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智能方丈說道:“此乃本寺自家之事,我自認為單打獨鬥要想取勝很難,不過,若不鬥過一場,日後本寺有何顏麵在此立足?你們還請不要插手!”


    長安子道:“智能,你休要逞強,剛剛此子信手之間摘去檀光人頭,在場的有誰自認為能夠做到?你要找死沒人阻止,不過卻沒人可以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行凶,今日若不降伏,別說你小小的普羅陀寺,就算是我三山也會被人笑話!”


    秦伯飛也道:“此子手段殘忍,非魔即為邪,該殺,無須講什麽公平道義!”


    李修笑了笑,轉而看向盧子升,問道:“你怎麽說?”


    盧子升目光微閃,也沒有猶豫,道:“我們三派向來共同進退,道友稍後隻管拿出真本事,此戰過後,你必然聲名遠播,也不枉費修煉一場!”


    “好!”李修不但不生氣,反而撫掌笑道:“好一個聲名遠播,盧子升,你與這三位不同,你本是一大書院之長,本不該過分參與世俗之事,否則萬萬難以做到‘為人師表’這四個字,須知凡事都不可兩頭相顧,希望今日這一敗會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盧子升問道:“什麽道理?”


    李修道:“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嗯?”盧子升心頭一震,仿佛很多迷霧居然因為這句話而隱隱撥開,猶如醍醐灌頂,他好像抓到了什麽,卻一時半會兒又不確定。


    “小子狂妄!死到臨頭還廢話連篇,我來替你家大人管教你!”長安子大怒!


    “老東西,你活得太久了,老眼昏花,今日如果能將你殺死,你的後輩還得感謝我,否則何時會有出頭之日!”李修冷冷言道,同時身軀一震,道:“來吧,讓我來見識見識你們的手段!”


    “找死!”長安子怒喝,這一瞬,四大高手同時罡氣覆體,率先出手的不是長安子,卻是智能方丈。隻見這老頭袈裟鼓脹,左手捏一個紫金缽盂,右手持降魔法杖,雙目含怒,身如古老金剛神。


    李修雙掌互搓,嚓的一聲,左手成捶,化為七蓮生盤,白光普照,右手並指,成純陽火劍!


    “砰!”


    李修轉眼已與智能方丈鬥過七招,其間可以看見山河流轉,日月星曜炸裂的場麵,二人不但在拚鬥真氣法決,而且比拚的也是個人的修行境地,精神意識的對撞!


    猛然間,降魔法杖和李修的純陽火劍的劍尖在空中接觸,隻聽“叮”的一聲脆響,巨大的顫鳴,激起一陣亂流,四下席卷亂竄,在智能方丈震驚的眼眸中,他喉嚨裏發出一聲悶響,五指被震開,降魔法杖脫手飛去,李修腳下錯步,身形隻一晃,快速與智能方丈擦肩而過,噗嗤一聲,血光飛濺,飛起一隻斷臂!


    “啊!”智能方丈痛叫出聲,本來到了他這樣的境界,斷臂之痛也不會讓他如此失態,主要是李修的純陽火劍乃是真氣化形而成,斷臂處,火苗竄入對方的經脈之中,直襲對方的心髒!這種鑽心的痛楚,沒幾個人能忍受得住。


    智能方丈身形暴退,連忙伸手自封經脈,運氣相抗!暫時失去了可戰之力!


    “果然棘手!吃我一鬥!”長安子見狀,果斷祭出一件米鬥法寶,此寶乃是個梯形四方體,上寬下窄,滴溜溜直轉個不停,朝李修的後腦勺打來。


    李修腦後如同生眼,反手以七蓮生盤相抗,抵在手中。


    “呼哧——”


    這米鬥法寶在一瞬間釋放出驚天動地的念力,此念力乃眾生的求生本能的收集,米乃眾生之基本,沒有米,則眾生皆餓死。正所謂“大米一鬥,索錢萬銀”,“饑如腸斷”,從修行的角度來看,也可謂食米如食毒,食為性之罪首,一頓不吃都不行。饑餓猶如跗骨之蛆,人在極度饑餓時,什麽都不想做了,什麽金錢美女權力都是下品,人之本性乃為掠奪和吞噬,說起來和蝗蟲也沒有區別。


    這件寶貝明顯是太清宮的數一數二的寶貝,十分古老,收集到幾個朝代的民生精華,去粕留精,祭煉而成。普通人一接觸到這驚天動地的念力,立刻心神不定,陷入其中,化為餓鬼,無法自拔。


    李修卻不受影響,他參悟和開創三屍法訣已然有成,不是幹癟老叟當初鬥黃巢的情景那般剛剛涉獵。這米鬥的奧義也在三屍之列,李修運轉百脈,手中生盤化為一片苦海,苦海中的七朵蓮花徐徐綻放,花露噴薄而出,隻在瞬息間,便驅走了從米鬥法寶中釋放出的念力的惡性。人畢竟不是牲口劣畜,精神是人們的向往和追求,饑餓本能是一種惡性循環,超越這種循環唯有激發惡性當中的某種高尚品格,便能舍生忘死,自然而然也就忘記了饑餓和痛苦!


    “嗯?怎麽回事?”長安子的臉色猛變,他這法寶百試百靈,殺過多少強者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此番對這少年非但無效,且看對方一手抵住米鬥,居然好似還有所感悟?


    風雷閣的掌門秦伯飛道:“看來隻能動用我的法寶,方能一舉將其拿下,我輩修行,辟穀餐霞,食氣不食米,也無傷大雅,此子心性堅韌,不受你那米鬥克製,也不是說不通。我的寶貝卻不同,任何修仙之人,都必須經曆風雷兩劫,去!”此言聲落,在戒指上一摸,摸出一件法器,此法器乃是一個弧形缺盤,分為兩色,揚手打出,朝李修的頭頂套去!


    李修剛想伸手將其攝走,那弧形缺盤卻懸在他頭頂不動了,立刻釋放出一道雷電劈來,轟得一聲,將李修劈得頭發倒豎,全身毛孔都是炸裂。李修並不抵抗,而是腳下一跺,將雷電狂泄入地底,正在這時,那弧形缺盤中卻又釋放出一陣怪風,此風不是東南西北風,也不是熏金朔風,而似鴰風,自李修頭頂的囟門中吹入六腑,直下丹田,穿九竅!


    李修這才臉色微變,全身打起了擺子。


    秦伯飛見狀,麵露喜色。


    正在這時,隻見一股莫名的虛玄之氣,猛地從李修的尾閭關直通中脈,逆衝黃金殿,直衝腦頂心,氣衝鬥牛!他的脊椎如同一頭大龍,一柱擎天,古今長存,有了一點不生不滅的味道!


    “好小子,不過,我這風雷劫盤,可不止這些!”秦伯飛眼看著李修運用神通,就要掙破鴰風,立刻結出手印,控製弧形缺盤猛然倒旋起來,隨著他作法,隻見整個天水城都立刻風生大作,本來無雲的天空之上突然雷雲滾滾而來,秦伯飛臉上有些得意道:“既然我的法寶不能取勝,那便向天借力,我不信這小子能夠在天劫之下存活!”


    “是麽?”李修猛然一拳轟開米鬥法寶,不等對方造勢,伸手就去拿那弧形缺盤。


    “沒那麽容易!”秦伯飛控製著法寶,立刻將風雷化為道道刀兵戰馬,力斬李修。


    李修以雙掌渾厚真氣硬抗,不讓風雷近身。


    “李修,你看好了!”一直沒有行動的盧子升終於出手了,從他手中打出了一把戒尺。這戒尺看起來隻有二尺三寸長,兩指來寬,通體金黑,這一出手,飛出去,竟被它拍中李修的腦頂!


    當的一聲,李修腦袋立刻嗡嗡炸響,眼冒金星,同時,戒尺之中也傳來一股磅礴的念力,瞬間,李修感到自己回到了幼童時期,他看到了夫子教學生的畫麵,也看到了法師在訓練弟子的場景,學堂的亭台樓閣,寸土寸瓦都不再平凡,而是高高在上,如同一座座大山一般深不可測,這是每個學童初學時的一種感受,隨著年齡的增長,需要他去不停地學習和通過各種測試和考驗,每段經曆都是一種磨礪,苦不堪言,身臨其境。


    但是李修的腦袋猛地空明,一下就從這種意境中掙脫出來,口中淡淡說道:“你根本不懂我的童年,你采集的這些數據,祭煉而成的法寶,對我來說都是小意思,我小時候吃過的苦,和你的概念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破!”


    李修從小接受的培訓,乃是人工智能的專業培訓,人工智能沒有任何感情,每一堂課都是做到了極限,學員如果疲勞過度,就用藥物治療,或針刺療法,電擊療法等,激發潛能,那才是真正的噩夢,對於李修來說,戒尺中的奧義對他的折磨根本不算什麽!李修一拳將其轟飛了,讓盧子升臉色大變,這怎麽可能?


    突然,一件紫金缽盂朝李修的後背心轟了過來,原來智能方丈此番稍微回過氣來,吞下丹藥,補氣回血的同時,也參與了圍攻!


    這紫金缽盂也相當不凡,其中的奧義卻是一束黑光,乃是從大地山川或是一些亂葬崗、萬人坑中采集的死亡之氣祭煉而成。


    李修並不理會,他一路修行,無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生死奧義早已經有了很深的領悟,智能方丈的法寶雖然是死亡奧義,卻根本難以奈何李修!李修托出一掌,以生盤相抗,果然他的生盤並不落下風。


    一時間,四大高手都打起精神來。李修僅僅以血肉之軀,運轉法決和神通,卻是鬥了個不相上下,這四件法寶拿出來,任何一件都自成一個領域,其中所包含的奧義和道理非常高深,不是那麽好破解的,然而李修小小年紀,卻能夠一一化解,時常還以拳掌轟擊法寶,將四大高手震得神魂激蕩,苦不堪言,這是一場苦戰,也是他們事先誰都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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