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鴦獨自一人離開劍神穀,她雖是翠雲山弟子,對於煙雨樓的大名自然有所耳聞,但煙雨樓在哪,卻是全然不知,本意返回師門詢問師父,又擔心師父他礙於掌門之位,不願自己前往,思來想去,恐怕世間隻有李青萄願意幫助自己了。一念至此,忍著體內紛亂的劍氣,朝著李青萄住所趕去。連夜的長途跋涉,加上劉光磊劍氣的侵擾,行至半路,衛靈鴦再也支撐不住,一陣天旋地轉,暈倒在荒郊野外,失了知覺…


    吳金牛是林陽鎮首屈一指的鐵匠,從小力大如牛,生的是虎背熊腰,憑借一身蠻力,在林陽鎮打出了名氣,在寸土寸金的鎮子上購置了房產,家境殷實。他二十歲那年,上門說親的人都踩破了門檻,但吳金牛眼界頗高,看不上一般人家的姑娘,就一直孑然一身,直到他二十五歲那年,臨鎮蔡家家主蔡權友帶著待字閨中的小女兒來吳家打一對金鐲子,吳金牛一眼就相中了蔡家千金蔡清芸。那個世道,男子長相在俊秀,也不能當飯吃,但若是男子有門手藝,長相粗鄙一些也能養家糊口,蔡家老爺一口答應下來,就這樣,吳金牛這個單身漢有了一個小家碧玉的妻子。


    一年之後,大兒子吳銅爐呱呱墜地,再過兩年,又添了一張吃飯的嘴巴,小兒子吳鐵錘也降生,吳金牛一下有了兩個兒子,也就多了一份責任,打鐵愈發賣力,他手藝高超,養活妻子兒子還算綽綽有餘。


    時光飛逝光陰如梭,兩個兒子慢慢長大成人,隻一轉眼的工夫,吳銅爐已經二十歲了,吳鐵錘也年過十八,可這兩個小子一向愛好舞文弄墨,不樂意跟著老爹學打鐵的手藝,眼見一身本事後繼無人,吳金牛雙鬢白發日漸增多。


    這一日,吳家兄弟二人相約遊山玩水,賦詩作詞。約莫是隨了娘親,兩人長相清秀,不似老爹那般粗獷,二人手持折扇,指點江山。


    正走著,隻聽吳鐵錘一聲驚呼:“大哥你看,前麵躺著個人!”吳銅爐循聲望去,不遠處一名女子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二人俱是熱心之輩,見有人暈倒,顧不上讀書人的儀態,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查探。


    隻見地上躺著的乃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她雙眼緊閉


    ,臉色蒼白幾近透明,長長的睫毛垂在臉上,嘴唇毫無血色,如玉一般的雙臂青筋暴起,好似正受著極大痛苦。


    吳銅爐連喚數聲,都沒有回應,兄弟二人哪遇見過這等事情,商量一番,還是先帶回家中詢問老爹為妙,顧不上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吳銅爐一把背起女子,在弟弟的攙扶下匆匆趕回家中。


    此女正是衛靈鴦。


    三人回到家中,吳金牛見兩個兒子出門竟三個人回,原以為二人惹了什麽禍事,待得知情況後,和妻子一商量,連忙差小兒子去請來郎中,為那位陌生的姑娘瞧病。一盞茶的功夫,郎中一路小跑趕來,來不及喝口茶喘口氣,就被吳鐵錘一把按在床邊,替衛靈鴦把脈。


    郎中手指剛觸碰到衛靈鴦皓腕,便覺一陣酥麻,大為詫異,仔細把了一陣,這等脈象可真是生平未見,吳家四口看著郎中愁眉不展,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過了好一陣,郎中起身對吳金牛說道:“吳老爺,這位女子是你何人?”


    吳金牛將情況略一說出,郎中依舊愁眉苦臉道:“吳老爺,小人才疏學淺,這位姑娘脈象紊亂,小人從未見過,隻能開些調氣補血的藥方盡人事聽天命了。”


    吳金牛連聲道謝,郎中開了方子,吳家兄弟二人爭先恐後跑去藥房抓藥,郎中見兩人走遠,在吳金牛耳邊低聲細語:“煩請吳老爺借一步說話。”後者朝妻子望了一眼,隨著郎中離開屋子。


    來到院中,郎中說道:“吳老爺,恕小人多嘴一句,此女來曆不明,隻怕兩位小少爺這次回惹禍上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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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金牛大老粗一個,甕聲甕氣問道:“楊郎中,我吳金牛粗人一個,有的話還請你明說。”


    “老爺你可曾見到那姑娘手中的短槍?若在下沒猜錯,隻怕她並非尋常女兒家,應是修真之人。”


    “這可如何是好?”


    “一切來龍去脈,唯有等這位姑娘轉醒才能得知,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吳老爺聽我一句勸,若她安然醒來,讓她早日離去才好,切莫多加挽留!”


    “我自當理會的,多謝楊郎中了。”


    “那小人就先告辭了。”


    “吳某就不遠送了,楊郎中慢走。”


    正說話間,吳家兄弟滿頭大汗跑了回來,熬煎草藥,喂衛靈鴦服下,一陣輕咳,衛靈鴦悠然轉醒,見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周圍四張陌生臉孔正關切的看著自己,不知身在何處。不由出聲問道:“我這是在哪?”


    吳銅爐見佳人轉醒,趕忙答道:“我見姑娘你暈倒在荒郊野外,擔心你遭遇不測,便將你救了回來。”吳鐵錘也在一旁大吼大叫:“還有我還有我!”


    衛靈鴦掙起身來,拱手謝道:“兩位救命之恩,小女沒齒難忘!”


    吳金牛見女子轉醒,連忙給妻子使了個眼色,蔡清芸會意,將衛靈鴦扶坐起來問道:“不知姑娘芳名,從哪裏來,為何獨自一人昏倒在荒郊野外?”


    衛靈鴦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女翠雲山弟子衛靈鴦,前些日子和別人打了一架,不幸受了些內傷,這才暈倒在路上。”


    吳金牛夫婦雖不是江湖中人,但翠雲山盛名遠播,二人也有所耳聞,見衛靈鴦眼神清澈不似作偽,互望了一眼,都安下心來,小心翼翼問道:“原來是翠雲山高徒,不知是誰打傷的姑娘?”


    衛靈鴦也不隱瞞:“打傷我的正是劍神穀穀主劉光磊。”


    吳家四口聞言都吸了口涼氣,劍神大名鼎鼎,乃是成名多年的正道前輩,可劍神穀翠雲山一向交好,不知這衛靈鴦為何會與劍神交手,吳金牛畢竟混跡多年,知道其中必有隱情,不便細問,淡淡說道:“既然如此,衛姑娘先好好休息,待身體康複之後再趕路不遲,我們一家人就不打擾了。”說完領著妻子兒子退出屋子,衛靈鴦道謝一聲,複又躺下。


    就這樣,衛靈鴦在吳家暫住了下來,安心養傷,但劍神殺招豈是尋常藥物可以根治,衛靈鴦也知道那些草藥並無用處,隻是也不好負了吳家人的心意,每天隻能依靠自己調息身體,待過上幾日再去尋李青萄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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