點情緒,漆黑深邃,像是隱藏著恐怖巨獸的古潭。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沈翠覺得自己如同赤身裸體,置身在冰天雪地當中!


    眼前這個人,絕對敢殺自己,能殺自己……


    天呐!我為什麽要來招惹這樣的一個魔鬼?!


    沈翠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在這一刻她恨不得轉身就逃。


    但她此刻投身在古月春秋的懷中,卻不敢逃,甚至不敢做出任何的一個動作。


    她渾身的肌肉都在緊張,嬌軀顫抖著,臉色蒼白如紙,說不出一句話來。


    “念在你作為貼身丫鬟,服侍我這麽多年的份上,我這次就不殺你了。你不是想脫離奴籍麽,去找我弟弟吧,他可是又傻又天真。”古月春秋收起笑容,拍拍沈翠的臉頰,語氣平淡如水。


    歎了一口氣,他最後說道——


    “滾吧!”


    沈翠便呆若木雞乖乖地走了出去。她失魂落魄,也不知道是怎麽逃離了古月春秋這個魔鬼身邊的。


    那隱藏在暗處的人馬,見到沈翠這般出來,都疑惑得麵麵相覷。


    “居然安排了個美色陷阱,倒是比前世有新意。嗬嗬,舅父舅母,你們這番恩情我深深地記下了!”


    沈翠走後不久,古月春秋就站起來,出了門。


    不管如何,這住處是不能呆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魔頭?力量不足,隻有傻子才置身險境。


    “掌櫃的,有房間麽?”來到山寨中唯一的一間客棧,春秋問了價格。


    “有的,有的,有上房,在二層、三層,不僅便宜,而且都收拾得很幹淨。一層是飯堂,客官可以在這裏用飯,也可以叫店家夥計專門送到房間裏去。”掌櫃的殷勤地招待春秋。


    這客棧是山寨中唯一的一家,生意並不好,顯得有些冷清。隻有每年商隊來到青茅山貿易的時候,客棧才會充滿人氣。


    古月春秋真的有些餓了,便拋給掌櫃的兩塊完整的元石:“給我一間上房我先住下,再給我準備兩壇酒,三四樣小菜,多退少補。”


    “好咧。”掌櫃的接過兩塊元石,又問,“客官是要在房間裏吃,還是在大廳圖個熱鬧?”


    古月春秋看了一眼天色,雨已經停了,而且接近傍晚。幹脆在大廳吃完,然後直接出寨,探索花酒行者遺藏。便對掌櫃的道:“就在大廳吃吧。”


    這客棧一層飯堂,擺著十幾張方桌,桌子一圈四張長長的板凳。桌子之間,還有粗大的柱子,支撐著客棧。地麵上鋪著一塊塊的大理石,但濕漉漉的,難掩山間的濕氣。


    飯堂裏有三桌人。


    靠著窗戶的一桌,隻有一個老漢喝著小酒,看著窗外山間晚霞,在慢慢獨酌。


    正中央的一桌,是五六個獵戶,圍成一圈坐著,大聲交談著打獵的經曆,腳邊的地上還擺放著一堆山雞野兔什麽的獵物。


    還有角落裏的一桌,是兩個年輕人,似乎在密談什麽。他們的身形隱沒在陰影中,看不分明,分不清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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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月春秋就選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著,不一會兒就有酒菜端上了桌。


    “以我乙等的資質,要煉化月光蠱,必須要借助元石。若是運氣好,這月光蠱意誌不頑強,隻需要五塊。若是頑固不化,就麻煩了,至少需要八塊。”


    蠱蟲也是生靈,自然有求生的意誌。


    有的意誌強大,會一直抵抗蠱師的煉化。有的意誌弱小,煉到最後它就絕望投降了,一旦沒有了抵抗的意誌,那煉化就極其輕鬆了。


    “我現在身上隻有六塊元石,兩塊已經給了店家,還隻剩下四塊。有些不夠啊。”


    在這個世界上,元石是硬通貨,購買力很強。


    一個凡人三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費,最多也就一塊元石。


    但是對於蠱師來講,元石的消耗就大了。就像古月春秋,單單煉蠱,就需要平均七塊元石的樣子。


    這還隻是月光蠱,若是真的找到了酒蟲,要煉化它,以春秋的資質,至少得再添上十幾塊元石的支出!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是——我即便找到酒蟲,也未必有元石來幫助我煉化它。不過還是要繼續探索,因為花酒行者的遺藏中很有可能,擁有大量的元石。”


    這點不難推斷。


    花酒行者是五轉蠱師,著名的魔道強者,怎麽可能身上沒有元石這種蠱師的必備修行用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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