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亮家離學校不遠,收拾了趙家武館的人之後,我打了一輛車,很快就來到馬亮家樓下。馬亮的家庭情況和以前的我差不多,他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得病死掉了,他爸在菜市場擺攤賣菜將他養大。因為我們倆的家庭環境很像,所以我和他的關係才會這麽好。


    馬亮和他爸住的地方是粵海市近乎絕跡的筒子樓,總共四層,每一層塞了幾十戶人家,所有人公用一個水房和廁所,條件之差可想而知。


    我以前來過馬亮家很多次,所以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他們家門口。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敲了敲門,很快門就開了,露出馬亮有些憔悴的麵容。馬亮看到我,露出一抹苦笑,問道:“老大,你怎麽來了?”


    “你請了一個月假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我這不是擔心你麽。”我拍了拍馬亮的肩膀說道。


    這個時候,屋裏傳來馬亮父親的聲音:“亮子,誰來了?快讓人家進屋坐啊。”


    馬亮連忙把我讓進屋裏,這種筒子樓都是一戶一個三四十平米的大房間,房間兼有廚房、客廳和臥室的功能。所以,我一進門,就看到馬亮的父親馬博文躺在床上,右邊小腿上幫著一塊木板,被高高的吊了起來。


    我一看就急了,連忙走上前去問道:“馬叔,你這是怎麽了?”


    上了高中以後,因為我和馬亮走得近,經常來馬亮家裏來玩。或許因為我是馬亮為數不多的朋友,所以馬叔一直都對我很好,簡直把我當親侄子看。看到馬叔的腿變成這樣,我當然著急。


    馬叔歎了口氣,道:“沒,沒事,我昨天晚上賣完菜回家,騎著車不小心翻了,腿給摔骨折了。”


    “那去醫院打個石膏啊!”我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才意識到,馬叔肯定是心疼錢,舍不得去醫院看病。


    我心裏歎了一口氣,都說窮困人家百事衰。窮人得了病,隻要有省錢的辦法,一定不會花錢的。不過,骨折畢竟不一樣。最近我研究《無極本草經》,自然十分清楚,這種傷如果隨便處理的話,極有可能留下殘廢的後遺症。


    馬亮眼睛紅紅的,看著我欲言又止。被馬叔狠狠瞪了一眼之後,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我看出了貓膩,一把將馬亮拉出屋子,沉著臉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馬叔賣了這麽多年菜,從菜市場到家,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找到,怎麽可能翻車?”


    “老大,我爸不讓我說,但是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他的腿根本不是摔的,而是被人打的!”馬亮咬牙切齒的說道。


    “被人打的?誰?!”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馬亮紅著眼睛說道:“一個菜市場的混混,別人都叫他威哥。我爸就是不願意給他保護費,他才帶人把我爸打成這樣。還說,以後在菜市場看見我爸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不敢再去賣菜為止!”


    我一聽這話,火氣就蹭蹭蹭的往頭頂竄。


    “麻痹的,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更何況,他們還把人打成這樣,找死!”我一拳砸在牆上,怒道。


    砸牆的聲音很大,驚動了屋裏的馬叔,隻聽他問道:“你們兩個小子幹什麽呢,小然,回來吃水果啊。”


    聽著馬叔的聲音,我心裏越來越怒。馬叔一輩子勤勤懇懇,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是靠著自己的雙手賺錢。沒想到眼看著都快五十歲了,居然還被人欺負成這樣。


    “馬亮,我先幫馬叔看看腿,我跟親戚學過一點醫術,我那親戚可是骨科大夫,對這種傷最拿手了!等幫馬叔看完腿,我跟你一起去收拾那個什麽威哥。”我想了想,對馬亮說道。


    馬亮先是愣了愣,沒想到我還有這本事。不過,他對我的信任是無條件的,點頭答應下來。然後,有些猶豫的說道:“老大,威哥的事情,還是讓我自己處理吧,我已經把甩棍帶回來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爸出了事情,你讓我袖手旁觀?你到底當不當我是兄弟?”


    聽到我這麽說,馬亮使勁抽了抽鼻子,然後重重點了點頭,這一次,他的眼睛更紅了。


    回到屋裏,我又和馬叔說了一遍剛剛對馬亮說的那堆謊話。本來以為馬叔不會輕易讓我看,沒想到我一說,馬叔就豪爽的答應了。


    “小然,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你懂這個最好了,快幫叔叔看看。”


    小心把腿上的木板拆下來,我打開紗布一看,頓時連呼後怕。馬叔的腿壓根沒有接正就用板子固定住了, 這樣哪怕以後長好了,走路也會受到影響。


    雖然到那個時候,隻要把腿重新弄折再接一遍也能治好,但到時候馬叔就要第二次遭罪了。


    幸好我今天來了,而且骨頭還沒有愈合,還不影響治療。


    屋子裏有一大堆治療外傷的中藥,我回憶著《無極本草經》之中關於接骨的藥方,挑了幾味中藥熬上,然後使用《無極本草經》裏麵記錄的手法,仔細將馬叔的腿給接上。


    “小然,我看你這手法比正規醫院的骨科大夫都要高明多了,我一點都沒感覺到疼。”接骨的過程中,馬叔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我心道:要是醫院的骨科大夫看到我這手法,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要拜我為師好嗎?


    接好骨之後,中藥也熬好了。我小心將藥汁塗抹在馬叔的傷腿上,然後又將木板重新綁上。


    “馬亮,以後照著我這個方子天天熬一次藥,然後給馬叔塗在腿上。大概一個禮拜之後,應該就能恢複了。”我寫了一張藥方遞給馬亮。


    見馬亮把藥方收好,我菜對他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扭頭對馬叔說道:“馬叔,你先好好睡一覺,這樣對你的恢複有好處。”


    “你們兩個小子不會是要去找威哥的麻煩吧?聽我一句,千萬別去。”馬叔愁苦的笑了一句,笑容裏滿是無奈。


    平白無故被人打成這樣,馬叔應該是最咽不下這口氣的一個。但是,他深知威哥不好惹,看出我們要出去報仇之後,他連忙製止,因為他覺得我們不是威哥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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