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宗。


    “宗主大人,山下有一位自稱是李修的人,遞了拜帖求見!”


    “什麽?你是說他自稱李修?拜帖在哪裏,快點拿來!”


    守門長老遞出一封拜帖,那七殺宗的宗主一拆開,寥寥十數字,在這一刻,全部化為如蝌蚪一樣的符文,一下子鑽入七殺宗宗主的眼睛。


    那七殺宗宗主險些暈厥,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速將李大俠請到二廳,不得怠慢!”七殺宗宗主交代了一句,親自去密室中求見七殺宗的老祖宗。


    那七殺宗的老祖宗接過拜帖,同樣頭暈目眩,但很快就清醒過來,麵露驚容。


    卻原來那蝌蚪一樣的符文鑽入他們的眼睛裏,呈現了一個廣大無邊的世界,裏麵靈晶成山,靈泉成海,飛禽走獸都是靈氣匯聚而成,不是仙界,勝似仙界。


    “老祖宗,難怪此子小小年紀就能開啟法界,原來他知道這樣一個好去處!要不要先將此子抓獲,送到養魂之地?”七殺宗的宗主試探道。


    “放你娘的臭屁!你敢泄露半個字,我親手宰了你全家!”七殺宗的老祖宗瞪眼嗬斥,“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遠在瀚城,與我等素無交情,卻透露這樣的消息給我們,量此事並非無中生有。我要親自接見他,如果真有那樣的好處,我要和他八拜之交,認他做兄弟!”


    “是是是,我這就去準備!”


    李修在七殺宗盤桓了小半日,和七殺宗的老祖宗談了兩個時辰的私話,隨即大張旗鼓,二人行了八拜之交後,這才起身告辭離去,七殺宗的老祖宗親自相送十裏,這才話別。


    隨即,李修去了八仙門,但是遠遠感應到這八仙門裏的高手並不多,像七殺宗的老祖宗的那個階數的強者,一個都沒有。看來來得不是時候,這裏的當家人不在,李修也沒了興趣拜訪了。


    緊接著,李修挑了四五個實力僅次於八仙門和七殺宗的強大仙宗,一一拜訪。這些宗門,有的並不待見李修,但都知道李修性格乖張,是個狠人,不敢不見客!不過,李修絕口不提什麽仙界的事情。相比於七殺宗,這些仙宗的人讓李修不舒服,李修敢說,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就會有消息傳到養魂之地,或者天督院的分院,如果泄露了仙界的消息給他們知道,那估計自己立刻會遭到養魂之地的追殺。


    “想不到大半個古秦郡的修仙宗門,隻有區區一個七殺宗算得上是梟雄,就算被種下了魔種,依然沒有被吞噬本性,其餘人等都是鷹犬走狗,麻木不堪,不足以論大事!”李修拂袖離去。


    索性李修興起,又去了古秦郡的郡守府拜訪,惹得那郡守大人頗為緊張,並沒有親自接見李修,而是命大公子好酒好菜地招待了一番。李修並沒有覺得不舒服,這是人之常情,和大公子倒還相談甚歡。


    離開郡守府後,還去拜訪了一些於社稷的有功的人族老臣,這些老臣都是凡人之軀,不樂國開元五十載,凡人之軀的高官調京入閣部,沒有一個低於五十歲的,算起來,還活著的這些老人的實際年齡,沒有一百,也絕對有八十,體弱年邁,辭官回歸故裏,門庭冷落。好在不樂國朝廷對於這些人族老臣,絕不虧待,沒有讓他們不得善終,大多回歸故裏也是老員外的待遇。


    讓李修意外的是,自己離開郡守府之後,這下心血來潮,上門拜訪這些個退休的老官,居然沒有一個不是親自接見李修的,至少表麵上很友善!似乎都聽過李修這個名字,這讓李修感到大為奇怪。


    如果說是修仙界的宗門,哪怕小門小派,知道自己的名字那還勉強說得過去。這些老人退休之後,消息閉塞,上北郡距離古秦郡,相隔數萬裏之遙,自己的名聲要說徹底打響了,那估計也是從風雷閣之戰和瀚城之戰開始,也就是說,這還是一個月不到的事情,如果不是修仙界,靠民間傳播,傳到古秦郡,估計那已是數年後的事情了。除非朝廷關注到李修,有塘報之類的消息傳遞各州郡,那當然是另說。


    這太蹊蹺了!


    李修對於這些老人,沒有施法去偷窺他們的秘密,給予他們足夠的尊敬。無論他們是不是為魔國效力,至少,有了這幫人族的高官在朝堂或者閣部,才有為人族發聲的聲音存在,不然這整個大域,估計真的是隨處可見魔吃人了,絕不是現在這樣。


    李修最後才知道,原來李修被朝廷封為天選種子之一,是上北郡人族的代表,傳旨欽差已經北上,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抵達瀚城。


    宮廷中更有消息傳出話來,姬元皇帝好像真的快不行了。


    李修不由得從新審視著麵前這位老者來,看來,這位老者的眼線通天,朝廷內部依然有大臣與他有書信方麵的往來,而且那關係極深,不然,這種消息怎麽可能傳到他的耳中?尤其是姬元皇帝不行了的消息,泄露這等機密,那可是掉腦袋、滅九族的大事。


    “張閣老,請問這天選種子到底有何說法?我聽到的消息,天選種子曆來都是由大域的至尊來裁決,怎麽這種事情還要經過不樂國朝廷之手嗎?”李修提出了疑問。


    那位叫張閣老的老人,已經是一百一十三歲的高齡,如果他能熬過一百二十歲,並且活了下來,便是過了一災,對於凡人體質來說,一百二十歲是一個壽命的極限,一旦熬了過去,雖無降魔的神通,但道行和壽命,那可是和修仙的一災強者差不多,可活數百年,等於是以凡入道。


    這位的一些事跡李修聽白貞簡單介紹,是跟著姬元皇帝登基的開元大臣,名叫張知簡,曾位居過宰輔。張知簡的仕途可謂是一波三折,也曾被貶為庶民,入過大獄,做過縣丞,任過十縣縣令,東奔西跑。若非有大才,一直在姬元皇帝的備檔中有名,得罪了那麽多人,早就死了十回了。


    “李少俠,這閣老二字不敢再提,我如今隻不過是有著幾畝良田的一介庶民,家奴不過五個,加上管家和一個重孫女在內,共有八口人而已。”張知簡慈眉善目,很平常的說道,沒有多少感歎。


    李修看得出來,這位可是真的看透了人性,談不上清心寡欲,但絕對不是裝模作樣。


    “既然如此,李某就鬥膽叫一聲張老前輩!”李修道,“想必張老前輩這樣的好官,子孫滿堂,都有大好前程,各謀高就,眼下雖是八口之家,頗有冷落,但逢年過節必也是熱鬧得很,人丁興旺才是!”


    “這八口人就是我的全部了!”張知簡如此說道。


    李修一愣,但見對方不想過多談及這方麵的話題,李修隨即就和對方談論了一些修仙界的事,也說起了一些民生和聊起了百姓家常。張知簡知無不答,與李修相談甚歡,李修也頗有受益。


    臨別前,張知簡對李修說道:“我聞李少俠雖多有凶名在外,今日促膝長談,可見你實乃憂國憂民的有誌之士。你問了我很多各族的民生和百姓的家常,我畢竟老了,不敢越俎代庖,教你做事,隻有一句話奉上!”


    李修點了點頭道:“願聽教誨!”


    張知簡道:“你身在上北郡,尚可自保,如見欽差隨其南下入京,必遭殺身之禍。你可見每年的春末,在商京繁花盛開時,女童以鮮花為飾,工匠以鮮花磨成粉,製成胭脂,士大夫則以鮮花示其雅興,而那綠葉始終是肥料和馬糞!你明白了嗎?”


    李修道:“天選種子是災禍?”


    “孺子可教也!但願在有生之年,還能和你再見一次!”張知簡撫須感歎道。


    這其實也是在送客。李修起身抱拳,道了一聲告辭,轉身離去。


    在李修剛剛四處走訪之時,養魂之地、天督院分院、八仙門、七殺宗等強大勢力派出的高手,前去找李修的麻煩。尤其是八仙門,高層幾乎出了大半,要去找李修要說法,或者說是給傷在李修的三屍法界下的那些人討要賠償。


    但他們都撲了空,等於是李修剛剛收服白貞,前腳剛剛遁地走了,他們才趕到現場,發現那個讓他們很不爽的法界消失了,李修和白貞也不見了。


    “搜!挖地三尺,也要將他給我找出來!”養魂之地的負責人發話了。


    “回去!”天督院分院的高手則是有些疑慮之色,李修敢招搖過市的來,不可能毫無理由地悄悄的走,除非有什麽古怪,何況,天督院也不可能和養魂之地走得太密切,分開來最好,他們選擇了打道回府。


    七殺宗來這裏的強者最少,既然李修都不見了人影,他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反正上頭的命令是讓他們走個過場而已。


    八仙門比養魂之地的魔頭更加嗷嗷叫,個個都幹勁十足,狐假虎威的同時,自身實力也的確能獨步一方,個個強者四處飛掠,毫無顧忌地用神識掃描。不要說是尋常的百姓家,就算是小門小派,甚至僅次於八仙門的一些強大門派,除了一些密室和禁地有陣法阻隔,幾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這讓所有人都非常不滿,但也不敢反抗。


    更可氣的是,找了一圈沒找到人,他們開始掃蕩個個門派的密室和禁地,什麽太上長老,都像孫子似的被揪出來,全都靠邊站,讓他們搜了再說!


    一些個老掉牙的太上長老,氣的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卻沒有勇氣站出來叫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八仙門和養魂之地的高手大搖大擺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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