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普就拿著一大包各種各樣的糖人回到馬車。


    糖人形狀各異,有十二生肖,有花鳥魚蟲,也有飛天仙女,種類繁多。


    攤主手工精湛,雖然糖人的顏色單一, 但造型卻惟妙惟肖,頗有意趣。


    武安月看得移不開眼,她覺得這些糖人太好玩了,而且還能吃。


    “喜歡哪個隨便拿。”


    李普笑著說道。


    這小丫頭,剛才還在嘴硬呢,現在裝不住了吧!


    “我……”


    武安月還想矜持一下, 但看到李普憐愛的眼神後,很快敗下陣來。


    ‘罷了,不就吃幾個小糖人而已,誰說長大了就不能吃的?’


    武安月念頭通達,不再抗拒內心的衝動,直接從那包糖人裏挑出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謝謝,老師破費了。”


    武安月低聲道謝。


    她終究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破費什麽啊,這東西也不值錢。”


    李普拿起一個小豬造型的糖人,隨手扔進嘴裏。


    別說,還挺甜。


    武安月把玩著小兔子,嘴角含笑,心想,糖人不值錢,但有人的心意值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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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外, 老太監盧雨感知著車廂裏發生的一切, 忍不住露出欣慰笑容。


    ‘好久沒見到陛下這麽開心過了,看來冒險出來一趟還是值得的。’


    盧雨心情舒暢, 正準備駕車進入長安東市。


    忽然間,他目光一凝,望向不遠處的東市坊門。


    坊門旁邊, 站著一位身穿玄色道袍的老道士, 很眼熟。


    “袁定風?他在這裏做什麽?”


    盧雨此時穿著商賈樣式的袍服,還改變了容貌,袁定風應該不認識他。


    此時的袁定風,手裏拿著一個羅盤,嘴裏在念念有詞,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正當盧雨以為這場偶遇到此為止時,袁定風忽然抬頭,直勾勾地望向他身後的馬車車廂,好像發現了什麽暴漲!


    盧雨一愣,隨即眼神驟然變冷,袁定風想對陛下不利?!


    刹那間,手持馬鞭的盧雨,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袁定風身為欽天監監正,實力自然不容小覷,一身神秘莫測的道術戰力不會弱於天階武者!


    事關重大,盧雨沒有絲毫大意,更沒有因為袁定風是官員,就放鬆警惕!


    這時……


    被盧雨目光鎖定的袁定風, 感覺到了強大的危機,他轉頭看了眼盧雨, 皺了皺眉。


    “天階上境的陰人?”


    “車廂坐著的是大周皇族?”


    袁定風有些疑惑和不解。


    原來,他剛才借助望氣術探路,一路尋找改變大周氣運的源頭,最後鎖定盧雨駕駛的馬車。


    袁定風沒有第一時間看穿盧雨的易容,但他能看得出來,盧雨是個太監。


    既然有天階上境的太監高手保護,車廂裏坐著的肯定是身份尊貴的皇族了。


    大周皇族竟然還有這種底蘊?


    除了女帝以外,還出現了一位足以改變王朝氣運的人物?


    這個結果,讓袁定風很是意外。


    袁定風想要深入探究,但看了眼高度警惕的盧雨,最終放棄這個念頭。


    情報可以慢慢打探,在鬧市裏貿然跟皇族起衝突,是很不智的舉動。


    說不定會被扣上謀反的大帽子。


    最終,袁定風深深地看了眼馬車車廂,最終轉身離開。


    車廂裏。


    武安月心有所感,問了一句:


    “盧公公,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碰到一位熟人,他已經走了。”


    盧雨看到袁定風離開,稍微鬆了口氣。


    他倒不是害怕袁定風鬧事,隻是不想平白無故暴露了一些布置。


    武安月聽到這話,微微點頭吩咐:


    “保持戒備,不可大意。”


    “遵命。”


    車廂外,盧雨的聲音無比恭謹。


    李普聽著武安月和盧雨的交流,有些好奇:


    “你們好像很緊張?”


    李普從兩人對話中,聽出了劍拔弩張的意味。


    武安月聞言微微一笑,半開玩笑說道:


    “對啊,因為車裏坐著老師呢,不緊張不行啊!”


    李普:“……”


    隨著窗外街景變成更熱鬧繁華的東市,李普忽然想到跟他逛過街的上官晴。


    那婆娘好像回家了,她跟家裏鬧得那麽僵,不會吵起來吧?


    ……


    另一邊。


    東市最奢華的酒館,倚翠樓一個包廂內。


    上官晴目光冷漠地望著對麵的一位麵容瘦削、頜下留著長須的灰袍老人,沉聲問道:


    “為什麽要假借母親的名義騙我出來?”


    灰袍老人正是大周前宰相上官知守,也是上官晴的爺爺。


    上官晴清晨收到母親傳書,說有急事要跟她麵談,結果赴約後,卻隻見到了她最不想見的人。


    “爺爺沒有騙你,你母親確實很想見你,信也是她親手寫的。”


    “一會你可以回府見見她,陪她說說話,你都多久沒回去了……”


    上官知守雲澹風輕地說道,沒有因為上官晴的質問而動怒。


    但不管他再怎麽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了他用欺騙上官晴的事實。


    上官晴很是憤怒:


    “你憑什麽這麽做?”


    上官知守抬眸瞥了一眼上官晴,澹然說道:


    “晴兒,爺爺是為了你好。”


    “少在這假惺惺。”


    嘭!上官晴猛拍桌子,嬌聲怒斥:


    “你能騙他們,卻騙不了我!”


    “你總是罔顧我的想法,做著我最反感的事,最後卻說為我好!”


    “把我當傻子嗎?”


    “到頭來,你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上官知守看了眼桌子上被拍出來的清晰掌印,雙眼微眯:


    “脾氣比以前大了不少,看來你在宮中過得不是很開心。”


    “不用你管。”


    上官晴又吼了一聲,才感覺心裏沒那麽憋悶。


    在上官知守眼裏,不管上官晴怎麽憤怒,怎麽抗爭,始終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很少因為上官晴的態度而生氣。


    這種居高臨下的對待,卻讓上官晴更加不舒服。


    她寧願上官知守跟她對罵。


    可是,上官知守不會這麽做,他始終覺得上官晴是因為不懂事才“胡鬧”。


    “氣出得差不多了,來說正事吧。”


    上官知守拿起茶壺,為上官晴倒上熱茶,接著說道:


    “你跟那李普到底是什麽關係?你真的要舍棄龍家世子的婚約,跟他在一起?”


    聽到這話,上官晴臉色變得有些尷尬:


    “我跟龍鳴沒有婚約,是你在胡亂牽線。”


    “龍鳴早就忘記我了,勸你不要再癡心妄想。”


    “你想攀附龍將軍,換個人去攀附,別指望我!”


    上官晴口中的龍將軍,是指龍鳴的父親,佂西軍主將,大將軍龍慶。


    上官知守一心想要跟龍慶搞好關係,再加上他很看好龍鳴的前途,這才有了聯姻的事情。


    結果,龍鳴對上官晴很滿意,上官晴卻在女帝的幫助下,入了皇宮當差。


    看起來很般配的婚事就這樣黃掉了。


    事情鬧成這樣,龍慶和上官知守都感覺麵上無光。


    龍慶對聯姻不抱希望了,但上官知守卻還不想放棄。


    “爺爺是為了你好,龍鳴已經入翰林境了,未來大儒可期!”


    “那個李普能比得上他?”


    上官知守語氣依舊平靜。


    他沒有否認想要用上官晴拉攏龍慶,畢竟孫女兒總要嫁人的,不如順帶為家族興旺做點貢獻。


    “你懂什麽!”


    上官晴瞪了一眼上官知守,沉聲說道:


    “李普是初代衛國公後裔,血脈高貴,怎麽會比龍鳴差?”


    “他的潛力超出你的想象!”


    聽到這話,上官知守眉頭微微一跳,嘴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哦,說來聽聽?”


    “我沒興趣跟你廢話!”


    上官晴冷哼一聲,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


    上官知守抬起頭,聲音微沉,“你若還自認是上官家的人,離開倚翠樓後,就直接回府,見見你父母,爺爺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否則怎麽樣?”上官晴冷聲反問,絲毫不懼。


    上官知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一句:


    “你忘了上次是怎麽受傷的?”


    聽到這話,上官晴先是一愣,隨即雙眼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怎麽知道我受過傷?


    難道,那個刺客,跟他有關?


    他想殺李普?


    為什麽?


    難道是……擔心李普破壞了他的聯姻大計?


    這一刻,上官晴感覺對麵坐著的老人是那麽陌生。


    他不像人,更像一隻老謀深算的野獸!


    “那個刺客,是你指使的?”


    上官晴盯著上官知守,沉聲問道。


    “還是那句話,你若自認是上官家的人,就回一趟府中,見你母親。”


    “否則,你就是害人害己。”


    上官知守聲音越發冷冽,不複之前的雲澹風輕。


    他為什麽非逼我回府?


    難道有什麽大事將要發生?


    上官晴雙眼微眯,腦子高速運轉。


    ‘李普今天要陪陛下出宮,此時應該就在宮外是……’


    ‘如果我不回府,接下來應該是去跟他們匯合……’


    ‘難道說,李普和陛下會遭遇危險?!’


    ‘還好,陛下身邊有高手保護……’


    意識到這一點,上官晴沒有驚慌,沒有憤怒,反而覺得上官知守有點可憐。


    “你即便真的殺了李普,我也不會遂你所願的!”


    上官晴輕輕扔下這句話,毫不猶豫地走出包廂。


    等到包廂中隻剩上官知守時,他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晴兒啊,你終究還是太嫩了點!”


    上官知守說完這句話,隨即從袖筒裏取出一道玉符,動用精神力激活後,將玉符放到嘴邊,沉聲說道:


    “目標情報確認,按最高威脅度執行清除任務。”


    說完這句話,上官知守便盯緊玉符。


    不久後,原本光滑平整的玉符表麵,有輕微的流光閃動,形成兩個澹澹的文字【遵命】。


    ……


    另一邊,假裝生氣,實則非常緊張的上官晴,正努力控製著氣息和步伐。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是盡快找到李普和女帝,提醒他們上官知守有問題!


    但上官晴很清楚,是大儒境儒門術士,即便在鬧市,也能感知百丈以外的細微動靜。


    上官晴不知道上官知守還有沒有在暗中觀察她,所以完全不敢暴露真實想法,隻是努力表演著“憤怒”和“不滿”。


    這一刻,上官晴忽然能切身體會到,李普每次代替女帝上朝時,要麵臨什麽樣的精神壓力!


    終於,上官晴走出了倚翠樓,處身於人來人往的東市主街。


    她站在路旁辨認了方向,稍一沉吟,選定了某個方向出發。


    長安城東市十分繁華,即便人流量不如西市,也有五六十萬商販客人。


    單憑上官晴一個人,是不可能找到李普和女帝乘坐的馬車,再跟他們匯合的。


    上官晴準備找萬騎司的人手幫忙。


    雖然東市距離萬騎司衙門挺遠的,但她恰好知道,萬騎司有一隊人馬,正在國子監外蹲點觀察。


    所以,上官晴準備先去一趟國子監。


    這樣做還有個好處,去國子監,跟回上官府是同一個方向!


    在上官知守看來,上官晴此時的表現,很像是權衡利弊之後,“屈服”了。


    倚翠樓中,上官知守輕撫胡須,麵露輕笑:


    “這小丫頭雖然嘴硬,但還是很懂權衡利弊的。”


    “可惜啊,事情比你想得要複雜很多呢!”


    當上官晴逐漸走出感知範圍,上官知守也就站了起身,準備離開。


    ……


    另一邊。


    盧雨駕著馬車,隨著車流正式進入東市,看著人頭簇擁的大街,盧雨內心充滿不安。


    如果可以選擇,他是很不希望女帝出宮的。


    畢竟安保壓力太大了。


    誰知道這些人群中,會不會藏著幾百上千個殺手?


    要知道,大周王朝是允許百姓隨身攜帶兵器的。


    如果真出現那種場麵,盧雨即便能殺掉所有殺手,也很難保證實力大跌後的女帝不受傷害。


    為了避免最壞情況發生,盧雨隻能提高警惕,放開感知,快速辨別方圓百米內的所有活物……


    力保其中沒有心懷不軌的家夥!


    這樣做非常耗費精力,即便盧雨身為天階高手,也覺得有點疲憊,內心自然更加不爽。


    盧雨的不爽主要是針對李普。


    雖然李普不是出宮的主謀,但女帝想要出宮“釣魚”,也是為了他。


    這叫冤有頭債有主!


    ‘小子,你這個人情欠大了!’


    盧雨內心嘀咕道。


    而這時,盧雨忽然感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


    他微微一愣,隨即傳音向女帝武安月匯報:


    “陛下,我們碰到上官姑娘了,要喊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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