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蔓聲音越來越低,她肩膀聳動著,整個人緊緊貼著牆壁,用幾近絕望的語氣道,“薑斌,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傷害嘟嘟,如果可以,請照顧他……”


    薑斌心裏咯噔一下。


    就在這個當口,喬蔓忽然掙脫他,用極快的速度跑到了落地窗前。


    她很熟練地開了窗戶。


    五年前,她也曾是這裏的女主人,這裏的一切,她都熟悉……


    陽光下,她原本就單薄的身體更顯得單薄,臉色蒼白,唇上的鮮血已經幹涸結痂,像是爬在蔓藤上綻放的玫瑰一樣……


    薑斌臉色唰一下就白了。


    喬蔓她要幹什麽?


    難道她要從那裏跳下去嗎?


    他……從未真的想過讓她死,從未想過。


    薑斌心驚膽寒地看著喬蔓。


    喬蔓卻笑了,笑的像是他們第一次相識時一樣,她歪著頭看著他,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裏寫滿了純真,她說,“嗨,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


    可那天傍晚卻下雨了。


    但他的心情卻莫名好,就因為她說的那句,“嗨,今天天氣可真好啊。”


    那時候,他覺得雨天也是好天氣……


    喬蔓笑著,可是越笑越哀涼,“薑斌,該說的話我全都說了,五年前的恩怨……我們,一筆勾銷好不好?我把心給你,隻給你一個人,好不好?”


    她說,“我總以為,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結果,你會娶我,而我會是你的妻,我會為你生好多孩子,最好是三個女孩子,兩個男孩子,因為我喜歡女孩子多一點……”


    她說,“我總以為,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等我們老了,我會牽著你開心的去跳跳廣場舞,陰天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躺在搖椅上看一本書,或者,幫著我們的孩子帶一帶孫子孫女,享受天倫之樂……”


    她說,“我總以為,你會信我,你會一輩子愛我……”


    她說,“啊,原來一切都隻是老天爺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可我……卻當真了,怎麽辦?”


    薑斌的心一下子疼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了。


    她想過的,也曾是他想過的。


    可他們卻走到了這一步……


    “薑斌,我知道你這幾年過的很痛苦,我知道,我都知道,今天,就讓我徹底結束你的痛苦吧,以後,請你過的快樂些,不要再皺眉,你皺眉的樣子,真醜……”


    喬蔓一隻腳伸出了落地窗,她像是快要振翅高飛的蝴蝶一樣,可她卻又飛在冬天裏,注定要凍死自己……


    薑斌突然打了個寒顫,心頭的絕望蔓延。


    要是喬蔓真的死了,這世界與他而言,還有什麽?


    “小蔓,你別動,我把孩子還給你,我把他還給你……”薑斌往前一大步,他想拉住喬蔓的手。


    但喬蔓卻揚著唇角笑著,她說,“最後一次,我愛你,照顧好……孩子……”


    薑斌還沒反應過來,喬蔓就像蝴蝶一樣飛了下去……


    世界,安靜了……


    落地窗還是那一片光亮,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天空,又似乎有飛鳥飛過,隻是那鳥兒笨極了,飛著飛著,竟然就斷了翅膀,就那麽直直掉了下去……


    世界,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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