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皇宮之行讓我愈發深刻地理解了一個道理,east and west , home is the best.


    回想宮中的日子,簡直是一場噩夢,以至很長一段時間內總是忍不住對月唏噓,再牛的肖邦,也彈不出老娘的悲傷,回府之後的幾天裏,帶著死裏逃生的慶幸和涅磐重生的興奮,我整日在府中東遊西蕩,招貓逗狗,拈花惹草,上躥下跳,大有當家作主慶農奴翻身解放的勁頭,恨不得紮上三尺紅綢子扭上一段大秧歌。


    雞飛狗跳的日子持續到開春,一日大哥轉交一紙請帖,樓思源二月十五喬遷新邸,廣宴親朋,掃花以待,恭候駕臨。


    宮宴一別之後,一直想找時間見見他,自從知道他是帥爹暗自栽培的水家白衣,我便藏了個私心,這是一支潛力股,絕對要下本投入。


    二月十五那日和煦風微,昨夜抄抄寫寫到醜時,醒來時候已是日上三竿,索性用過了午飯,磨磨蹭蹭直到下午才出門。


    樓思源的老巢座落在東城康寧大街上,大門兩邊蹲著兩隻威武的石獅子,簇新的匾額上題著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樓府,不用說,自然是韓大學士的墨寶。


    筵席設在午時,此刻筵席散去,賓客漸漸告辭離去,樓府的大門車水馬龍,衣香鬢影,一眼掃過,嘿,不得了,男的擱在現代都是隻能在七點的新聞聯播上才能瞻仰瞻仰的高官權貴,至於女的……家雞野鶩齊飛,無鹽西施並存。


    樓思源正在門口恭送賓客,從容地傾身抱拳,寒暄致謝,臉上掛著勤勉謙和的笑容,星眸中漾著三分薄醉,淡青春衫在風中輕輕搖擺,好一棵玉樹。


    樓思源的皮囊也是極品啊,攻受皆宜,大愛無疆……支著下巴坐在街角的下馬石墩上,腦中勾勒出一幅美男玉體橫陳的不良畫麵,口水欲滴,我不自覺地眯起眼睛,忽然意識到這好像是某某人的招牌動作,我啥時候偷師也學了來?


    最後一尊大神的寶馬香車起駕而去,樓思源輕輕舒了口氣,笑容淡去,倦怠一點點顯露出來。


    “大人,門口風硬,請回去吧。”門房行頭上下一新,很是殷勤。


    樓思源卻立在門口遲遲未動,望著馬路的盡頭,眼神有點落寞,然而又閃動著微弱的期待。


    “鶯遷仁裏,燕賀德鄰,樓大人,恭喜恭喜。”見狀我撣撣灰塵站起來,揚了揚手裏的請帖,笑著走出街角。


    循聲望來,樓思源眼睛頓時一亮,唇邊綻開由衷的笑容,一掃才剛的寂然,大步走下台階,徑直朝我迎來。


    “水小姐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斜眼覷了他一眼,我嗤笑,“得了吧,樓大人這套說辭重複多少回了,還說一遍不累得慌啊。”


    樓思源一怔,隨即會心的笑了,潔白的牙齒閃耀著真珠的光澤,“累,今天說了那麽多遍,全是客套話……除了剛才這句。”


    “嘿嘿。”我樂了,“這麽歡迎我啊,早知道我就再晚點來蹭晚飯了,不過啊樓大人您不請我進去參觀參觀你的宅邸嗎,讓我幹杵在門口算是什麽待客之道?”我咬著舌頭笑眯眯抱怨著。


    樓思源一拍腦門,一臉恍然歉意,“思源不周,水小姐裏麵請。”


    一邁進大門我就愣了,這花裏胡哨的影壁牆上是蝦米東西?!


    狐疑地看向樓思源,樓思源臉色微微紅了紅,囁嚅道:“未經水小姐親允遍擅將小姐的妙思錄在此處,思源慚愧,思源隻希望每次出入都能敦促學無止境,任重道遠,還望水小姐原諒。”


    真呆啊,陳景潤也不會把哥德巴赫猜想寫題板上掛在門口吧,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怕吐了,撇撇嘴,我不置可否,伸手從袖中掏出一隻錦盒遞給他,“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笑納。”樓思源又是驚喜又是無措,搓手半天才戰戰兢兢地接過,小心翼翼地囑咐管家收好,回過頭朝我一臉憨笑,讓我有點哭笑不得,不就是一張臭豆腐製作的配方嗎,至於如此誠惶誠恐。


    樓思源的新宅很是不俗,五進五出的大院,並一個精巧的花園,朱紅的高牆配著青綠的磚瓦,處處透著洋洋喜氣。


    樓思源一路引我到花廳,經過一個月亮門時止住了步子,指著門上空置的匾額,吞吞吐吐地請我賜名,見院中杏花正開得紅火喜慶,我輕輕吐出兩個字,春鬧,美得樓思源傻笑了半天,連稱回頭必求恩師墨寶。


    花廳中已然擺下茶點,其中兩道便是豆乳茯苓羹和馬蹄豆花糕,想起樓二夫婦,我不由笑道:“樓老爺和夫人還好?”


    “多謝水小姐記掛,家父家慈身體康泰,就是……”樓思源皺皺眉頭,似有難言之隱。


    見狀我不再多問,心中大概了然,拈起一塊豆花糕,輕輕咬了一口,唇齒之間豆香醇厚回甘,不禁交口稱讚。


    聞言樓思源苦了臉,“多謝小姐謬讚,此糕正是家父家慈的店中所製。”


    “貴府這份產業現在歸誰打理啊。”好像漫不經心一般,我隨口問道。


    “哎。”樓思源歎口氣,低頭抓抓腦袋,垂頭喪氣道:“不瞞小姐,思源正為此事發愁,以前二老多虧了那家豆腐店將思源撫養成人,如今年事已高,思源雖不才,卻享朝廷俸祿,本應讓二老安度晚年,可是無論如何勸請,二老執意不肯搬,仍舊起早貪黑的經營豆腐店,為此思源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一想到二老辛苦操勞,便五內焚心。”


    “大人真是孝賢。”我口不對心道,如果樓思源是帥爹的人,那麽樓二夫婦恐怕也逃不出是帥爹安插的眼線,一朝帥爹不放人,樓二兩口子就甭想退休。


    “人各有誌。”我溫言勸道,“除了培養大人成才為棟,二老一生的心血都灌注在豆腐店上了,當然舍不得放下,再說有時候老人家太過清閑反而無趣平淡,倒不如忙忙碌碌,日子充實。”(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刁後外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菜園居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菜園居士並收藏刁後外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