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餘景芝與沐思雨二人禦劍當空,照理說這短短千裏路程,最多不過半日光景便可抵達,但禦劍之術與劍士內力,神兵強弱息息相關,沐思雨的佩劍比起神劍“一意孤行”,相差太多,內力與餘景芝相較更是天壤之別,餘景芝不得不放慢速度,時刻照顧到沐思雨周全。


    慕容雲裳沒有這禦劍神通,但她內力雄渾,加上餘景芝二人速度並不算快,所以腳程並不落下風。


    劍神穀內,劉光磊出力三分已讓周瑉君疲於應付,後者此刻正屈身在角落思量對策。世間硬氣功,便是強如金光寺的立佛金身,也都存有一處罩門,或腋下,或足趾之間,或耳後,或頭頂百會穴。並非修煉者功力不濟,而是這等硬氣功練到極致之後太過強橫,尋常兵刃奈何不得,實在是天理難容。


    一念至此,周瑉君強提一口真氣,握緊手中長劍揮舞起來,一時間,房內劍影重重,劍氣四射。劉光磊雖不知周瑉君在搞什麽把戲,但他成竹在胸,並不阻攔,反而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的看著後者。突然間,周瑉君大喝一聲,人隨劍走,劍光一閃,長劍直奔劉光磊咽喉。劉光磊不避不閃,任由長劍及體,周瑉君隻感手臂一震,好似刺中金石一般,她本意試探,並不奢望一擊必中,也不戀戰,見此情景立時後撤,雙足在牆壁上一踏,又提著長劍刺向劉光磊雙乳之間,依舊如中金石。


    這兩劍幾乎耗盡周瑉君畢生所學,饒是她功力深厚,也不免感到丹田空空,單膝跪地恢複著體力,劉光磊哪裏不知周瑉君在尋找自己的破招,不禁不躲不閃,反而攤開雙手,空門大開,示意周瑉君繼續。


    一番纏鬥,周瑉君早已香汗淋漓,她深知今日若不能找出劉光磊罩門所在,隻怕難逃此地,顧不得自身傷勢,強提一口真氣,長劍飛舞,一道道劍氣直直射向劉光磊,無形劍氣有如實質,將劉光磊包裹其中。


    此時周瑉君已如強弩之末,雙臂酸軟,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而場中劉光磊也沒了氣息。周瑉君長舒一口氣,自己雖然無法找出劉光磊的罩門所在,卻可以用最笨的法子,將無數道劍氣全部射向劉光磊,沒想到真讓自己誤打誤撞成了。


    正當周瑉君僥幸之際,場中一聲嗤笑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卻不啻於平地起驚雷,在周瑉君耳畔炸響,劉光磊抖了抖身子,將滿身劍氣有如般抖落在地:“師妹可是在尋找我的罩門所在?不怕告訴你,以你我二人如今的差距,這罩門莫說你找不到,便是讓你僥幸找到了,你也破不了!真當劉某這身體魄是紙糊的麽!”


    周瑉君大驚失色,猛的跳將起來,盯著劉光磊腳下暗道:“對了,這罩門定是在他腳底,難怪剛剛無所建功!”長劍輕揚,飄身而上,劍鋒對著劉光磊下盤連點數下,這一招正是她早年間自創的招式“姹紫嫣紅”。劉光磊神情自若,任由劍氣破地而出,青磚碎裂,劉光磊雙足不退反進,一腳便將周瑉君的劍招踩踏幹淨。


    此刻的


    周瑉君,第一次真正感到絕望,原本以為劉光磊雖貴為天下第一,自己以命換命的招數不說勢均力敵,也覺不至於如此這般狼狽。劉光磊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然不早,收了貓捉耗子的玩心,看向周瑉君說道:“師妹一番忙活,想必也該累了,這下輪到師兄出招了!”隨手一揮,周瑉君如斷線風箏一般被激烈掌風震飛,狠狠撞在牆上,嘔出一大口血來。


    劉光磊得勢不饒人,左手一揚,欺身而上,右手向上托起,一把托在周瑉君下顎,這一招明明看似軟弱無力,卻又避無可避,周瑉君身軀不受控製向上飛去,身在半空,如一葉浮萍,無依無靠。劉光磊以手做劍,臨空比劃了幾下,周瑉君外袍紛紛破碎,露出貼身內衫。


    劉光磊神色輕佻,哈哈大笑:“你可知當年‘赤霞仙子’的名號威震八方,多少江湖俊彥為你傾心,便是師兄我,也對你仰慕的緊,可誰知你劍法雖強,男女情事上卻糊塗至極,明知我對你有意,卻處處與我難堪,你我二人也算的上青梅竹馬,可你卻對那剛剛入門的餘師弟暗生情愫,更不惜為了他與我反目,周師妹啊周師妹,你可真是枉費師兄我對你的一番好心。”


    周瑉君如今身臨險境,卻也不願服軟,啐了一口:“這些陳年往事還提它作甚!”


    劉光磊截口說道:“師妹你怕是誤會了,劉某與你說這些,並非往事重提,劉某隻是為了告訴你,我想要的東西,不管多久,我都會用盡手段得到它們,也包括你周瑉君在內!”


    周瑉君如何聽不出弦外之音,她雖然年過四十,卻在暗戀餘青鬆無果後一直守身如玉,容不得旁人侮辱,瞪大眼睛羞紅了臉,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劉光磊露出淫邪之色,桀桀怪笑:“沒想到師妹一把年紀,保養的卻如此之好,瞧你腰肢柔軟,一看便知是上好的雙修爐鼎,若是劉某所料不錯,隻怕師妹今時今日還是處子之身吧,等我為你破身之後,功力必然能增長一兩分,屆時天下誰人能敵,你也算死得其所了。師妹放心,師兄我定會好好疼愛你!”說完雙掌平平向上翻起,掌風呼嘯,周瑉君但覺自己已全在掌力籠罩之下,貼身內衫隨風飄散,已是衣不蔽體!


    周瑉君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就算是技不如人,哪怕被劉光磊一劍斬了,她也毫無怨言,但對手絲毫沒有底線,盡然覬覦於自己的身子。周瑉君不堪受辱,提起身邊長劍想要自盡,劉光磊屈指一彈,周瑉君手中長劍應聲落地。劉光磊又連點數下,將周瑉君全身經脈封住,這下後者再也動彈不得。


    周瑉君此刻才真正知道,在天下第一的劉光磊麵前,不說以命搏命,連自己的生死都盡皆掌握在對方手裏,況且劉光磊到底出力幾分,仍不得知,若出力八九分倒也罷了,可若隻是出力四五分,那天底下又有誰能是他的敵手!況且這樣毫無底線的對手,若真有野心,隻怕眾生又要遭遇一場浩劫。


    劉光磊踱著步子,慢悠悠走向動彈不得的周瑉


    君,眼見劉光磊那隻大手攀附上自己的雙峰之上,周瑉君清冷的臉上好似沁出血水一般,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保住清白,周瑉君倒行逆施,默念玄功,使得周身精血逆流,突然大喝一身,使出一招劍神穀禁術“血劍大法”!


    此禁術以施術者全身精血為媒,注入畢生所練劍氣,使精血破體而出,出其不意,將周身敵人斬殺殆盡,但此禁術一旦使用,施術者畢將耗盡全身精血,再無生還可能。正因為此術太過凶險,被左仙凡列為劍神穀禁術之一,尋常弟子不得修煉。但周瑉君在穀中地位頗高,劉光磊又不願過多管束她,是以才有幸練的此術。


    劉光磊如何不識得這“血劍大法”的厲害,暗道一聲“不妙”,舍了掌中柔軟,飛身後掠,二人雖然近在咫尺,也是周瑉君氣力不濟,這禁術雖然厲害,卻堪堪被劉光磊躲了開去。但不管如何,周瑉君如今全身上下血肉模糊,隻怕劉光磊也不會再有興趣,總算保住了清白之軀,也算贏了一場,含笑而逝。


    劉光磊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屍首,心中大怒,爐鼎若是失了生機,雙修將大打折扣,況且對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首,劉光磊也實在下不了手,周瑉君竟是至死都不願歸順自己,一時間房內劍氣紛飛,將周瑉君的屍首瓦解的支離破碎。


    看著一片狼藉,劉光磊並不擔心事後如何解釋,周瑉君本就與其他幾位師兄弟關係一般,日常裏並不會走動,如今就算消失不見,隻怕也要等沐思雨回來才能發現,隻要妥善處理好後事,劉光磊自然可以撇的一幹二淨,可心中卻莫名煩悶,就算知曉餘景芝會和沐思雨一同返回也無所畏懼,區區一個隨心境小輩,自己還不放在眼裏,那麽,究竟是何事所擾。既然百思不得其解,劉光磊也不再庸人自擾,自己玄功在身,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卻說餘景芝、沐思雨二人禦劍當空,前者一路都要分心照顧沐思雨,所以走的並不算快。突然之間沐思雨一陣心悸,險些從飛劍上墜落下來,好在餘景芝眼疾手快,一把抄住沐思雨纖腰,這才止住下墜之勢。


    餘景芝皺了皺眉,問道:“沐姑娘,你怎麽了?”


    沐思雨驚魂未定,滿臉急促道:“不知怎的,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師父她可能出事了!”


    餘景芝聞言也吃了一驚,沐思雨與周瑉君師徒連心,若心有波瀾,想必有要事發生,但周瑉君深居劍神穀二十年,照理說不會有仇家膽敢上門挑釁,況且又是在曹可欣出事的這個節骨眼兒上,隻怕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一念至此,攔住沐思雨腰肢,將她一同扶在“一意孤行”之上,沉聲道:“事不宜遲,咱們還是速速趕去劍神穀為妙,多有得罪還望沐姑娘海涵。”


    沐思雨靠在餘景芝微燙的胸膛之上,一股灼熱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擾得她芳心大亂,也顧不得失禮,不敢胡亂起念,隻是默默點了點頭。餘景芝運氣十分,全速朝著劍神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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