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一陣發麻,心跳如鼓擂,完了完了,羊入虎口,把我和黃蜂單獨留在一塊,皇後之心昭然若揭,我就算再呆也能感到個中用意,就不知道那位黃蜂什麽意思,難不成也是被迫?


    眼巴巴瞅著皇後一行迤邐而去,心中無限絕望,瑞恩回頭朝我笑笑,表情居然也相當促狹,讓我又是一陣氣苦,不由得一張臉拉得倍兒長。


    “水小姐臉色不大好……”我這邊腹誹不斷,黃蜂卻抽冷子,忽然淡淡地言道。


    “臉、臉色?”聽著我下意識趕緊摸摸臉,難不成易容花了?手伸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今日並沒有易容,又連忙若無其事地放下,故作鎮靜地撫撫裙擺,心中翻騰不平,禁不住暗罵。


    以往頂著易容和黃蜂周旋,時刻小心露出破綻,習慣成自然,今日本色現身,竟然也改不了舊日養出來的小習慣,都是黃蜂那廝害得,我都快成神經質了。


    肚裏不忿,偷偷地剜了黃蜂兩眼,卻見黃蜂舒展了修長的四肢,安逸地自顧自品茶,說不出的風流恣意。


    “多謝端王殿下垂問,民女康泰得很。”


    這話聽起來怎麽咬牙切齒的呢,我忍忍忍,盡量斂下猙獰麵目,沒好氣道。


    “非也,非也。”黃蜂一臉可恨笑容,隨意擺了擺手,一派篤定道,“本王看水小姐麵飛紅霞,這可是肝火虛旺的症狀,水小姐莫不是近來時常心悶氣躁,煩憂易怒呢。”


    黃蜂一邊笑言,漂亮的桃花眼一邊吧嗒吧嗒地朝我放電,火花劈裏啪啦地化身為野蜂飛舞。


    黃蜂!!!膽敢戲弄我,姑奶奶跟你勢不兩立,我堵得說不出話來,氣呼呼地幹坐著生悶氣,頭頂上依稀有一群烏鴉叫囂著飛過。


    這個黃蜂,還真是個*******,長得帥點就以為自己是情聖,好歹是頭一次正式見麵,他就這麽囂張,滿嘴裏胡說八道,敢情這廝如此自負,還以為永旭朝的女子皆手到擒來?姑奶奶兩世相加可有三十多年道行,看看咱們who怕who……


    “端王殿下所言極是,民女心緒不佳,致使駕前失儀,殿下海涵,不予怪罪,民女不勝惶恐。”


    送你一頂高帽,就不接你話茬,敢說我有病?說我火氣大?一邊涼快去~


    一陣沒由來的煩躁胸悶,滿室沒乳香的馥鬱芬芳繚繞在瑞炭的薰暖中,甜膩富貴到讓人頭疼,好在一股若有若無的薄荷香氣卻偶爾來擾,沁涼而清冽,雖然倏而即逝,卻讓人靈台清明。


    不自覺地循香而去,抬眼正對上黃蜂似笑非笑的薄唇,臉上一紅,連忙錯開目光,心中忽地慌亂異常,沒多想,便口不擇言道。


    “呃……有點熱。”


    這下輪到黃蜂愣了一愣,隨即溢出一聲悶悶的低笑,薄唇微動,最終卻難得體貼地沒說什麽,隻是輕輕揮揮袖子,留侍的幾個宮人察言觀色,手腳利索地熄了一座暖爐,添了一把香草。


    我悄悄鬆了口氣,對黃蜂稍稍有了丁點好感,這家夥偶爾的善解人意我還是難免要感激的。


    黃蜂倒也不做糾纏,晶瑩如玉的手指輕撫額角,轉而笑道:“君澤的寶貝妹妹可是大名鼎鼎,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讓本王大開眼界呢。”


    “嗬嗬,嗬嗬。”我坐著幹笑,你個黃蜂又何嚐不是令名在外,連我這個孤陋寡聞的都知道您走馬章台的韻事,那個那個什麽十三年的群芳會花魁,秦樓薑紅玉不就是黃蜂捧紅的嗎,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紈絝子弟,你個豬頭……


    停,豬頭?!當年南方進貢了一對香豬,一隻在水府,大哥曾經提過另一隻在端王殿下那裏,叫做豬腳,這麽說就是在黃蜂那裏……


    豬頭已經快十歲了,豬到中年,孤苦伶仃,讓我實在於心不忍,曾經一度動過給豬頭找老伴的念頭,可惜豬頭選擇麵太窄,我無能為力,尊貴的端王殿下我也沒有路子結識,就算通過大哥認識了,我也不好意思主動開口做媒,事情也就擱置至今了。


    不過今日塞翁失馬,撞上黃蜂的真身也不知是禍是福,索性一切順其自然,我也懶得費腦子多想,但是豬頭的終身大事卻可以趁機探探口風,若是能促成豬頭中年迎來第二春,也不枉我豁出去的臉皮。


    思及此處,我飛快地瞟了黃蜂一眼,見黃蜂麵目還算和藹可欺,於是扯了扯脖子,幹咳兩聲,話音出口,還是未免有點底氣不足。


    “民女有一事要請教端王殿下,還望殿下不吝賜教。”


    聞言黃蜂軒眉微挑,俊美無儔的臉孔上浮起一派興味,唇邊的笑容愈發發揚,倏地抽身而起,徐步來到我身邊的太師椅前振衣而坐,桃花眼中盈光融融,好像一雙誘人沉淪的漩渦黑洞。


    “水小姐客氣了,毋需多禮,但講無妨,本王若是知曉,定為小姐解惑。”


    許是受到了那一雙幽深的蠱惑,我一時間腦子短路,脫口而出的竟然是,“殿下的香豬豬腳和我家豬頭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姑奶奶我覺得挺般配的,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壞一樁婚,不知端王殿下意下如何,找個時間給他倆把事情辦了吧,成就豬頭豬腳金玉良緣,咱倆也算功德無量。”


    話一出口,立刻驚覺失言,恨不得當場把舌頭咬下來,水若溪啊水若溪,怎麽一遇到黃蜂就自亂陣腳呢,真沒出息。


    我以手支頤癱在椅子裏,無可奈何地瞅著已經徹底石化的黃蜂,有氣無力道:“那個,那個,當我沒說。”


    黃蜂雷到完全僵硬的麵孔好半天才有鬆動的跡象,薄唇率先解凍,一道弧度緩緩綻開,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毫無形象地噗哧一下爆笑出聲。


    我黑著臉不吱聲,坐等黃蜂笑完,然而那廝偏偏笑得那叫鍥而不舍,笑聲朗徹,竟是說不出的愉悅欣然,桃花眼半眯半張,時不時飛來一個勾魂攝魄的媚眼,害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


    “水小姐真是風趣,本王頭一次遇到水小姐這般豪爽瀟灑的女子,說來水小姐的談吐到是和本王的一位舊識很是相近。”(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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