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那六年一樣。


    如今她不見了,他該去哪裏找她?


    或者說,他還能找到她嗎?


    宋之昀不知道。


    接下來一個月,阮軟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宋之昀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還是找不到她。


    他甚至用‘好心人’的身份去聯係她,她依舊沒有回複。


    他以為這次又是一個六年,就如曾經那般,他在想念和仇恨中度過,可是沒想到,她走得突然,她回來也如此突然。


    那在一個下雨夜,渾身濕透地站在他大門前,臉色蒼白,唇色顫抖,動了動唇,許久才發出聲音,隻喊了一聲‘宋先生’便昏倒在他壞裏。


    她渾身都是冰冷的,他幫她換了一聲幹淨的衣服,她的身體又變得滾燙。


    她發高燒了。


    宋之昀急忙忙找來家庭醫生,測了體溫已經高達三十九。


    楊醫生皺著眉頭為她兩隻手都切脈,沉吟了半響:“她的身體好像有點不對,建議做一次全身檢查。”


    恰好此時阮軟從昏迷中悠悠轉醒,氣若遊絲卻格外堅定地拒絕:“……我、我不做全身檢查……”


    宋之昀看著她:“你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嗎?”


    剛醒來她的喉嚨很幹,加上渾身酥軟,說話十分費力,斷斷續續地道:“我的身體……沒問題……我沒事……”


    楊醫生搖頭,萬分篤定:“不可能,你的身體絕對有問題。”他從醫數十年,不可能連脈都把錯,她的身體底子要比一般人弱很多,免疫力也不行,這不該是一個二十幾歲,青春正好的女孩所會有的,唯一的解釋便是她的身體內裏出問題了。


    宋之昀當機立斷:“明天過來抽血。”


    “不要……”阮軟心中著急,撐著無力的身體起來,去抓宋之昀的衣服,顫著唇淒淒地喊,“宋先生……之昀……阿昀……”


    宋之昀眼底神情似有變化,但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裏,阮軟也看不大清楚,隻感覺到他似乎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步,她連忙說:“我不想躺在冰冷的機器上,我求求你,不要讓我去做什麽檢查……”


    她搜腸刮肚為自己找借口:“我自己也是醫生,我……”


    “你也是醫生,也應該知道醫者難自醫這個金科玉律吧。”楊醫生自己也是醫生,阮軟的那些說辭,在他眼裏略顯薄弱了。


    宋之昀想起,這已經是她第三次拒絕接受他提出的這種要求,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微微眯起眼睛:“你一直不肯接受全身檢查,到底在害怕什麽?”


    阮軟眼神垂到了地上,斟酌著回答“手術台太冰冷,我不敢躺上去。”


    宋之昀皺起眉頭,她的聲音又低了幾分:“上了手術台,就意味著有一半的生機處於危險狀態,我怕死。”


    阮軟這個人,看起來逆來順受,但其實她很少示弱,更不要說露出如此怯弱的神情,宋之昀和她認識這麽多年,也是難得見她如此,抿了抿唇,像是終於妥協:“好。”


    阮軟鬆了口氣:“謝謝。”


    她的身體還很虛,宋之昀不讓她多說話,扶著她重新躺下休息,阮軟很快便陷入了半夢半醒,宋之昀和楊醫生離開房間,他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沉聲問:“抽血能檢查嗎?”


    楊醫生愣了愣:“可以,但不全麵。”


    “等她睡著了,抽吧。”


    “好的。”


    阮軟徹底清醒是在兩天後,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宋之昀的房間,還恍惚了一瞬,以為是在夢裏。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低沉且有幾分沙啞,阮軟眨了眨眼睛轉過頭,便看到躺在身邊的人,微微愣了愣:“宋先生……”


    宋之昀就躺在她身邊,發絲微亂,看起來也是剛醒。


    他問:“還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阮軟隻感覺自己渾身無力,這是大病初愈的表現,她自己是醫生自然清楚。


    宋之昀起身,熟練地摸上她的額頭,試了試她的溫度,感覺到的確是退燒了才點頭。


    阮軟說:“口渴……”


    昏迷了太多天,滴水未沾,喉嚨早幹渴難耐了。


    宋之昀立即倒了杯溫水過來,扶著她起身,他的動作是想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但阮軟卻有些抗拒躲開,自己靠在了床頭。


    宋之昀抿了抿唇,慢慢將水喂給她。


    大半杯水喝完,宋之昀問:“還要嗎?要吃點東西嗎?”


    阮軟搖搖頭,像是在緩神,好半響都沒說話,宋之昀也坐在床頭陪她,他的看著她的側臉,幾個月不見,她瘦了好多,輪廓更清晰深邃了。


    “阮軟。”


    阮軟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看著被子上的花紋:“宋先生,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你放心,我這來找你隻是想跟你說一件事,說完我就會離開,不會再來打擾你。”


    宋之昀皺眉。


    阮軟轉過頭四處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最後視線停留在與床頭櫃上的背包上,她費力地伸手,宋之昀起身幫她拿了過來。


    阮軟在背包裏翻找了一會,最後拿出一個盒子,她握在手裏撫摸了一會:“之前你一直說我偷了你家的血玉,我鄭重地回答你,我沒有。”


    她仰起頭對他一笑:“但是我找回你的血玉了。”


    “你看,是不是這塊?”


    她將盒子遞給了他,宋之昀打開一看,裏麵果然躺著一塊血玉,正是他丟失的那顆。


    他倏地抬起頭看她,模樣看起來有幾分震驚。


    阮軟輕笑著說:“你一定在想既然不是我拿的,我又怎麽會有對吧?”


    宋之昀微不可聞地點了下頭。


    “我在巴黎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梅姨,幾年前和你們家是鄰居。”她忽然提起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讓他更疑惑了。


    阮軟咳嗽了兩聲,宋之昀立即身後去撫她的後背,她抿了抿唇,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繼續說下去:“你別急,聽我說。她後來是不是搬家?她搬去了巴黎……”


    梅姨搬家的時間在阮軟走後不久,但因為是不相幹的人,所以並沒有讓宋家母子多在意,然而沒想到的事梅姨搬家卻和他們有莫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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