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笑道,“你才在家呆了幾天,他哭的時候你沒聽到。那聲音大的,哎喲,能把屋頂掀開。”


    平時這時候孩子都去東跨院歇著了,因為知道孟辭墨要回來,江意惜才讓孩子呆在這裏。


    等孟辭墨逗了逗孩子,她讓黃媽媽把孩子抱去歇著。


    屋裏沒人了,孟辭墨才低聲說道,“放了小石頭的牡丹五天就枯死了,放了小石頭的蘆薈也快死了……祖父以給存兒過滿月為由,讓我爹、二叔、二弟明天都請假。等到晌午喝了滿月酒,下晌正式跟我爹攤牌,之後再審問付氏。”


    兩人對視一眼,久久地擁抱在一起。盼望那麽久的時刻終於快到了,卻不知該說什麽。


    五月十七,江意惜早早起床,由吳嬤嬤和水香服侍去淨房沐浴。她的惡露已經排幹淨,舒舒服服洗了個花瓣浴。


    出了淨房,臥房已經重新布置好。床單被褥紗帳全換,窗戶和門大打開,帶著花香的晨風吹進來,清新舒適。


    吃完早飯,馮醫婆就來了。


    她檢查了江意惜的下身,驚訝道,“哎喲,孟大奶奶的身子恢複得可真好。惡露沒了,生產時撕豁的傷口也長好了,連疤痕都極淡。這種情況,老婆子還是第一次看到……”


    江意惜當然不能說她用光珠照射過,笑道,“有些人的身子易留疤,有些人不易留疤,我就是後一種。我還要感謝馮嬤嬤,你給的藥膏非常好。”


    馮醫婆都是躥東家走西家的,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笑道,“孟大奶奶是天生的美人兒,太陽大了都曬不黑,有疤了當然會越變越淡了。別家少奶奶生了孩子幾個月都瘦不下來,孟大奶奶瘦下來不說,還跟沒生孩子時一樣俊俏。哎喲,誰說老天爺不偏心,該偏心的時候偏著呢。”


    吳嬤嬤笑出了聲,又在荷包裏多塞了一錠銀子,交給醫婆。


    孟辭墨在側屋裏聽到這話也高興。


    等到馮醫婆走出正房,孟辭墨追出去,揮退送她的吳嬤嬤,低聲問道,“請問嬤嬤,我媳婦……哪個……”


    他沒好意思繼續說,臉更紅了。


    馮醫婆搞懂了,低聲笑道,“照理,大奶奶的惡露已經排淨,傷口也大好,應該能夠同房。不過,為了大奶奶的身體,也為了更好地要子嗣,最好再等一旬。”


    孟辭墨點點頭,對遠處的吳婆婆說道,“再賞嬤嬤十兩銀子。”


    馮醫婆笑得一臉褶子,“謝謝世子爺。”


    江意惜穿上洋紅妝花羅褙子,淡黃色紗裙,元寶髻上戴了一套赤金嵌寶頭麵,正中是一支大鳳頭釵,再化了個偏濃的妝容。


    銅鏡中的美人美目流盼,仙姿玉色。與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下巴略圓了一些。


    吳嬤嬤拉了拉她的衣裳,笑道,“我的姑娘是最漂亮的,跟二夫人年輕時一樣漂亮。”


    在她想來,“二曲”再漂亮也比不上自家二夫人和二姑娘漂亮。之所以“二曲”更出名,一定是因為其中一個是宮妃的原故。


    黃媽媽抱著存哥兒過來,後麵跟著的胡媽媽手裏拿著小包裹。


    把包裹打開,黃媽媽同江意惜一起給小照存穿衣裳。


    小照存還睡得香,任人擺布,。


    大紅緙絲小衣裳,同色小開襠褲,再夾上尿片子,小手腕和腳腕上戴上赤金手鐲和腳鐲,再包上紅包被。


    不多時,老太太就領著除付氏以外的所有女眷來了浮生居。


    前院,老國公因為有病不來,由成國公領著家中男子在會客廳招待江家男客。


    成國公的不耐煩都掛在了臉上。他一個國公爺,從一品將軍,專門請假接待江家這幾人,掉身價了。在衙門裏,江霄連跟他請示匯報的資格都沒有。


    接待他們,一個孟辭墨僅夠了。


    但老爺子的話他不敢不聽,隻得耐著性子聽江霄謙卑地說著話。


    哪怕孟辭墨再不待見江伯爺,但被成國公這樣嫌棄,孟辭墨心裏還是極不舒坦。


    此時不宜多事,孟辭墨忍著氣跟江三老爺和另幾人說著話。


    浮生居裏的氣氛和諧又歡快。


    孟老太太及其他女眷都非常熱情,把江家女眷招待的非常好。


    吃完晌飯,又說笑一陣,江家人告辭回家。


    江洵還想進內院看看姐姐和小外甥,孟辭墨暗示今天家裏有事,改天他單獨來。


    送走客人,成國公猴急地想回內院看望生病的付氏,被孟辭墨叫住。


    “祖父請在坐的所有人去他那裏一趟,有重要事情。”


    除了孟二老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孟二老爺知道的也不具體,隻隱約聽老父說過付氏不妥,為了一己私利出賣整個孟家。


    孟辭閱說道,“什麽事,大哥透透底兒。”


    孟辭羽心裏有了隱隱不安,盯著孟辭墨看。


    孟辭墨搖搖頭,“去了就知道了。”


    幾人去了老國公院子,十多天沒見的老爺子又蒼老了許多。


    老國公看看兩個兒子三個孫子,除了在國子監讀書的孟辭宴,成年子孫都在這裏了。


    眾人坐下,孟沉和孟香抱來六盆花,孟中又端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十幾顆紫油梨珠子,一顆綠色小寶石,一根線繩。


    成國公一愣,這不正是自己孝敬老父的珠串嗎?


    “爹,您這是……”


    老國公看向大兒子,沉聲說道,“說吧,這串珠串到底是誰給你的。”


    成國公莫明其妙,說道,“我已經跟您說過了,是瓊台的郝總兵送我的。”又似反應過來,拍了一下茶幾罵道,“怎麽,這珠串有問題?他娘的,那個郝雜種,老子定要收拾他。”


    老國擺手說道,“你少說沒用的。我隻問你,珠子、石頭、線繩,這三樣東西都是郝總兵送你的?”


    一串珠子分開問……


    成國公心裏一沉,不會葭寶兒被人利用,送了那顆小寶石吧?


    他不敢直接回答,問道,“哪樣有問題?”見老父握了握拳頭,趕緊說道,“都,都是郝總兵送的。”


    老國公搖搖頭,痛心地說,“我已經派人問過郝總兵,他送你的珠串上根本沒有綠寶石。看來,要害死我的你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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